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杨沂中临危受命

    王霖怒道：“韩良臣兵败情有可原，朕也没有料到居庸金军战斗力居然这般强悍。况韩良臣麾下还有四万西军，损失虽大，却也还算正常。
    韩良臣之败，主要在于完颜宗磐的兵马背信弃义，突然进关驰援居庸。
    小乙，正甫，你们且看，金人根本就毫无信誉可言，这一次，便是一次沉痛的教训！”
    杨沂中拱手道：“陛下，末将倒是以为，居庸可暂且放一放，但是蓟州方向，若是让蒲璐虎的五万大军无人牵制，将来一定会回师幽州，给我大军带来不小的隐患。”
    王霖怒不可遏：“果然是一群草莽之辈，居然敢违抗朕之军令！晁盖……气死朕也！”
    燕青躬身道：“陛下，抗命者当杀以正军纪！臣愿意率军驰援新仓，将晁盖带回涿州，交由陛下问罪处置！”
    王霖沉默了下去。
    军令如山，按照大燕军纪，晁盖抗命行事，导致损兵折将，论罪当诛。
    但晁盖这支队伍严格意义上讲，并非真正的大燕军马，至少目前还不算，要想让这群草莽之辈归于王化，听从号令，还需要长时间的整编改造。
    而且晁盖毕竟对他有恩，且还是结拜兄弟。
    再加上晁盖在海外立下大功。
    就此种种，王霖缓缓摇头道：“晁盖于朕当年有救命之恩，念在他在海外为我大燕立下盖世功勋，创下诺大基业，加上他们新归王化时日尚短，死罪就免了。
    小乙，传诏，命折可求部抽调万骑即刻东进，攻取渔阳，务必要切断蒲璐虎反击幽州的通道。
    此外，去新仓传朕之旨意，斥责晁盖，命其率部火速进攻渔阳，与折可求部合兵一处，阻挡蒲璐虎回师幽州，将功折罪吧。”
    燕青领命而去。
    王霖扭头望向杨沂中，缓缓道：“正甫，目下军情紧急，居庸若迟迟拿不下，一旦金人出尔反尔，派军进攻幽燕，我军危矣！
    朕意欲命人你率军火速绕行幽州之后，直扑居庸，与韩世忠内外夹击，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要给朕拿下居庸！”
    杨沂中慨然拱手道：“末将遵旨！请陛下放心，末将誓死不辱使命！”
    王霖微微颔首：“但是朕不能给予你太多兵力，你只能率五千御林军本部前往居庸，其余锦衣铁骑和御林军右军，将随朕攻取古北口，防御完颜宗磐大军入侵！”
    ……
    小黑屋。
    王霖命军卒打开门窗，昏暗的室内立时投进明亮的光线去。
    室内老鼠横蹿，完颜兀鲁蜷缩在软榻上，面色煞白，目光呆滞。
    她在小黑屋内与一群可怕的老鼠共处一室，一个昼夜，她的嗓子都已哭干，神经已然麻木。
    这成为她的梦魇。
    王霖缓步走进室内，冷视着披头散发犹自有些瑟瑟发抖的完颜兀鲁，嘴角挑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如此勇猛女将，却如此畏惧一群老鼠。
    暗室内的老鼠，远比光天化日之下的老鼠更可怕，如同恶魔。
    至少在完颜兀鲁眼里是这样的。
    王霖见完颜兀鲁如此情状，不由淡然道：“完颜兀鲁，你可想清楚了？”
    完颜兀鲁麻木抬头望着王霖，声音嘶哑：“你……还要怎么折磨我？”
    “你答应朕，老实呆着，不再闹腾，朕便放开你。”
    两只老鼠吱吱叫着突然从阴暗的角落里冲出，本想往外蹿去，见王霖拦在门口，便又狂叫着往完颜兀鲁的软榻上爬去。
    完颜兀鲁吓得毛骨悚然，惊声尖叫，立时身体绷起，咬了咬牙，往王霖怀中跳来。
    王霖措不及防，被她扑了个正着，只好探手圈住她，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这群疯狂的老鼠，肯定已经给可怜的完颜兀鲁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了。
    完颜兀鲁惊魂未定，躲在王霖怀中放声恸哭。
    王霖哈哈大笑。
    无意间的一次恶作剧，居然让狂暴的完颜兀鲁彻底变成了一只小绵羊。
    ……
    王霖翌日一早，便率一万锦衣铁骑突袭古北口。
    花蕊、扈三娘和杨月儿自率四千女军相随。
    古北口是渝关、居庸关两关之间的长城要塞，为辽东平原和蒙古通往中原地区的咽喉，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处关隘在金灭辽之后，废弃。
    关于古北口的险峻，史料所载：“两崖壁立，中有路，仅通一车，下有深涧，巨石磊砢，凡四十里，为险绝之道。”
    王霖率锦衣铁骑一日后的傍晚抵达古北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折合留在此处的一千金军，夺回了古北口关隘。
    古北口要塞以北，就是金国的北安州，完颜宗磐大军的总帐所在。
    烈日高悬。
    王霖率燕青等锦衣铁骑诸将登临关口，望向了北方的金国重镇北安州。
    突然地动山摇，马蹄声轰鸣如雷，旋即漫天的烟尘卷起，遮天蔽日。
    燕青大惊：“陛下，金军来袭，还请陛下率女军退守幽州以北，此处关隘，臣当率锦衣铁骑誓死驻守，不让金人逾越雷池半步。”
    王霖面色平静。
    他淡然道：“若完颜宗磐二十万大军悉数来袭，要驰援幽州，你们也挡不住。况且，朕既然已经来了，哪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小乙，传朕旨意，全军备战。朕就在此，看看完颜宗磐有没有这个胆子，敢攻古北口！”
    燕青无奈，只得领命火速命全军备战，防备防御。
    实际此处关隘非常险峻，其实不便于大军展开。只要燕军防守得当，完颜宗磐就算是倾巢而出，也进不了此处雄关。
    锦衣铁骑军鼓雷动，号角争鸣。
    万余锦衣铁骑和四千女军分散在各段城墙上，做好了防御战备。而皇帝的龙纹明黄色大纛，就高高飘扬在关楼上。
    大地震颤，漫山遍野的金军轰鸣而至。
    王霖身侧的完颜兀鲁阴郁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她忍不住讥讽道：“完颜宗磐援军已至，幽州之围不战自解，王霖，你现在还能说什么？”
    王霖眸光如刀，斜瞥似有些幸灾乐祸的完颜兀鲁一眼，冷漠道：“完颜兀鲁，再敢放肆，朕便在铁门关内建一暗室，将你与数千硕鼠圈养一室，囚禁你一辈子！”
    完颜兀鲁陡然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垂下头去。
    她顿心跳如鼓，想起那群可怕的黑夜中吱吱乱叫疯狂啃咬的老鼠，她浑身冷汗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