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距离一万里

    路明非连上电脑，这里是图书馆内部的某间微机室，平常时似乎并不开放，他的导师古德里安教授告诉他此处的电脑是可以随便使用的，只需要用他的黑卡去划开屋门的门禁锁。
    桌面自动翻开，学院几乎所有设施都被设置了“一卡通”权限，只要用他黑色的磁卡划过特定的卡槽，大部分设施都向他展开。
    屏幕亮起，不是熟悉的Windows开机界面，一个3d建模的少女形象出现，路明非心里直呼卧槽，难道卡塞尔连这都调查过？
    白毛少女虽然戳人XP，但路某人还是得批评一下工作人员的不专业，过于真人化反而失去了宅之奥义，建议L2D，而且被这位睡衣女孩眼睛看着总感觉被真人盯着，怪阴森的。
    “s级路明非，很高兴为你服务，你可以自行定义配置系统。”
    声音很好听，如果不注意电脑屏幕大概率会认为她是个真人，白纱裙女孩轻盈地躬身，长发飘动，散发那种不真实的美感。
    “真漂亮。”路明非感慨。
    “谢谢夸奖，如果你不太了解计算机课程相关的话，需要我按照常规为你配置吗？”
    不是桌宠，竟然还能对话？路明非感觉胸口还没好，干咳两声，又带着些好奇。
    “你是人工智能吗？学院的人工智能不是只有诺玛吗？”
    屏幕中的女孩看着路明非，笑容甜甜的，“我是eva，诺玛是我的表层系统，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一个人。”
    “哦哦。”
    路明非心中不免震惊，某些想法莫名出现，开发这台人工智能的一定是个油腻的死宅大叔，硬是把生硬的办公程序弄成漂亮小姐姐，但，干的漂亮，兄弟！
    “阿嚏！”远在卡塞尔自助食堂啃猪肘子的油腻“大叔”芬格尔打了个喷嚏，有些奇怪的感觉，然而他并不慌张，淡定的用袖口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接着对不远处的厨房里屋高喊。
    “打包一份带走，老样子！”
    ……
    路明非思索一下，对EVA开口，“普通的家用界面吧，熟悉一点。”
    “好的，配置已完成。”
    路明非感慨万千，硬件真棒，不打游戏属实浪费……
    正事要紧，他开始查询所有以他的权限最高能看到的信息。
    天空还是半灰色，太阳刚刚睡醒，第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进入屋内。
    路明非严肃的看着笔记本界面，头戴耳机，又左右环顾一遍，压低声线和对方进行秘密通话。
    “很好，很好，组织非常看好你，已经决定，任命你为军统特务处处长，恭喜你！”
    一个面容邋遢的男人撮了口泡面，对网络那头的友军给予精神鼓励。
    网吧大军还没退潮，他们的沟通被庞大的噪音掩盖。
    “明明你不讲武德，骗！偷袭！你降级了，现在当个行动队员吧！”
    路明非并没有停下，表情逐渐颜艺，手上的操作一气呵成，然后舒爽的呼出口气，呵，老唐，呵，龙王。
    内鬼的一天，竟是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
    老唐离开了这处不知名网吧，漫无目的的游走，他在纽约的出租房已经被一队自称政府部门调查组征用，他远远看见，房东哭丧着脸和对方沟通了几句，然后喜笑颜开的开着那辆大皮卡离开了。
    正式的身份已经废弃，包括他在猎人网站账号，所有人都认为罗纳德·唐成了“死人”。
    真是灵通的消息，老唐嗤笑着。
    他手中拿的自然是别人的身份证。金钱，一位龙王混得再惨也不会为这种东西发愁。（夏弥：你再骂！）
    似乎祂这位龙王的“死”，被所有人默认，真是，好大一盘局。
    讽刺的是，死者，跳出了棋局。
    老路这卧底工作干得漂亮，当大哥的自然也不能落后不是。
    落魄的龙王也会有培养他们眷属的权能。
    “该干活了。”
    身影隐去，就从皇后区选几个吧，谁又会那么幸运呢？
    记路明非的卧底生涯。
    第一天：我了解到原来所有学院信息只要权限够就可以直接查询，这事要不要告诉老唐？还是别了，这岂不是显得我没什么作用，s级原来是这样用的。
    第二天：有用的信息都知道了，老唐让我继续潜伏，我感觉自己好像余则成前辈，小心翼翼步步惊心，哦，绘梨衣邀我打游戏，通宵了一个晚上。
    第三天：卡塞尔的外卖服务还是很不错的，领先外面吃货一个时代，今天没什么事，躺在床上和绘梨衣玩游戏。
    第四天：打游戏，和绘梨衣。
    第五天：打游戏，和绘梨衣。
    第六天：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老唐也加入进来，打游戏，和绘梨衣+老唐。
    第七天：我是谁……我可是Sakura！厉害吧，我全能你们随意！
    今天是第八天，路明非躺平了，绘梨衣心情似乎不好，她说，她准备进行大计划，离家出走，她讨厌打针。
    打针？是生病了吗？路明非有些担心，安慰着她，生病可不能逃避，要听医生的话，快快好起来。
    可事情真的如此吗？
    在绘梨衣的描绘中好像有一群做生化实验的人员在对她各种化验抽血分析，路明非本以为是小女孩不想治病的戏言，可是绘梨衣又能清楚的说出“治疗过程”的每一处细节。
    不会……是真的吧。
    “Sakura，我去找你吧。”
    啊？……
    她应该……在日本吧，我们隔着一个大洋那么远，她不会是认真的吧？
    路明非对着屏幕笑的很勉强，绘梨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绘梨衣说，她会带上她的朋友一起来，路明非松了口气，还好，有人陪着她。
    这算什么，网友见面吗？可是女孩，我说了我现在在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度，我们的距离是一万零一百三十八公里，虽然我也很想看看你，但事实是如此可惜。
    真是……抱歉了……
    路明非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个神社巫女服的女孩用她映红的眼睛看着他，和他招手。
    她是那么美，云深隐其身形，晚阳化为裳衣。
    一间封闭的牢笼，一群臃肿白服带着长鼻面具的可怕人员对着她抽血打镇定剂。
    路明非睁开眼睛，又用手盖住，维持眼前的黑暗。
    一声满带着嘲讽的笑响起。
    “路明非，你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