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汪汪队

    众所周知。
    卡塞尔的学生寝室按照血统阶级划分为ABCD四个区域。
    因为卡塞尔招收的学员大部分都是这四种血统评定，很少出现意外情况。
    S级的学员已经四十年没有过了，所以不必考虑。
    E级的学员更是自始至终才出了一个芬格尔。
    不过这货的测试评级虽然是E，但血统却是实打实的A级，所以也被安排到了A区。
    由于寝室是双人间，并且寝室内部有独立卫浴的缘故，卡塞尔并没有将男女寝室分开，而是统一安排到了一栋楼里。
    并不是男女混住，只是不分楼而已。
    这样就会出现一种情况。
    当某个棒小伙早上起来精神焕发，想开门透透气的时候，迎面看到了对面同样打开门的青春靓丽女同学。
    场面可谓是相当尴尬了。
    不过这种居住模式某种程度上也磨合了同学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在后续进行搭档行动的时候全部都是同性别组队。
    甚至还有很多情侣就是因为这种居住模式而走到一起的。
    据说曾经决定采用这种居住模式的时候，也有考虑到混血种人口稀少，想要大力促进混血种人口发展的原因。
    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或许也只有昂热自己知道。
    当然，这种居住模式的坏处也不少。
    除了上述那种可想而知的尴尬场面之外，这种居住模式最重要的缺点就是：没有管控性。
    学员在寝室内有超高的自由度。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容易造成群体效应。
    顾北刚走出房门，就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明明看不到什么人影，但顾北就是感觉除了背后的房间中以外，上下左右前几个方向站满了饿狼一样的存在，灼热的眼神刺得他全身发麻，连用来防备奥丁的奇门局也被动触发了。
    如今随着顾北的修为精进，在异术上的造诣不断加深，慢慢的他不需要掐动法诀也可以发动术法了，而且还可以违反奇门运行的常理，同时运行多个不在同一局中的术法。
    换个说法，顾北从奇门局的使用者变成了编写者，他不在局限于固定的奇门，而是在通过奇变化的规律开发新的奇门。
    比如现在，顾北就将人盘八门搬运术和艮字诀结合起来，尝试运行一套根据地脉定位周围生命活动的局。
    同时运行的还有巽字·听风吟。
    “快看快看，他就是那个S级吧！？”
    钻进耳朵的第一句就让顾北脸色一黑，这帮洋鬼子中文都是跟谁学的？说鸡不说吧不知道？
    不过这还没完，紧接着就是吵吵闹闹的声音顺着风声钻进了顾北的耳朵。
    “他好帅！”
    “帅吗？也没什么独特的啊……”
    “你们不觉得他很有气质的，那种痞帅痞帅的感觉。”
    “痞帅是什么样子？”
    “他笑起来好骚的……他怎么不笑啊？”
    “房间里的是和他一起入学的那个A级！？”
    “是那个冰山男神！”
    “他们果然是……”
    “这么说来，凯撒少爷貌似也……”
    “新闻部的家伙总算一点报道真事了。”
    “芬格尔这货废是废了点，但是挖料的本事还是很棒的。”
    “对了，芬格尔那里开展了一个新的业务你知不知道？”
    “什么？”
    “哎呀，就是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以上是女生。
    “这就是S级，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说不定是诺玛误判了。”
    “看上去也不是很强的样子。”
    “不过他和凯撒会长的关系不错，应该不会很弱。”
    “他身边那个A级像是蛮强的样子。”
    “要不要出手试一试？”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以上是男生。
    “S级出现了，我们要不要接触？”
    “暂时不必，太殷勤容易让人反感。”
    “他和会长的关系很好，应该会加入我们学生会吧？”
    “说不准，S级估计很难屈居人下，狮心会的会长快毕业了吧。”
    “那个A级给人的感觉和狮心会的那群家伙一样，我们还要不要……”
    “把他让给狮心会吧。”
    这是蠢蠢欲动的学生会。
    “部长，我们……”
    “静观其变。”
    “万一学生会……”
    “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这是冷静干练的狮心会。
    “你拍了多少了？”
    “三十张，你呢？”
    “六十张连拍，无死角抓取。”
    “不愧是副部长。”
    “不愧是副部长。”
    “不愧是副部长。”
    “低调，S级的十刀一张，A级的五刀一张，合照二十刀一张，特殊定制价格面议，现在订单很多，部长那边等我们消息呢，多拍点，备用。”
    “明白。”
    “明白。”
    “明白。”
    不用想顾北都知道，这是某条狗手底下的狗仔大队。
    顾北沉着脸后退一步回到房间中，楚子航从书中抬起头来，看向顾北，问道：“昂热校长不是要见你吗？怎么回来了？”
    顾北扯出一个危笑（危险的笑容）：“没什么，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说完，顾北迈步踏入虚空，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楚子航少见的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把头埋回书中。
    与此同时，楼上的A302房间。
    臭袜子随意地放在地上，床铺上被褥凌乱，枕头底下还露出了芬格尔去东京时带回来的土特产——知名女老师签名印花内裤。
    桌子上还摆放着隔夜的残羹剩饭，还有没喝完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啤酒，阳台上的碎花衬衫和花裤衩迎风飘荡。
    很难想象这里是卡塞尔，是卡塞尔学院的宿舍楼A区，是和顾北同一栋楼。
    明明和顾北楚子航所居住的A101是同样的装修模式，却偏偏让芬格尔住出来一种中东战损风格。
    要是房间中间再“咕嘟咕嘟”冒点石油就更像了。
    不过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先不说宿舍楼层冒出石油是多么离谱的事件，单说石油会吸引霉菌的特性，芬格尔就不会让石油在这间寝室多待一秒钟。
    此时，将这间豪华装修的寝室变成战场的那也英勇的战士，全卡塞尔在校学生的废柴师兄——芬格尔，正赤着脚丫子坐在电脑前，手上动作不停地敲打键盘，鼻青脸肿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电脑屏幕上是论坛的聊天界面。
    炎之龙斩者（管理员）：「亲，我们的服务都是保质保量的，你要相信，在整个卡塞尔，没有我们搞不到手的资料，更别说只是几张照片了。」
    水花：「可是我听学长学姐们说，你们好像并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炎之龙斩者（管理员）：「这是误解，是污蔑，那都是那些人为了防止自己的黑历史被我们挖出来，所以诽谤我们，我们新闻部从来都是公平公正公开。」
    水花：「可是，你们报道假新闻的吧？」
    炎之龙斩者（管理员）：「我们那只不过是对新闻内容进行适当的美化而已。」
    水花：「那S级和A级的事情也是……」
    炎之龙斩者（管理员）：「我芬格尔拿我的人品保证，事情绝对属实，没有半分虚假。」
    水花：「虽然我才一年级，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芬格尔哪来的人品？」
    炎之龙斩者（管理员）：「我拿我的钱保证！」
    水花：「我相信你！」
    炎之龙斩者（管理员）：「那这次的订金……」
    水花：「不用订金，三千刀全款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了，三十张定制风格合照，十五天之内交给我。」
    炎之龙斩者（管理员）：「你要相信我们新闻部的业务能力，一周之内&＝）<@wap.??§⑩??:γ6」
    水花：「？」
    卡塞尔学院寝室区，A区A302房间，一只黑手从虚空中伸出来，在上演了一波脸滚键盘以后潇洒离去，只留下某个鼻青脸肿的一米九壮汉趴在键盘上昏死过去。
    顾北离开了宿舍楼。
    不过不是走出来的，而是「飞」出来的。
    正确的说，是空间穿梭。
    人盘的八门搬运术真特喵的好用，堪称居家旅行必备技能。
    如果不是八门搬运术，顾北现在估计还停在宿舍门口，像北极冰原上的大熊猫一样被围观呢。
    虽说出了宿舍楼之后摆脱不了路人频频传来的注视的目光，但总比当成珍稀动物好好得多。
    就因为这茬，顾北来到卡塞尔的一个星期都没有出一次门，这次要不是昂热叫他，他估计还能在房间中宅着。
    楚子航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每天照常该吃吃该喝喝，早上五点依旧起来跑步，早上十一点钟之前就和夏弥互道晚安，叮嘱顾北的干妈苏小妍别忘了喝牛奶，然后上床睡觉。
    虽然那个时候国内不是晚安，但架不住夏弥她就愿意这么跟楚子航腻歪。
    顾北倒也不至于吃狗粮，毕竟他有绘梨衣。
    绘梨衣不会和他互道晚安，但会确定他休息了之后才休息。
    这么几天下来，楚子航的生活甚至比以往更规律了。
    顾北本来以为这厮是有一颗能够无视别人目光的大心脏，直到那天顾北问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的时候，楚子航惊讶反问：“什么？有人在围观我们吗？”
    顿时，顾北明白了，这货不是大心脏，这货纯粹是反应慢，不敏感，还没察觉到自己等人已经变成了动物园里的被围观品。
    就离谱。
    在被顾北戳穿之后，楚子航也很少出去了，整天就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用功，连吃饭也变成了点食堂的外送。
    反正学生证里有奖学金，顾北的教授额度是无限的，随便花。
    但顾北就不行了。
    虽然这货不是社恐，但他很讨厌被一堆人围观的感觉。
    像是身上有蚂蚁在爬。
    所以他就算是出门也会尽量避开其他人的目光。
    这个时候，能够空间穿梭的八门搬运就派上用场了。
    虽然这个技能不至于让顾北直接从寝室瞬移到校长办公室，但只是离开宿舍区的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感谢八门搬运救我狗命。
    顾北拉起衣领遮住半张脸，然后匆匆赶路。
    昂热和顾北约定的地点在装备部。
    这个部门的全称实际上叫做「炼金术与科学工程应用研究所」。
    装备部只是用于方便称呼的简称。
    虽然叫做装备部，但是实际上这个部门的主业并不是生产装备，他们的工作是“把科学和炼金术的理论转化为实际应用”，所以确切来说，他们应该叫做研究部。
    不过因为其研究出的实际应用大部分都是以装备的形式呈现的，所以才被称为装备部。
    不过装备部也不是他们最常用的称呼。
    无论是学生和教授，暗地里都更加喜欢称呼这个地方为爆破部。
    因为他们研究出来的作品中，有90%为爆炸物，从这个角度来说，爆破部实至名归。
    说不定应该改名为“炸弹狂人集中营”？
    不过装备部的内部成员对于这些别称都是一种敬谢不敏的态度，他们更喜欢称呼自己的部门为瓦特阿尔海姆。
    瓦特阿尔海姆（Svartalfheim），北欧神话中尤加特拉希世界树支撑的世界分为三层九个国度，瓦特阿尔海姆正是其中之一。
    那里是侏儒居住的地方。
    侏儒是厉害的能工巧匠，他们拥有种种神秘的力量和深遂的知识，能够打造出很多宝物。
    说实话，顾北也不清楚这帮人是在夸奖自己还是辱骂自己。
    按照常规道理来想，应该是夸奖的。
    但是侏儒的那个身高……确实不敢恭维。
    不过值得一提的巧合是，由尤加特拉希世界树支撑起的三界九国中，除了侏儒之国瓦特阿尔海姆以外，还有阿斯嘉特（Asgard）和尼福尔海姆（Niflheim）。
    前者是阿萨神族居住的神国，其中最大的城堡金宫中居住着顾北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奥丁。
    后者听名字或许会感到陌生，但如果提到它的另外一个名字那就非常耳熟能详了。
    雾之国，一个和死亡国没有界限的世界，其中的景象受到其主人的影响，混血种们更喜欢称呼它为……
    尼伯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