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碰撞

    “话说雨宫同学，你的舞伴决定好了吗？今天周二明天周三，很快就会到的，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和你牵手了。”四条诗音话语中有点担心。
    “还没有。”雨宫天停顿轻声，“没有人来找我。”
    四条诗音无奈说道：“你需要主动去找别人，毕竟高一后家里的禁令应该没了吧？”
    “嗯，但是大家都不知道。”
    “所以说你要去主动邀请别人，明白吗？”
    “……”
    “但你也没有去邀请别人。”雨宫天有点生气，“而且我这次也不会和你牵手了。”
    “那是因为别人会来找我……”四条诗音叹声道，“还有你为什么突然就倔气了，我没说讨厌和你牵手，只是希望你能踏出长大的一步。”
    “……”
    雨宫天不说话——她感觉自己被看低了，尽管四条诗音的话是真实之刃。
    “好吧好吧。”四条诗音摸摸雨宫天的头。
    但一时间的安慰无法起效，雨宫天闭上眼睛表示自己的不愉快。
    四条诗音只好看向旁边揉眼睛的早川望，开口说道：
    “今川君。”
    早川望停手，叹气纠正：“早川。”
    “好的早川君，现在提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四条诗音撩起雨宫天的刘海，“如果她来邀请你共舞一曲，你会拒绝吗？”
    早川望看着雨宫天，毫不犹豫开口说道：
    “不会拒绝。”
    四条诗音点头，重新安慰：“听到了吗？雨宫同学，只要你去邀请别人，别人都不会拒绝的……虽然今川君代表不了平均水平，但起码好色之徒不会拒绝你。”
    早川望深吸了一口气……绅士需要忍让。
    雨宫天安静听完后，没有结束生气，反而语气中莫名有点较劲。
    她看向早川望，沉声说：“那早川君，如果让我和四条同学选一个，你会选谁。”
    四条诗音愣了愣。
    早川望听罢，目光跳动在二人身上，然后再次毫不犹豫地说：
    “部长。”
    “……”
    四条诗音沉默下来，最后叹气。
    “小心点，他是个只看胸部的人渣。”
    早川望深吸一口气——绅士需要忍让，绅士需要忍让……绅士个锤子。
    早川望决定为绅士正名。
    “我只是陈述事实，雨宫部长无论哪个地方都胜过你，在我的眼中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我之前就这样说过，这并非比较下的结果。”
    雨宫天也回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毕竟早川望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就在不久前。
    “谢谢你，早川君。”雨宫天说，生气状态已经结束，露出浅浅地笑。
    早川望的心弦又被扣动。
    可恶，为什么只有两点好感度。
    但这时，另一位却燃起了莫名的较劲。
    四条诗音看向早川望，叹声说道：
    “虽然我知道每个人的审美都不相同，但是对于你，早川君，我很难不怀疑你的审美是否属于人类。”
    早川望没有退避目光交，平静说道：“这是属于脊椎动物门，哺乳动物纲，灵长目，人科，人属，人种的审美。”
    “……”
    “今川君。”
    “早川。”
    “好的早川君，看着我，发自内心的评价，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四条诗音站起，伸手撩动自己的秀发，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波动。
    早川望也遵守要求，上下仔细打量四条诗音。
    出色的外表，秀丽的黑发，完美的长腿和毒舌的嘴，要是不会说话是个很美的人。
    于是片刻后。
    房间里很是沉默，早川望在想要怎么开口。
    作为一个三观健全且遵守约定的东马乡少年，早川望现在不会说谎，四条诗音的确很好看。
    但早川望也不想夸她，那样会让自己不爽。
    于是权衡之下，在没有想到合适的开口方法之前，早川望选择保持沉默。
    但四条诗音却平静说道：“根据生物学来说，人类的大多数行为都是潜意识驱动的非理性行为，你看入迷了我能理解，毕竟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这句话。”
    早川望收回前言。
    订正，这是个自恋且毒舌的少女。
    “四条同学，有人说过你有一定的narcissism，即自恋型人格倾向吗？”早川望停顿，“而且，如果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那么应该是你对我。”
    “不，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基于我的认知给出的回答。”四条诗音停顿，“而且，如果我会对你一见钟情，那大概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消失了。”
    四条诗音愣了愣，很快又纠正道：“不，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消失了，我也不可能选择你，很难想象你这个人究竟有多自恋。”
    “我并不是自恋，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基于我的认知给出的回答」，四条同学。”
    “那你的认知有不小的问题，今川同学。”
    “早川。”早川望纠正，“早川望。”
    “好的，早川同学。”四条诗音坐下，面带歉意，“很抱歉总是说错你的名字，因为我实在难以记住和空气一样存在感稀薄的今川君的名字。”
    早川望也面带歉意，开口说：
    “我也很抱歉，不知道四条同学的记忆力和金鱼一样差到只有七秒，听说多吃点核桃可以增强记忆力。”
    “……”
    对话结束。
    四条诗音深吸口气，像是在平静情绪。
    最后面无表情。
    早川望则收回目光，打开合上的书。
    他也面无表情，面无表情而努力的忍住上扬的微笑。
    有点呆呆的雨宫天看着二人，默默拿起桌子上还没吃完的便当。
    好像吵架了……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雨宫天乖乖的低头。
    四条诗音也回过神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和雨宫天闲聊。
    几分钟后。
    早川望放下书，决定看到这里就收手。
    而且部室里的氛围有点微妙，这让早川望不好意思，当然这份不好意思只是对雨宫天部长，毕竟是对方先找茬。
    起身，简单的道别，早川望把自己的椅子放好，提着便当盒走到门口。
    这时，四条诗音突然开口，把一直以来无视的早川望重新载入自己的视野。
    “今川君。”四条诗音喊住。
    “早川。”早川望回头，“早川望。”
    四条诗音不动声色，抬眼对视：“好的，早川君，你的挑战我接受了。”
    早川望一时间沉默。
    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她有了赌约，但不影响早川望的绅士风格，体谅莫名其妙的女士也是绅士做法。
    “好的，感谢接受。”早川望露出微笑。
    四条诗音也微笑，撩动秀发说：
    “和你对话真是一件让低血压患者康复的好办法，早川同学。”
    “和你对话也真是一件让心肌梗死的患者康复的好办法，四条同学。”早川望回以同样笑颜。
    保持笑容的二人对视。
    然后在下一秒，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互相瞪眼，然后冷哼。
    “海龟。”
    “树獭。”
    “笨蛋。”
    “原话奉还。”
    “……”
    几秒过后。
    拉上的部门滑动，站在门口的少年轻哼离去，他的声调欢快的像是土耳其进行曲。
    部室里的四条诗音长出一口气，语气听不出愤怒，像是在说早安。
    “雨宫同学，我可以使用副部长的权利，把他开除吗？”这是四条诗音的早安。
    雨宫天想了想，轻摇头：“那样的话社团会废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