145.说出你做过最变态的事

    竹筷与餐盘的碰撞声逐渐停息。
    场上留有余力‘战斗’的人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相川雨生一个。
    不过他也要结束了，原因无他，这一桌的食物马上就要被全部解决。
    分量控制的刚刚好，因为两位少女的侧面帮助，原本预计会吃撑的自己，停留在九分半饱的境界。
    将葱肉烧里面剩下的几个葱段带着最后一块肉片也夹到自己的盘子里，场上已经空空如也。
    除了身边的天河夏里——雨宫千染出去和母亲视频了，其余人的面色其实是有点奇怪的。
    因为在这种酒席般的聚餐里，场上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东西没剩下，才是一种诡异的表现。
    不过相川雨生对于他们的视线根本不在乎。
    “吃饱了吗？没有吃饱的话，我们再追加一点吧？”身为吹奏部的部长，河上栞奈是真的担心自己主导的庆功会上，有人没有吃饱。
    因为这样会显得她处理不周。
    “不用不用，”相川雨生用筷子将葱段一圈一圈拨开，抬头笑着说道，“已经很撑了。”
    将盘中的食物夹进嘴里，咀嚼吞咽，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相川雨生单手侧掩住嘴，低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又啜饮一口清酒，相川雨生露出优雅的笑容。
    在桌面上的女孩子眼中，自动忽略了他打嗝的行为，只记住了他优雅的笑容。
    酒是这桌单独要的，因为除了相川雨生和天河夏里之外，几乎都是高二、高三的，满足了饮酒的年纪。
    相川雨生说自己能喝，大家自然不会劝阻，天河夏里没怎么喝过，但是尝试性的灌了自己一整杯，然后觉得没有饮料好喝，便不再喝了。
    相川雨生也不担心她是否会喝醉——好歹是个妖怪。
    雨宫千染则是直接不喝。
    一旁和寺内麻奈正准备些什么的天河夏里，闻言回头对河上栞奈说道：“部长你不用管他，相川君他是只猪，吃多少都没有问题的，吃少了消耗以前积攒的脂肪就可以了。”
    “这样啊。”河上栞奈点点头。
    额头因此又被某人用筷子尾敲击了一下，气得天河夏里拿起许久未动的筷子开始反击。
    “不是，你筷子还带着汁水，你怎么还附魔呢？”看着飞溅到餐布上的一条细密的水线，相川雨生拿着筷子抵在身前，作出防御的姿态。
    “怕了吧？”少女双手抱胸，得意的微微歪着头，丝缎般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倾斜而下。
    相川雨生伸手，手掌覆盖住少女的手背，调整了她握着筷子的方向。
    小臂因此沾染了一点筷子上面的汤水，相川雨生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用纸巾开始擦拭，随后注意到天河夏里的视线在她的手背和自己的手掌之间游走，解释道：
    “你头发刚刚马上就要碰到筷子了，你也不想有一头羊肉味的头发吧？还不赶紧谢谢我？”
    “谢谢~”少女从善如流，乖巧的说道，“不过你终于吃完了对吧？”
    “嗯，怎么了。”用纸巾擦拭着嘴巴，将油渍拭去，相川雨生扭头看着少女。
    “那大家一起玩游戏吧。”
    “游戏机不多，而且都已经被占据了，就算全空着，也不够我们一桌人玩啊。”相川雨生环顾四周角落的游戏机和沙发，说道。
    “不是那个游戏，我特地叫麻奈把东西带过来的喔。”天河夏里展示着放在她和寺内麻奈中间的盒子，里面放着几叠卡片。
    “这是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有所耳闻，但是没玩过，但是索性没事，相川雨生刚准备点头，又顿住，温声解释道：
    “等一下，我刚刚原本和上樱说了吃完就走，现在要变卦的话，我得和她说一下，顺便我去看下雨宫会长，催一下她进来玩？”
    “行吧，不许主动邀请她过来玩。”不情愿的点点头后，天河夏里叮嘱道。
    “放心，”相川雨生笑了笑，“即使我邀请了，她也一定会拒绝。”
    走至前门，相川雨生就见到了坐在门口沙发上的雨宫千染。
    她戴着无线耳机，正在和手机屏幕里的雨宫姬月交流着。
    等到雨宫千染注意到自己的身影，并看向自己时，相川雨生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并挑了挑眉。
    少女点点头，脑袋微微倾斜，素手伸进漆黑透亮的发丝间，将一只耳机取出，高高举起，递给了相川雨生，同时另一只手也同样的动作，将手机屏幕朝向他。
    画面里的雨宫姬月先是疑惑自己视角的变化，注意到相川雨生后，伸手打了个招呼，看口型似乎还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会长多半是会错意了，以为自己要和她的母亲说话？
    “阿姨晚上好，又见面了。”打招呼总是没错的，相川雨生凑近少女递过来的耳机说道。
    雨宫千染左手再度高举起一点：“戴着吧。”
    “不用不用。”相川雨生摆摆手，“等下她们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你来吗？”
    雨宫千染皱眉思考了一下，询问道：“你玩吗？”
    “应该是玩的。”相川雨生点点头。
    “你玩我就玩。”
    “行，那你早点和阿姨聊完天。”
    既然已经出来了，也没有必要再在手机上和上樱空风联系了，走到隔壁的房间，相川雨生敲了敲门。
    后门就到了走道的尽头，再走就是安全出口和厕所了，所以这间包厢的隔壁，只有这一间。
    “不玩。”门还没打开，拒绝的话语先冲了出来。
    莫名觉得好笑的相川雨生推开门，看到了已经洁净如新，唯有手机横着放在上面的桌面，以及旁边正襟危坐的巫女小姐。
    “我还没问呢，你怎么又知道了。”
    “你在门口说话的声音我听得见。”
    “你偷听诶，这很不礼貌。”
    “或许是你说话的声音太大，我无法屏蔽。”巫女小姐神情不变，淡淡的反驳道。
    “真不玩？”
    “嗯，不必担心我尴尬或者无聊，让我去玩才会真正的尴尬和无聊。”点点头，上樱空风确认道。
    “知道这个情况后，我更想你去玩了。”相川雨生惋惜的说道，当然，这个结论引来了少女冰冷的视线。
    “麻烦离开我的房间。”
    忽略这句话，走到她的身边，手机上面放映的并不是什么综艺或者番剧，而是历史的纪录片，现在讲的是日不落时期的英国故事。
    “我还以为什么呢，一直笨蛋笨蛋的叫。”看了一会儿后，相川雨生说道。
    “是有一个人物名字叫巴卡，不是巴嘎。”头疼般的叹了口气，上樱空风说道。
    “那我回去玩了，你可能要多等我一会儿，抱歉。”
    “不用抱歉，你现在离开这里，我可以和你说谢谢。”
    “.......”相川雨生摸摸鼻子，沉默着，退出了房门。
    .......
    上樱空风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只持续了一秒钟，房门又被打开：“我的谢谢呢？怎么没听到。”
    “........”轮到她沉默了。
    ◇
    被赶出去后，相川雨生回到了包厅，雨宫千染也已经坐到了位置上。
    看着身后没有跟着小报告巫女，天河夏里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招呼他快点过来：“就差你啦，快一点。”
    “来了。”加快速度跑了过去，相川雨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看着已经撤去部分餐盘的旋转桌面，寺内麻奈正在往上面堆放着四叠牌。
    “能麻烦介绍一下游戏规则吗，我完全没有玩过。”相川雨生对她说道。
    “可以，我正要讲的，这叠是身份号码牌，每人蒙选一张，玩两圈之后重新再选，这叠是惩罚对象牌，需要被惩罚的对象由这个内容来决定，其余两叠就是真心话和大冒险了，自己选了之后按照上面的内容惩罚。”
    寺内麻奈简单的讲解了一下规则，并不复杂。
    “别忘记这里，还有好多牌漏了。”点点头，理解规则之后注意到寺内麻奈身前筷子边上的一摞牌，相川雨生提醒道。
    “喔，这些啊，这些还是不加进去了吧，惩罚内容牌分为很刺激版和刺激版，这些……不太好。”寺内麻奈笑着回答。
    “？”
    相川雨生突然很好奇这些牌的内容，在征得允许后，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上一次DO是什么时候？」
    「和多少个异性发生过关系？」
    「说出你做过最变态的事」
    ……
    「触碰到左手边第一个异性的私密衣物」
    「将你的内裤拉到比裤子要高的位置并包裹住上衣持续一整轮」
    「和非游戏内玩家的异性的非手脚的身体部位直接接触持续十秒」
    ……
    看完之后，相川雨生默默的把牌放回了盒子里，并且用盖子盖上，十分用力，盖子和盒子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似乎在进行着封印流程。
    身边和自己一起看的雨宫千染和天河夏里，已染上绯红，如熟透的草莓，足以让九分半饱的少年再次浮现出食欲。
    “这会有意思吗？”拉了拉相川雨生的衣袖，雨宫千染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我已经开始害怕了。”相川雨生回答。
    “麻奈！这里面的牌不会也这样吧？”天河夏里则询问道。
    “不至于，里面只是普通刺激，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定义，不会的啦。而且都是同学，大家都很和善的嘛。
    更何况我们这里不是还有酒嘛，不敢说不敢玩那就喝酒！喝三大杯就好了嘛！”
    这是寺内麻奈的回答。
    游戏开始。
    “3号，惩罚内容强制真心话，且需要抽两张。”寺内麻奈先开局，抽了一张牌后，她念出上面的内容，看向四周，众人面面相觑。
    相川雨生默默的转动前面的餐台转盘，将牌转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就是那个倒霉的3号。
    求求你了，给我正常点，身为有礼貌之妖，更不希望在游戏里面都要撒谎！
    内心祈祷着，相川雨生将抽出了两张牌。
    「喜欢吃青椒吗」
    「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不讨厌吃、灰黑色。”松了一口气，念出上面的内容之后，相川雨生做出了回答。
    “质疑！”天河夏里猛的举手，突然说道。
    “……”
    “？”
    相川雨生满脸疑惑，迷茫的看向右边的少女——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耳朵出现了问题。
    “什么东西就质疑？你当你在玩UNO吗？”他质问道。
    “我怀疑你在第二个问题上骗我，我要检查。”少女义正言辞的说。
    “……”
    “？”
    明明知道了真相，可相川雨生的脸上却显得更加疑惑。
    于是少女的额头出现了今晚第三次被人用筷子击打而产生的红印。
    “我们这游戏没有裁判吗？他这样攻击我，就没有惩罚的吗？”摸着自己额头的少女，委屈巴巴的说道。
    可惜无人替她主持公道。
    下一个轮到了天河夏里抽牌。
    “抽卡者进行自定义，这是什么意思啊？”念出上面的内容，天河夏里询问寺内麻奈。
    “类似于国王游戏，你现在成为了国王喔。”寺内麻奈笑着说道，随后她拖长了语调，长叹说道：“幸好我的号码还没有暴露呢，吓死我了，不然总觉得夏里酱要针对我了。”
    她好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
    现在游戏才进行到了第一圈的第二轮，场上暴露了自己号码的，只有相川雨生一个人。
    “一杯、两杯、三杯。”看了头上还留有红印的少女一眼，相川雨生默默的先往自己前面倒了三杯酒，做好了准备。
    “三号站到六号后面当她的仆人，且必须接受，喝酒抵消也可以，要一口气喝三十扎！”少女抱着自己的手臂，洋洋得意的说道。
    “还能这么玩？”已经准备喝酒的相川雨生听到后半句话，迷茫的看向他人。
    “国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噢。”都筑理恵和寺内麻奈开始起哄，“实在不愿意的话，相川同学就准备喝下三十扎吧。”
    就算学了蛤蟆功，也不能一口气喝完三十扎吧？
    “哎呀呀，我来看看六号是谁，”少女动作做作的翻开自己身前的牌，过于虚假的双手掩住自己的脸颊，‘惊讶’的说道：“居然是我呀！”
    少女笑意盈盈的看着相川雨生，对方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总得有个时限吧？要当多久。”算是认命，相川雨生站起身，站到天河夏里的身后，同时询问吧。
    “当然是一辈子啦！”
    “那也确实太过分啦，”寺内麻奈打断了少女，“一般是持续一圈的时间，都是这么算的。”
    “好吧，那就一圈。”天河夏里并没有坚持，随意的点头道。
    相川雨生松了半口气。
    “相川仆人。”
    “小姐我在。”
    “我看这根筷子不爽。”
    “我这就把它丢掉。”相川雨生上前。
    “不，我要你用你的额头帮我狠狠的教训它！”
    “……”
    “你可以直说敲我头的。”
    “喔，”此刻坐姿如同宫廷贵妇般的少女点点头，“相川仆人，我命令你自己用筷子击打自己的额头，三下！要打出红印。
    算了，本小姐亲自来！嘻嘻，快点，弯腰！”
    真是个记仇的小心眼少女。
    但其实也有点可爱。
    相川雨生叹了口气，弯腰，将自己的额头展露在少女的面前。
    精致的五官变得无比贴近，即使相处了这么久，一时间这么看着，依旧会感到无比的惊艳，百合味的香气氤氲，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时的淡淡鼻息。
    “终于逮到你咯！”少女一只手高高的举起筷子，另外一只手捋开相川雨生的刘海。
    她的手柔柔软软、冰冰凉凉，感受着很舒服。
    高举的手下落，速度太快，似乎还有破空声。
    可恶，一定会很痛很痛，幸好自己皮糙肉厚。
    “嗑。嗑。嗑。”
    用‘雷声大，雨点小’形容再也合适不过了。
    自己的额头像是三只蜻蜓点过了水，碰撞的声音，只怕除了两人，其他人都听不见。
    “教训完毕，舒服咯。”少女却转过身，愉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