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变脸

    “怎么可能啊！一群手持枪械刀剑的人打不过一个上门来的疯子？这哪里是剑圣，这是妖怪吧！”
    他再三思虑，然后，他打开了窗户，悄然从这里翻了下去。
    他的书房位于四楼，但下面有着墙沿，再加上他常年习武，所以连跳带爬，下去还是挺轻松的。
    也正是因为常年习武，他才知道他从警视厅里得到的资料里提到的那个老人有多么恐怖。
    还有现在闯上门来的这个人有多恐怖。
    一群人手持枪械都打不过，让我去，我去送死吗？
    一群蠢货！
    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妖怪啊！
    枪支都不管用，还指望除灵的办法？
    该死的，先是那个老人，现在又来一个疯子，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
    五关晃一的眼神里不止有畏惧，还有怨恨。
    但刚翻下二楼，五关晃一突然在楼上的屋檐之上，看见了一个背对着他的削瘦老人。
    清澈的月光，洒在老人的身上，映出一道狭长的阴影。
    “是他！那个老人！”
    五关晃一的瞳孔皱缩。
    看着这人背对着自己，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却有些慌张。
    “混蛋，你凭什么敢背对着我？你凭什么这么瞧不起我！”
    五关晃一的表情有些扭曲，他的内心有些愤怒。
    他拿起枪支，将枪口对准老人。
    “咳咳，对不起了，先生，我不打算给你们除灵协会留下活口呢。”
    澄澈的月光洒在老人的身上，他那声音十分和蔼。
    但不知为什么，五关晃一的神色有些恍惚，他的汗水流满了额头，手缓缓上抬，最终，将手枪的枪口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呃，呃啊。”
    五关晃一狰狞着开了一枪，但却是对着安扬开的。
    但最终，这一枪打偏了。
    五关晃一那混乱的心智让他无法准确地瞄准。
    “用催眠强迫别人自杀还是太勉强了啊，即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生命对于生存的欲望是难以置信的。
    活着，那是源于基因最原始的本能。
    这世界上的普通人很少能有抗拒他催眠，修改潜意识的能力。
    但唯独当安扬用催眠的能力让他们去自杀时，近乎所有的生命都会产生难以想象的抗拒。
    安扬深有感触，他真的很难想象历史上那些舍身取义的人所抱有的是何种的信念，每当读到这些人的事迹的时候，他难免会肃然起敬。
    他看着月亮，缓缓地踏着步伐，心中有感，不禁吟诵了一句，“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
    五关晃一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老人远去的背影，他的身体缓缓地从二楼的阶梯上坠下。
    ……
    “叮铃铃！”警铃响起，接待员拿起电话。
    “救，救命！”电话里传出了男人惊恐的叫喊声，“救……”
    哐当！
    那是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摩西摩西？先生，可以听到吗？”
    “你好，可以听到吗……”
    七百二十度旋转在高空的头颅，落在地上以后，死死地盯着同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听着手里的警督急迫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
    当黎明的微弱光芒撒在披着鲜红色布甲的少女身上时，雏田夏美正跪在血泊中，癫狂地笑着，她的手边放着一把长弓和断裂的武士刀，身旁洒落着鲜红色的箭矢。
    安扬背靠着墙壁，悄然地看着她。
    “复仇的感觉怎么样？”
    安扬问道。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安扬只是笑了笑。
    “报复过后的那种怅惘的感情，是空虚。”
    “人们都说空虚反义词是充实与满足。”
    “但我觉得空虚与满足是相近的。”
    “人是不可以感到满足的，长时间的满足就是另一种空虚，大仇得报是一种极大的满足，是比吃饱睡够更加满足的满足，在这种满足下产生空虚是正常的。”
    呜呜呜呜……
    远方的警笛响起，安扬笑了笑，“希望你能找到新的人生追求吧……”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与阴影合为一体，连接了无数人的梦境。
    “警告！请放下武器，立刻投降，请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不要过来！”
    不远处，一位警察拿着喇叭大喊着，电子喇叭回荡着，回荡在这一片尸骸中。
    可能就是为了避开人群，春山株式会社坐落在东弥町人流量较少的地方。
    但这样恶性的杀人事件，这样密集的枪声，外加上警方的鸣笛，很快，就吸引了一群居住的人上前围观，当然，说是围观，他们只是隔着警察，躲得远远的偷偷拍摄。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目标，就在现场的一位警官想要对着远处的狙击手下达命令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上级的声音。
    “留活口！请务必留下活口！”
    警官的脸色下沉，最终只能取消了下达命令的念头。
    很快，一支足以让大象昏迷的麻醉弹突然射入跪坐在地上癫狂地笑着的少女。
    少女应声昏倒，这也让在场的警察松了一口气。
    ……
    江岛向井裕跨过橙黄色警戒线，走入了其中，借着黎明的微弱亮光，江岛向井裕可以看到，地上用粉笔画着一个个人倒在地上的拓印痕迹。
    “看起来死了不少人啊？”
    江岛向井裕里里外外看了一下，尸体完整的人大约只有二十多个，而清点出来的头颅足有一百多个，其余的块状物地面之上到处都是。
    “江岛先生，那个女人，她还是人吗？”
    江岛向井裕身侧的一个警视难以置信的望着这里的场景。
    “呵呵，资料已经调查出来了，我也想知道这位雏田夏美小姐现在是否还是人类。”
    一个ICU病房中濒临死亡的患者自然是不能凭空变成一个凭借一把刀就可以杀害几十人的暴徒的，与雏田夏美相比，江岛向井裕对隐藏在幕后的事物更加感兴趣。
    江岛向井裕穿着胶鞋，他想要绕着暗红色的血迹走，但血迹太多了，他根本不可能绕开。
    看着一些留在现场的迹象，他好像若有所思。
    “两次的案件都是针对除灵协会，那就从除灵协会的仇敌开始下手调查吧。”
    他绕着周围的房屋走了一圈，却发现春山株式会社这里的摄像头极少。
    他叹了一口气，这里能找到的可不只是那个雏田夏美留下的尸体，还有春山株式会社留下的各种各样的犯罪证据，看着站在警戒线外面疯狂拍照拍视频的记者和群众，他不禁感到了头痛。
    “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