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非法入侵

    校门口。
    早川望的目光时不时观察着四周，从路人到门口的警卫，运动部的成员和有说有笑的情侣，路旁的樱花树都只撇一眼。
    他的精神很是集中。
    直到走出校门，早川望站在神奈院学园的外面，期间没有少女拉住他去体育仓库，也没有高傲的大小姐坐在车里等他上车。
    只有门卫大叔向他致意。
    早川望收回目光。
    黄色的天空下流云飘动。
    回想起中午的对话，那个名叫藤原拓也的男人说他会解决麻烦，不用再担心神代美奈的威胁。
    对此早川望保留怀疑。
    他很少会无条件相信对方，至少需要验证…如果藤原拓也说的是真话，那么一路上回家早川望都不会遇上问题。
    但早川望没有松懈，依旧保持警惕，走在回家的路上。
    来到十字路口，早川望背着包靠着红绿灯，眼神略微疲惫。
    这时，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在之后也来到，站在早川望的身旁微微喘气。
    早川望下意识投去目光。
    ——
    「名字：花散里（女）」
    「智力：7」
    「体力：5」
    「外貌：7」
    「品质：坚韧」
    「技能：地理（C），数学（B），历史（C）国语（B），政治……」
    「当前亲密度：0（路人）」
    ——
    只是普通的学生么……
    早川望收回打量的目光，揉揉鼻梁，感觉自己有点太神经质了。
    不过早川望也发现了系统的特点。
    比如显示面板时，会根据被探查者的性质，单独列出技能，比如说目标如果只有学习特长的话，面板会细致化在这方面显示。
    而如关底BOSS类，尽管北千里的学习应该也很不错，但只会显示她的特点方面的技能，如格斗枪械冷兵器。
    至于早川望为什么没有技能——大概是因为哪个方面都很棒所以不需要显示的缘故，早川望如此认为。
    片刻后，绿色的小人亮起。
    早川望走过斑马线。
    人来人往的浪潮，他低头很轻松的融入。
    下一个路口时，早川望又遇见了一个发着传单的女孩，尽管早川望十分漠然的走过，但女孩也硬塞一张给早川望。
    上面写的是健身锻炼，一个黑汗肌肉男露出洁白牙齿的笑容，鼓起的肱二头肌像是快要爆炸。
    早川望看着这身肌肉，心中羡慕的同时进行脑补——然后很快，脑补结束，俊秀的脸下是壮硕的肌肉，如同接头霸王。
    早川望打了个寒碜。
    在离开女孩的视线后，早川望折成飞机，放在垃圾桶的上方。
    路过购物超市，早川望看着门口脚步犹豫，因为他记得家里已经没有菜，而且就杯面而言，也没存储。
    空手回家的后果是今天晚上喝西北风。
    早川望看了眼时间，五点十分。
    旁边没有人在注视，早川望离家还有五分钟的路。
    这是抉择。
    一会儿后。
    兜里的五千日元让早川望迈步走进超市，他提起篮子走到蔬菜区，准备自己做饭。
    昨天晚上之所以吃杯面是因为时间已经很晚，性价比来说自己做饭也会很便宜。
    无论是否安全，早川望不打算亏待肚子。
    黄瓜和火腿，然后是特价肉……早川望的目光又看向水果，不过价格让他心虚，最后只买了三千日元的菜。
    大概能吃两天，中午的便当也有着落。
    早川望提着袋子走出超市，天空的夕阳向下偏移一点，旁边带娃的妇人以欣慰的目光送走早川望，大概是在说年纪轻轻就能自己买菜真了不起。
    走到居民楼，迎面碰见的阿姨跟早川望打了个招呼，早川望也礼貌点头。
    闲聊了两句后，阿姨送来她老家的特产让早川望拿去吃——那是奈良小鹿饼。
    早川望拒绝无果，只好收下，同时有点奇怪，为什么邻居阿姨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他抱着一袋子的东西，来到房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入。
    锁扣扭动，发出响声。
    门开……不。
    门没开。
    早川望奇怪，又扭动了一下钥匙。
    可打不开的门就是打不开，无论如何扭动。
    早川望先是看了一下自己的钥匙，一个是老家钥匙一个是出租屋钥匙，都没有问题，他拿的是正确的钥匙。
    于是早川望又后退，看向门牌——303早川望，也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会打不开？
    早川望把目光投向门。
    再一次的插入钥匙，扭动。
    这一次，门开了。
    不过不是被钥匙打开，而是从里面打开。
    北千里穿着神奈院的校服，扎起的头发干净利落，手上是黑色的类似于摄像机的小型设备，面色如常像是在自己家。
    “你好。”
    北千里说，穿着小兔拖鞋站在玄关，和早川望对视。
    几秒过后。
    早川望毫不犹豫的把门关上，面色严峻。
    ——见鬼。
    ——该来的还是会来吗？
    ——左边？右边？还是直接跳楼？
    早川望探头，预估了一下三楼的高度，接近十米跳下去就是残废所以驳回，于是他又看向唯一的出口楼梯，那里送特产的阿姨正在跟另一位阿姨聊天。
    早川望反应过来，明白自己早就落入了圈套。
    这时，门又打开了。
    “你不进来吗？”北千里已经把鞋子换好，变成了她棕色的小皮鞋。
    “你们这次又想干什么？还有为什么你会在我家。”早川望背靠护栏语气冰冷。
    “大小姐下了命令，让我对你进行观察。”北千里走出，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什么意思？”早川望皱眉。
    “字面意思。”北千里说，“进行观察，大小姐对你很感兴趣。”
    “她人呢？”
    “因为一些事情，所以这几天都由本家的人对她进行接送。”北千里看向早川望手上的袋子，拿出随身的小本，“——嗯，会进行购物，能和他人对话，有金钱概念且会花钱。”
    “你后面那段失礼的描述是什么意思？”早川望皱眉眼神飘动，而邻居大妈正看向这边，没有上前。
    “那是观察。”北千里收起小黑本，“这是我的工作。”
    早川望深吸口气，想要发作但回想起对方8.5的体质，深思熟虑后决定大度的放过对方。
    他提上袋子转身就走，楼层闲聊的两位大妈没有阻拦。
    北千里见状，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一前一后的身影保持两米。
    直到走到楼下。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早川望回头语气不善。
    “任务，观察。”北千里说。
    早川望沉默后，冷哼道：“跟踪狂。”
    北千里想了想，无法反驳。
    不过她拿出了黑色的小本记录：“拥有较强的防范意识。”
    早川望看着她，思索片刻后站在原地，拿出手机拨打东京警视厅的电话，不过连线电话在下一秒变成了嘟嘟声，他无法打通。
    但早川望保持姿势不动：“你不走我就报警了。”
    北千里想了想，继续记录：“对于电子设备的认知比较落后。”
    “……”
    接着二人互相干瞪眼，不过只是几秒北千里就移开视线，早川望站在楼下不动，北千里也不动，似乎她的任务只是观察。
    时间消耗了十分钟。
    期间，早川望从家走到便利店，又从便利店走回家，他的手中多了一本杂志，北千里则保持两米的距离不厌其烦的跟着。
    她的任务的确只是观察。
    在走过下一个拐角后，早川望毫无预兆的狂奔，提着袋子杂志试图跑出三分三十秒的体育满分成绩。
    而后者，走过拐角的北千里，抬头看见已经跑出快十米的早川望，毫不犹豫的也快步跟上。
    两分钟后。
    早川望扶着墙大喘气，他没能跑出三分三十秒的体育满分成绩，但快把自己送走了，极限速度奔跑的后劲有点大。
    北千里微微喘气，提笔：“体育很弱。”
    早川望抬眼，气喘地说道：“你记录……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
    北千里合上小黑本说：“大小姐想要了解你。”
    “那意思是……只要了解我……你就会走了？……”
    北千里仔细想了想回答：“也许。”
    早川望直起身，断断续续说道：
    “早川望……十六岁……性别男……爱好无……最喜欢的东西是家乡……最讨厌的东西是神代美奈……”
    北千里愣了一下，默默提笔记录：“十六岁的单身男性，恋乡情节，对大小姐并不爱慕。”
    “请更正成……讨厌……”早川望说。
    “……”
    北千里没有更正，而是收起黑本。
    几分钟后。
    在沉默的氛围中，北千里无奈说道：“你可以把我当成空气，没必要这样折腾，我不会干预你。”
    早川望慢慢起身，此时的他已经休息的差不多。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他走在前面冷声道，“跟踪狂。”
    北千里无法反驳，跟上脚步。
    这次的早川望不再折腾，而是在将要天黑时，走到了家。
    他再次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入，然后扭动，用力扭动。
    无法打开。
    北千里见状，开口说道：“门的锁已经更换，因为之前被撞坏了，钥匙的话这里还有一把。”
    “为什么我家的门会被撞坏？”早川望皱起眉头，那天晚上他提前跑出去了并没有见到破门而入的画面。
    北千里选择保持沉默，把新的钥匙交给早川望，那是303早川望之家的钥匙。
    早川望再次插入钥匙，扭动推开家门。
    依旧是熟悉的布局，早川望之家的单身住宅。
    过道旁边是厨房灶台，里面的客厅和卧室融为一体，阳台挂着的衣服已经三四天没收，桌子上的杯面还在，不过绝对不能吃了。
    临近夜晚的天空是暗青色的。
    早川望在玄关换好鞋，把袋子放在灶台旁边，走到桌子旁坐下。
    北千里则是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黑色摄像机，看向角落，拿来凳子踩着，把它装在墙壁上。
    喝了杯水的早川望抬眼，困惑问道：“你在干什么？”
    北千里操着螺丝刀回答：“装监控摄像头。”
    早川望：“？”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拆了。”早川望站起身。
    北千里回过头来，不解地说：“请给我一个理由。”
    早川望忍不了的说道：“你这么大一个人型摄像头在这里还不够？还要装监控摄像头？你是嫌房东回头查房扣我的押金不够多吗？！”
    北千里沉默了一会儿放下螺丝刀，似乎觉得早川望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她补充地说道。
    “那监听器也要拆吗？”
    早川望瞪大眼睛，发出咆哮：
    “现在，立刻，马上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