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真的赚不到一百万吗？

    九州大陆，金州。
    尉氏休沐区。
    二十岁的张小鱼躺在自己宿舍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这一百万应该怎么赚呢？”
    “我只是尉氏一个普通上班族，一个月工资也才四千多，我特么一年之内去哪里赚一百万给祂！”
    双眼充满血丝、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的张小鱼，又一次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在宿舍中焦躁得来回渡步。
    “我不想变成畜生啊！”
    张小鱼又想起了前天晚上的场景，那诡异惑乱人心的法阵、残破的孤狼、穿身而过的铁索，还有那只...白狐。
    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句深深烙印在心底的话:
    “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内赚不到一百万，这就是下场。”
    眼见为实的张小鱼这两天每每想到这句话，心里一股恐惧就不由自主升腾而起。
    因为他知道那是真的！
    与‘钱’的契约已深深烙印在他灵魂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连二连三的挫折来了一个又一个，每次都非常致命。
    虽然他也因此从一个普通人进入了超凡领域，跨过一阶问道、再迈入了二阶控情。
    可是他今天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全变了！
    他的‘错’和‘恨’召唤不出来了，虽然他能感觉到它们存在，可是以前随心所欲、如臂使指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而且不止他自身出了问题，他还惊恐地发现就在刚才自己所处的环境不知不觉也来了一个大变样。
    他能够确认自己还在原来的金州。
    因为手中玉牌、还有自己房间摆设、窗外不远处那六个烫金大字“尉氏玉牌作坊”就在远处耸立着。
    变化的是建筑主体，以前低矮庭院成了高楼大厦，还有人们的穿着、马车、货币的计量方式。
    他明明记得之前大家还是穿得宽袍大袖，现在却成了短衣窄袖。
    以前大家使用的银票也变成了玉牌中的一串数字。
    经历过神魔事件的他，知道只有‘旧日’和‘钱’有这样的能为。
    之前他就已经明白，金州一直是‘钱’的地盘，是祂的地上神国。
    现在外面世界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十有八九是‘钱’的手段。
    因此他对‘钱’这位神祗更加恐惧，因为他欠债的对象就是‘钱’！
    “我该怎么办？”
    “一年时间必须赚一百万，否则我就真的会变成畜生！”
    张小鱼肯定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可是一直在尉氏上班的他完全找不到方向。
    “我现在上班一个月才四千多，这要我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赚到啊！”
    张小鱼感觉快要被逼疯了，这太难了！
    一年时间要赚到需要二十年时间的钱，这谁能做到？
    可他不想就此认命，所以努力想着办法。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换算下来，一天就得两千七百多，一分钟就要两个铜板...。”
    他每每想到这个数字，就非常急躁。
    因为他现在每耽搁一分钟，就会少两铜板进账，所以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他不敢睡，他怕他一觉睡醒，几千块就不见了！
    对未来沦为畜生的恐惧、还有找不到方向的焦虑充斥在他脑海中。
    让他一刻不得解脱！
    “我到底该怎么办？”
    张小鱼真正坐立不安，焦躁的他根本不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他知道这样焦躁的自己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可他对于这种状态却无能为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神啊，请赐予我平静吧！”
    快被这种焦虑状态逼疯的张小鱼，不自觉开口。
    “嗬嗬，神才不会帮我！”
    刚刚无意脱口而出的张小鱼，突然醒悟过来，这世界上的‘神’怎么会帮他呢？
    “祂们不污染我，我就得谢天谢地了！”
    张小鱼在房间里不停转来转去，喃喃自语着：
    “我需要平静，来让我接受无法改变的事情。”
    “我还需要勇气，让我去改变我能改变的事情。”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张小鱼说到这时，又突然在原地停留了下来。
    他痛苦地抱住脑袋，一脸苦涩：
    “可我现在没有足够的智慧去分清这两件事！”
    看起来特别简单的事情，却对此时的张小鱼来说非常困难。
    因为平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做到的。
    它也不是一个按钮，说按下就能够出现的东西。
    张小鱼被内心的不安、恐惧和郁积的焦虑，痛苦折磨着。
    许久之后，抱着头的张小鱼终于想起了‘错’的力量，于是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重新站立而起的他闭上双眼，他的世界顿时陷入了黑暗中。
    他仿佛看见脑海中有另一个自己在对他说:
    “我就要焦虑。”
    “我就要恐惧。”
    “我就要痛苦。”
    张小鱼静静看着这一切，然后举起双手，平放胸前。
    “啪、啪、啪。”
    有节奏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响彻了起来。
    张小鱼用右手掌心敲打着左手背部，这是他使用‘错’的方法。
    “我看见我自己正在寻求被焦虑腐蚀、被恐惧支配的痛苦感受...。”
    “我看见......。”
    张小鱼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努力让自己去接纳它、臣服它。
    可是他脑海中的‘错’却没有动静。
    这是他迈入二阶控情之后，第一次失败。
    ‘焦虑’和‘恐惧’依然充斥盘踞在他脑海里。
    “嘿嘿，没用的，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错’可打败不了我们！”
    两位神祗分身对着张小鱼尖声嘲笑：
    “你永远赚不到一百万！你逃脱不了变成畜生的事实！”
    尖叫声充斥在张小鱼脑海里，不断对他发起冲击。
    张小鱼借着刚刚的口诀努力维持着难得的一丝清明。
    他没想到自己的‘错’竟然吞噬不了祂们！
    “我真的会变成畜生吗？”
    “我真的赚不到一百万吗？”
    张小鱼站立在房间中，喃喃自问。
    张小鱼此时还不知道他之所以恐惧，是因为他无法消除‘恐惧’。
    所以他的‘错’没有起到作用。
    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他不相信自己能够赚到一百万。
    他不相信自己最终能够改变自己沦成畜生的事实！
    就因为他不相信，所以他的‘错’没有丝毫动静。
    张小鱼似乎忘记了自己未来的梦，忘记了那个满是鲜花的世界！
    他也没想到正是因为他停滞不前、没有真正行动。
    所以，引来了‘恐惧’和‘焦虑’。
    如果金州不是‘钱’的神国，张小鱼早就成为了祂们的资粮！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真的赚不到一百万吗？”
    “我一年之后真的会沦为畜生吗？”
    张小鱼脸上全是迷茫和仿徨，他不停问着自己。
    “我应该怎么摆脱‘焦虑’和‘恐惧’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