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自我怀疑

    但绝望归绝望，该跑还是得跑。
    身体内的体力还在快速流逝，子弹产生的伤口也越来越疼，海柔尔在林子里没跑多远便晕倒在地。
    手里还紧紧抱着一直自动拨打路明非号码的平板，嘟嘟嘟的响个不停。
    过了没几分钟，林中出现了两个身影。
    抱着狙击枪的樱井小暮和源稚女一起来到了倒在地上的海柔尔身前。
    樱井小暮直接抱起狙击枪对准了海柔尔的脑袋，手指搭在扳机上眼看就要直接扣动。
    “等一下。”
    源稚女伸手阻止。
    “将军说了，要这个女人死。”
    樱井小暮这样说，但枪口还是放下了。
    “你愿意听将军的，那就杀了她。”
    源稚女转身直视着樱井小暮，双眼中似是有着银河。
    美男计！
    樱井小暮内心叹息，乖巧地道：“我听您的。”
    “和那个人发消息，找一具相似的尸体。”源稚女轻声道，樱井小暮应了一声便抱着狙击枪离开了。
    “喂？你能不能别一直打电话了？”
    正在这时，海柔尔怀中的平板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女声。
    这是......
    源稚女走过去蹲下身子拿起了平板，这个声音他应该是听到过，但一时间还没想起来。
    “又是她？”
    电话的那头远远的有一个熟悉的男声，是那天的“江琦井”。
    “你好。”
    不确定对方是谁，源稚女只是简单地开口。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响起时已经是“江琦井”的声音：
    “你是谁？”
    “风间琉璃。”源稚女心里松了口气。
    “海柔尔她怎么了，怎么会是你？”
    那边的路明非疑惑不解，可他立刻想到了之前海柔尔打电话说的事情：“我去极乐馆的事情被王将发现了对吗？”
    “没错，现在对方让我杀了这个女人。”
    源稚女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那你杀了她吗？”路明非反问。
    “杀了的话就没必要和你通话了。”源稚女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海柔尔，“她被涂抹剧毒的子弹击中了，纵然是混血种也坚持不了太久，你能过来吗？”
    “这点小事你不能自己处理吗？”路明非有点奇怪，可立刻他又想到了什么，声音忽然提高，“王将在你那边！”
    “对，所以我没办法。”
    源稚女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又继续道：“我已经安排人准备一具尸体，可必须有人把她接出去，否则王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现在在东京。”路明非沉默了片刻后道。
    东京距离大阪有点太远，无论如何短时间内也没办法赶到。
    “有，杀了她。”
    “我是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路明非很头疼。
    海柔尔的只是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死了也就死了说实话。
    但你让他做到如此铁石心肠，无论是哪一个路明非，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
    通话中长久地沉默起来，源稚女静静地等待着。
    “你看情况处理吧，我没办法了。”
    电话那边的路明非声音低沉，源稚女看了一眼海柔尔：“听你这声音，倒不像是个冷酷的人。”
    “我从来就没想过，可你说了，没办法。”路明非无奈。
    “王将问我，那个人，也就是你有什么筹码可以做到杀死他，你知道我的回答是什么吗？”
    “是什么？”
    “未来。”
    “未来？”
    路明非疑惑，继而释然：“确实，我是未来战士，但不说这些，等我几分钟，我给你回电话。”
    电话被挂断，源稚女默然。
    几分钟内就能来到这里？
    他不肯相信，可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点期盼。
    那就等吧。
    “怎么了主人？”
    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希尔瓦娜斯也有些忧心地问。
    “你有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可以转移到另一个地区？”路明非如梦初醒，抓住了她的肩膀问。
    “我......还真没有办法。”
    希尔瓦娜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路明非又是一声叹息，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就不应该当什么老板，布什么局，现在人要死了，操！”
    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一切都可以按照他想象的那样走剧情，可现实如此冰冷残酷，无力感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的他身上出现。
    可无论是希尔瓦娜斯，还是吉安娜，海柔尔，甚至江琦井和江琦良一，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因为他的错误决策，跟他不久的手下即将死去，而他却无能为力。
    眼见他气急败坏，希尔瓦娜斯也只能壮着胆子接近他，抓住了他的手：“可是成功本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您选择了这么一条路，不只是她，可能未来的我也会死。”
    “或许放弃就好了，对吗？”
    路明非转身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
    对啊，放弃就好了，什么白王，什么龙族，什么使命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天塌下来总有高个的盯着。
    就算原来的路明非不在了，可小恶魔路铭泽还在，还有他呢！
    内心不断找理由说服着自己，路明非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此脆弱，脆弱到无法接受自己身边的人就这样白白死去。
    但想了许久，路明非自己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很多很多的事情总需要人去解决，现在他不得不掺进了这个大漩涡，那便再也无法脱身。
    除非他直接离开日本，离开卡塞尔学院。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离开地球吗？
    真正危急关头的时候，古德里安教授，曼斯部长，昂热校长都会找他。
    甚至连他现在还未曾谋面的父母也会出面。
    这是非常可能的，真不是路明非自己妄自菲薄，因为原著中他的身份一直是个很大的秘密。
    有传言卡塞尔学院EVA就是为了路明非而专门制作的，芬格尔那家伙也是一直监视他的人，甚至于校长昂热都知道小恶魔路铭泽的存在。
    只是他们一个个都装着不知道，一个个都在装聋作哑！
    等到了所谓的世界末日，一个个都要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来抹着眼泪找他！
    原著中的路明非只能被这些真实也可能是虚假的情谊打动，再次向小恶魔献祭自己的几分之几呢？
    但现在的他不是原来的路明非了。
    不要优柔寡断，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