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神剑的碎片可以用来烤红薯

    木棍不长，只有五六十厘米左右，整体笔直，之所以很像一柄剑，是在左侧十厘米的位置上有一个树结，正好区分出了‘剑柄’和‘剑身’。
    “我撤回我刚刚说咕咚笨的所有言论，我现在宣布，如果它当了岛国首相，我们就有了光明的未来。”
    等咕咚跑近，坐定摇尾时，像是祈求夸奖般仰头展示着口中的战利品，相川雨生从它口中拿出木棍后，啧啧称奇。
    “神剑？”上樱空风的神情变得专注了些许，眼中覆盖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膜，锁定在那根木棍上。
    以相川雨生千年的眼界，他口中的神剑，应该绝对算得上是宝物，但是眼前的木棍，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异常。
    莫非是深藏不露，自带隐蔽能力的宝剑？
    如果真的是，也是一个难得的发现了。
    “是的，爆碎牙，被它砍坏的任何东西都修不好，并且会持续受到伤害，直到毁灭，曾经一刀解决过上千妖怪，之前在杀生丸手中，没想到今天落在了我的手里。
    还有一柄带有兄弟属性的宝剑，叫铁碎牙，之前在犬夜叉手里，不知道它会不会也在附近。”
    相川雨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么霸道？”微微蹙眉，上樱空风询问：“能给我看看么？”
    “当然可以。”总感觉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但相川雨生也不直说，忍着笑意，强撑着严肃且认真的状态，将木棍递给了少女。
    上樱空风不看番剧，自然不会知道《犬夜叉》，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
    “但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割到自己，不然会很难办。”他甚至还提醒道。
    “好。”巫女小姐点点头，双手小心翼翼的将木棍接过。
    在多次用术法探测，却依旧无法窥见‘神剑’秘密，甚至当少女想用它割坏野餐垫，感受一下无法修复能力时，又发现以它的钝度根本做不到。
    见她苦苦思索着，相川雨生终于是憋不住笑意，放声大笑，在笑声中，断断续续的告诉她事实。
    “所以——哈哈哈——这就是根木棍而已。”
    上樱空风的脸色若寒潭深水般冰冷，能够感受到中秋午夜皎月般的魅力，少女一言不发，将手中的破木棍丢还给相川雨生。
    看她的神情，以及丢的力道之重，或许是想直接在这一步捅死自己也说不定。
    “上樱空风，三个多月的恩怨，我们就在今天来做个了结，来和我决一死战吧。”
    相川雨生先是柱剑而立，再持剑画了一个还算好看的剑花，最后以剑尖指着少女完美的脸庞，认真的说道。
    “好。”本该无视这种行为的上樱空风，闻言却点点头，脸上带着冷峻的笑意。
    气流从四周化为实质，将周边的小草压到匍匐，一把手枪汇聚在她的手中。
    对方终于听了自己的建议，成为了单枪巫女。
    “........”
    大人，时代真的变了。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棍，看了看对方手里的手枪，尤其是那黑漆漆的枪口还真的在积蓄能量，准备着攻击，相川雨生的感受只能用难以言喻形容。
    还说自己不会有恼羞成怒这种情绪——女孩子的话果然一句都不能信，即使上樱空风这样的也同样如此。
    “不是，你好歹用个冷兵器吧，你这样轮到我很难办了啊？”他吐槽。
    “也行。”巫女小姐从善如流，手枪又变成了一柄长剑，不再废话，随手一挥，一道剑气直冲着爆碎牙。
    “来吧！”相川雨生丝毫不惧，拿起爆碎牙迎战。
    爆碎牙卒。
    剑气带起一阵风，吹起相川雨生的头发，露出他的额头。
    空中飘浮着的，除了一截断棍、顺手斩断的几根发丝、相川雨生的失败感。
    “.......”
    “不——！”看着被削去至少二十厘米的木棍，相川雨生声嘶力竭的长呼。
    原本还算帅气的长木棍，现在变成了短棍。
    “我的爆碎牙——！你死的好惨——！”
    “你怎么玩真的啊。”从地上捡起木棍的残片，相川雨生质问着上樱空风。
    “在战斗这件事上，我不会玩虚假的游戏。”巫女小姐表情依旧淡定自若。
    “不就是恼羞成怒了嘛。”相川雨生撇撇嘴，小声的说道。
    “.......”
    淡定的神色稍稍显得僵硬，少女轻轻的吸了一口河边清新的空气，却并没有按照相川雨生预料的再次羞恼，而是就此平息。
    “是的，是我低估了你，高估了自己。”诚恳的点头，上樱空风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
    蛮可惜的，上樱空风刚刚的样子很可爱的。
    “没关系，爆碎牙离我而去了，我还有你，爆碎短牙。”拿着短了一大截的木棍，相川雨生乐观的说道。
    “风空，或者说你能不能再帮我捡几把宝剑？铁碎牙我还没见着呢？”相川雨生将视线看向了咕咚。
    “汪？”咕咚疑惑的歪着头看着他。
    思索了一下，相川雨生准备故技重施，找不到飞盘的话，它会再咬新的木棍回来也说不定。
    当被它‘弄丢’的飞盘重新出现在相川雨生的手里的时候，上樱空风甚至看到了她家小狗眼里的震惊。
    “在那边。”故技重施后，相川雨生指着他之前指着的方向。
    “汪！”咕咚几个跳步跑到了相川雨生的背后，纵身一跃，咬住了飞盘，整只狗挂在了他的身后。
    “居然是同一个地方不会摔倒两次的小狗，我对你当首相这件事又更加看好了一点。”计划失败，相川雨生摇头叹气，没有吝啬夸奖。
    落地的咕咚却龇牙向相川雨生低吼起来，似乎是意识到上一次是自己被骗了。
    “咕咚，咬他。”重新又有着笑意的巫女小姐，此时突然开口说道。
    “呜？汪！”扭头疑惑的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咕咚猛的叫了一声。
    “你这是在教唆它犯罪你知道吗上樱，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当初真的不该让你领养它。”
    看着咬着自己手掌的咕咚——虽然根本没有办法穿破自己的表皮，相川雨生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少女，满脸痛心疾首和悔恨。
    ◇
    咕咚和上樱空风玩了一会儿游戏后，它的精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四仰八叉的躺在树荫下，丝毫没有一点对自己隐私的保护性。
    身为她的主人，上樱空风也不提醒它这一点，真是的，小孩子就没有隐私了吗？
    眼睛微闭，再过一会儿，可能就要睡着了。
    “你幼不幼稚。”将飞盘和小球收起，余光注意到相川雨生正在做的事，上樱空风询问。
    相川雨生正忙着用爆碎短牙，在地面上挖一个土坑。
    “有一句话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其实绝大部分男孩子，一直都是很幼稚的。”专注的挖着土坑，相川雨生说道。
    “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幼稚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很多时候是贬义效果——比如你刚刚说我的时候。”相川雨生笑着说道，“所以大家一般不会在别人面前展露出自己幼稚的那一面。”
    “所谓的成熟，有时候就是开始在别人面前要面子了而已。”将土坑进一步挖大，土块还整齐的码放在旁边，相川雨生继续说，“不瞒你说，我至今都觉得玩泥巴很有意思。”
    “所以你想说的是，你属于不要脸的那一类？”上樱空风点点头，询问道。
    “........”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满脸黑线的相川雨生，视线从土坑移开，看向身边的少女。
    临近午间的风吹拂过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明明少女是在下风口，可是看到她的脸庞，难免还是会下意识觉得这是属于她的香气。
    一切美好都该属于她——看到这样的脸就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是么？”
    “.......当然不是，除了天河和雨宫，吹奏部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我都会不会展现出这种姿态，或者有其他陌生人在，也是一样的结果。”
    相川雨生阐述道。
    “只不过和你们这些熟悉的人在一起时，没必要这样而已，在不影响到对方的情况下，怎么舒服怎么来，才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我想说的是，你在我这里是关系比较好的一类人，是特殊的，我是想要让你感动，最好哭出来，而不是说我不要脸。”
    相川雨生斜着眼看着少女，总结。
    “你也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少女侧过脸看着他。
    “嘶——那也不算，你或许可以理解为——”相川雨生思考着措辞，“他们不配见到这样的我。”
    “理解了。”上樱空风点点头。
    “现在感动了吗？”
    “哦，谢谢。”像是敷衍小孩子的回答，甚至不知道她在‘哦’什么。
    “不该哭一个？”
    “别犯病。”
    “行吧。”遗憾的摇摇头，相川雨生继续他的工作，“而且我也不是在玩，这是在为我们的午饭做准备。”
    眼前的土坑在相川雨生的木棍加蛮力的作用下，已经初具规模，满手是灰的相川雨生，先去河边洗了个手。
    “午饭？”上樱空风打量着土坑。
    “不是让你吃土的意思。”走向餐垫，拿到自己带来的袋子，将其在空中倒扣，一个个红薯从其中掉了出来，落在野餐垫上。
    “介意中午午餐只有红薯吗？但是是相川雨生亲手烤出来的红薯。”相川雨生笑着看向少女。
    “不介意。”上樱空风摇摇头，她对吃的追求，只要不浪费就可以，“后面半句可以不说。”
    “不，后面半句非常重要。不过骗你的，我们其实还有饼干三明治。”相川雨生耸耸肩，捏着袋子的手完全松开，又有一些食物掉了出来。
    “很多，你吃得下么？”看着餐垫上的东西，巫女小姐询问道。
    “红薯中午不完全吃完，回去的时候焖烤几个带给天河和雨宫吃，其余的你吃一点，其他交给我没有问题。”
    今天想吃红薯的重要原因，就是昨天和雨宫千染出去吃夜宵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烤，但并不是贩卖的那种摊位，而是一个小火篝，几个人围在一边，应该是农民自烤自吃。
    “可以。”少女点点头。
    将挖出的土块再交叉放在土坑四周已经码好的土块上面，逐渐搭建出一个向内聚拢的保护壳。
    “土窑？”一旁观摩的上樱空风询问。
    “没错，几百年的老方法了，当时我就看见百姓用这个方法烧东西。”相川雨生点点头，从四周寻找用来燃烧的柴火。
    这点倒是方便，四周碎枝木屑还是有很多的，顺便捡起自己断掉的那部分‘宝剑’，让它发挥出最后的价值。
    有些木块太大，相川雨生环顾四周，没有人注意这里，他便直接用力的给木块一拳，将其打成碎片。
    他甚至直接用手搓出了木屑。
    “怎么不继续了？”或许是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这样的环节，上樱空风在一边看得还蛮感兴趣，好奇的打量着，见相川雨生突然停住动作，她疑惑道。
    “你有带打火机吗？”
    “没有。”
    “火柴呢？”
    “没有。”
    “燧石呢？”相川雨生不厌其烦的问着废话。
    “没有。”
    “人类当初怎么发现火的。”
    “雷击树木，或者酷热干旱。”巫女小姐冷静的回答。
    “很好，那我们距离吃上热乎乎的红薯只差一场雷雨天咯。”相川雨生一拍手掌，‘兴奋’的说道。
    “看来只能回归原始了，钻木取火！”少年摩拳擦掌，起身，不过又向上樱空风确认道：“我去找合适的材料，我记得要木棍木板木屑和树皮来着的，是吧。”
    “不用这么麻烦。”少女摇摇头。
    “你要用术法？”相川雨生看向上樱空风，是他知道上樱空风有非必要情况下，不用术法在生活中的习惯。
    虽然不是很理解——如果自己可以随便用，他保证怎么方便就怎么来，但是相川雨生对此表示尊重。
    所以他也没有提，打算钻木取火——当然，失败了另说，相川雨生打算到时候就以命令保镖的姿态让她生火。
    “不是，”上樱空风继续摇头，然后询问：“给你的玉石还在你身上吧。”
    “在啊。”将手伸进衣袖的领口，抽出里面的玉石挂坠。
    不是最初的玉石了，那枚在箱根就已经碎掉了，从箱根回到东京之后，过了半个月后，上樱空风又给了自己一枚。
    据说比当初那枚倾注了更多的心血。
    “怎么样，贴身保存，我连弧月镜的都没有这么对待，我觉得你这次应该感动了。”将项链摘下，在上樱空风面前晃动，相川雨生笑着说。
    “只不过是我没有老师的实力，做不到无实体而已，给我。”上樱空风从相川雨生手中接过玉石。
    “你要怎么做，这个能生火？”轮到相川雨生在一边好奇的看着。
    “凸透镜取火。”
    简单的说了这个名字，巫女小姐拿起两个土块，一左一右架在太阳下，底下放上了木屑和树皮，然后将玉石放在了土块中间，
    木屑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汇聚在一起的光斑，上樱空风调整着玉石的高度，让光斑变得更小、更加刺眼。
    “这点你确实比我聪明，虽然我大概知道这个原理，但是的确没有想到。”
    “嗯。”
    “你应该谦虚几句，或者说‘相川你也很聪明’之类的。”
    结果对话到此为止。
    比两个人想象的都要快，没几秒钟，还在调整过程中，木屑上已经冒起了白色的烟雾。
    小小的火焰在两分钟后就成功出现，相川雨生立刻捧起树皮，开始往上面吹气，呵护着脆弱的它。
    有惊无险的转移到土窑里面，火焰变得逐渐炽烈，连咕咚都中途醒了一次，吐着舌头看着燃烧的火坑，屁颠屁颠的跑到树的背面，换了一个地方睡觉。
    等到泥块烧到火红，相川雨生不再加柴火，而是开始往里面扔红薯，放完之后，便把窑子毁塌，然后用爆碎短牙不停的敲打烧红的泥块，使泥块震碎，以便与红薯更好的接触。
    焖了十五分钟，估摸着差不多了——带来的红薯都是偏小的，比较容易熟，相川雨生用爆碎短牙剥开上面的泥土，将红薯挑了出来。
    走到河水边，又洗了一次手，相川雨生回来看着少女：
    “有纸巾吗？”
    “嗯。”
    总算不是‘没有’了。
    “嘶——烫烫烫烫——”相川雨生将纸巾铺开在野餐垫上，没等红薯凉，直接开始剥红薯，一边喊烫，手却并不松开——反正不会烫伤。
    不过剥完一整个的时候，手指头还是红的厉害。
    “来，客人先吃。”用纸巾包裹着红薯，相川雨生将它递给了上樱空风。
    “给我的？”
    “这个问题在我拿红薯的时候问比较合适，而不是在我已经递给你的时候明知故问。”相川雨生抱臂说道。
    “谢谢。”犹豫了好一会儿，上樱空风终于还是接过了这块红薯。
    樱色的唇瓣微微张开，少女对着红薯的一角轻轻吹气，只是这样的画面，却能看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同时也将红薯的香气送到了相川雨生的鼻尖。
    或许是吹的已经足够久，上樱空风小小的在上面咬了一口，几下咀嚼后，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
    “不错。”她点点头，说。
    “只是不错？”
    “你要想想这是我亲手焖烤的，而且还说我亲手撕开的外皮。”相川雨生挑眉说道。
    巫女小姐眉头一皱：
    “我说过了，请不要说这种话影响我的食欲，我不想浪费。”
    “.......”
    “我洗过手的！”
    “和洗没洗手没有关系。”
    “懂了，单纯嫌弃我。”相川雨生摆摆手，背身对着少女，开始暗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