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都是哥哥，厚此薄彼？

    萧明瑄懒懒散散地射了五箭，五箭无一中红心，还有一箭脱靶。
    现场顿时爆发出惊天的笑声。
    “质子就是质子，跟个废物一样，一箭都射不中。”
    “就是！看他那样儿就知道骑射差的很。北厉如果都是他这种废物，被亡国也不亏啊，你们说是不是？”
    嘲笑声四起，萧明瑄仿佛没听到一般，放了弓箭，听了成绩便施施然下了台，只有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些许他的想法。
    羲和憋起嘴，面色上带了些许后悔，或许她不该让小哥哥来。
    小姑娘气哄哄地跳出大皇子的怀抱，站到中央，叉腰指着那群人的鼻子骂道：“笑什么笑！你一生下来就会射箭吗？还世家公子呢，知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啊！不要脸！”
    这些世家公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脸皮薄得很，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顿时脸色胀红，偏偏还不能反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明瑄的眼眸中多了些许异色，眼神不转地盯着正中央那团小小的身影。
    小白兔装大老虎，狐假虎威却颇有几分气势。
    沉寂了许久的内心流过了一丝暖流，停留在心尖上，暖了他冷了多年的血液。
    小姑娘在护着他。
    羲和还不解气，正打算找根棍子敲晕几个人，却被萧明瑄一手抱下了台。
    小姑娘张牙舞爪地，在怀里不安分。
    “小羲儿，别乱动。”萧明瑄没管大皇子那惊掉下巴的眼神，转身就把羲和抱走了，“这么凶，不怕他们说你跋扈吗？”
    小姑娘窝在他怀里低着头半天不说话，萧明瑄皱了皱眉，把人从怀里挖出来，沉声道：“说话！”
    下一秒，徒然一惊，对上了一双泛红的双眸，心里一紧。
    “怎么了？”
    羲和憋着嘴，只顾着摇头，“小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让你来的？”
    羲和一想到刚刚那群人的话，心里难受得紧，哪怕骂了他们一顿依旧不解气。
    萧明瑄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是在纠结这个事儿。
    “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别想那么多。”萧明瑄拿出帕子给羲和擦了脸，“你不是已经替我骂回去了吗？我不委屈。”
    国学院一直都是如此，他早就习惯了。
    “小羲儿，这么凶，不怕他们说你坏话吗？”
    女子最重名声，可眼前这位仿佛丝毫不在意。
    羲和愣了一下，破涕而笑，“名声能当饭吃啊，爹爹说了，我是他的女儿，多娇纵都不为过，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最大！你们会护着我的，对吗？”
    对上小姑娘期待的眼神，萧明瑄说不出一个不字，可也说不出同意的话来。
    终有一日，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的时候，你还会如今日这般亲昵吗？
    萧明瑄沉默不语，没有接话。
    “不过，小哥哥，你刚刚在台上凶我干什么？”小丫头记得快忘的更快，沉寂下来就开始翻旧帐了。
    萧明瑄似笑非笑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只是这笑意多少有点恐吓人，“小羲儿刚刚给大皇子编了一个花环。”
    羲和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
    萧明瑄微微眯起双眼，开口道：“那我的呢？都是哥哥，厚此薄彼？”
    小丫头眼眸骤然放大，连忙摇头，“绝对没有！”
    萧明瑄挑了挑眉，等待着下文。
    羲和揪着裙摆，哼哼唧唧，眼眸中满是躲闪，“那个……下次行不行啊？没花儿了。”
    实在是花丛伤不起，这一顶花冠就灭了一片花丛啊。
    萧明瑄看着不远处大皇子头上那一顶，眼神飘忽，终是移开了目光，“明月宫有花，来我宫里编。”
    羲和猛地抬头，悄悄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小哥哥你真好。”羲和如往日那般抱着他的脖颈，凑过去亲了一口对方的额头，“今天的奖励。”
    一日一个亲亲，等价交换！
    萧明瑄微微笑了一下，便打算把人送回去，却不想小姑娘没完，亲完额头又亲了脸颊。
    萧明瑄略带无奈地转头，就看见小姑娘近在咫尺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吐在脸颊上，呼吸乱了一瞬。
    他连忙抓住小丫头的脑袋，厉声道：“不准动了！”
    羲和眨了眨眼，触及到萧明瑄略带阴沉的脸色，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知道了嘛，凶什么凶，没良心！”
    说罢，还挑衅般吐舌头，仿佛又怕对方追上来，连忙跳下去，撒腿就跑。
    空留萧明瑄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萧明瑄顿时气笑了，有胆子皮，没胆子直面风暴啊，小丫头。
    羲和一溜烟地跑回浮华宫，眼瞧着人进去了，萧明瑄才打道回府。
    “母妃，我回来啦。”
    羲和回来的时间刚刚好，一进门就对上了一大桌美食，全是她爱吃的。
    “母妃我爱死你了！”小丫头直白地表达爱意，眼神盯着桌上的美食，移不开眼。
    宸贵妃掩唇轻笑，眼底尽是温柔。
    经此一事，小姑娘心中毫无芥蒂，依旧如往日那般。
    “没正形，还不快来拜见你贤母妃。”
    宸贵妃取了帕子，替羲和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羲和这才发现内殿还坐着一位美人，只是这美人怎么金光闪闪的。
    下午的时候景元帝下令嘉奖二皇子，又往贤妃处赐了好些赏赐。贤妃当即便拎着一大箱子的东西来了浮华宫。
    那美人圆嘟嘟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穿着金丝密织的华裳，左手皓腕上带了五个镯子！右手满是宝石戒指。
    富婆啊。
    “羲和见过贤母妃。”
    贤妃捂着嘴笑了起来，看羲和越看越爱，“哎呦，我的小宝贝儿啊，快来，让贤母妃看看。”
    别说二皇子喜欢，贤妃也稀罕这软软糯糯的闺女儿。
    羲和看了一眼宸贵妃，得到了同意，便撒欢般一头钻进了贤妃的怀里，“贤母妃，你好香香哦，好闻！”
    贤妃爱怜地把小丫头抱进怀里，脸上满是笑意，“这是西域那边的稀罕玩意儿，叫蜜桑，一两千金呢。小宝贝喜欢，贤母妃让人运几吨过来，都拿来给你用。”
    千金难换的东西在贤妃口中仿佛便宜的大白菜一般，用吨来计算。
    “那我是不是就和您一样香香的，软软的，美美哒啦？”羲和问道。
    贤妃笑得朝后仰去，整个人乐不可支，“对，我们小宝贝一定比贤母妃更香香软软的，走出门去，绝对迷死那些世家公子哥儿们。”
    小姑娘眼眸骤然放亮，抱着贤妃亲了一口，屋内骤然安静。
    “贤母妃，羲和好稀罕你哦。”
    贤妃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抱着羲和怎么都亲不够，还把手腕上的镯子都褪了下来，套在小姑娘的手腕上。
    奈何羲和人太少，胳膊也细，那些大金镯子直接滑溜到了胳肢窝。小姑娘喜欢景灿灿的东西，拨弄着镯子，玩得不亦乐乎。
    “还是贵妃姐姐命好，得了这么乖巧的一个女儿。”贤妃越看越爱，“我家那臭小子，一天就知道钻军营，不及闺女儿一半贴心。”
    贤妃做梦都想要个闺女儿，结果生下来是个皇子，那臭小子一心痴迷武学，整天往出跑，气得贤妃每天都想揍人。
    羲和骤然抬头，“贤母妃，二皇兄可腻害啦！他的箭术超级棒哦，嗖嗖嗖一下全都中啦！”
    羲和眼里满是崇拜，二皇子在她心里形象异常高大。
    贤妃笑得合不拢嘴，抱着羲和又亲了好几口，把头上一只名贵的发簪取下来戴在羲和头上，“那臭小子也就这点本事了，以后谁敢欺负你，就去找你二皇兄，让他替你揍人。我们小宝贝金尊玉贵的，乖乖看着就好。”
    在贤妃眼里羲和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打架骂人这种事儿还是二皇子最合适。
    “那如果二皇兄不在呢？”
    贤妃沉思了一瞬，忽然笑起来，“这样，贤母妃一会儿让人给你抬一箱金子过来，以后谁敢欺负你，拿金子砸死他！”
    贤妃出生巨富之家，那钱几辈子都用不完，金子都是当石头用的。
    财大气粗，腰杆儿绷直。
    “哈哈哈哈。”羲和抱着贤妃，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悦耳，“贤母妃，我好喜欢你呀。”
    “哎呦，我滴小宝贝，只要你高兴，贤母妃什么都能给你搞来。”贤妃愈发爱不释手了。
    “贵妃姐姐，把羲和让我带两天呗。”贤妃想拐走孩子的心不歇。
    宸贵妃看着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镇定自若地喝了一口茶，“不给，自个儿生去，我还稀罕呢。”
    宸贵妃和贤妃的关系一直不错，偶尔打趣两句更是无伤大雅，反而更显亲厚。
    贤妃顿时蔫了，唉声叹气道：“不给就不给，趁你就寝，我直接偷走。”
    宸贵妃笑了笑，逗了逗羲和，递给贤妃一个得瑟的眼神，“你试试啊。”
    众人顿时笑做一团。
    适合拨弄着钗环，不经意间看到贤妃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死气，她忽然想起书中的记载。
    贤妃被下毒，发现时已无力回天，骤然过世。
    小丫头绞着手里的帕子低头沉思。
    贤母妃对她这么好，她不想让贤母妃出事。而且如果贤母妃出了事儿，二皇兄会很伤心的。
    “贤母妃你等等我，羲和也要送贤母妃一样东西！”
    贤妃愣了一下，见小姑娘神神秘秘地跑去了内室，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羲和凑到寝殿旁的一株花草边，看都没看直接连根拔起塞了进去。
    景元帝送来了不少助眠的花草种子，羲和偷天换日换成了空间内的药物种子。
    毕竟芥子空间是外来之物，忽然出现的东西没法解释。
    这些花草看着不起眼，但都是宝物。
    羲和手里这两株就是解毒之物。
    时间紧急，来不及制成药丸。
    羲和走出去，把一个香囊递给了贤妃，“贤母妃，这是羲和最喜欢的香，送给你！”
    贤妃拿着香囊，放到鼻息间一嗅，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瞬间仿佛身体轻快了些。
    她含笑收下了，“好，贤母妃必定天天带着。”
    说着便挂在了腰间，毫不意外又收获了羲和一个亲亲。
    三人笑做一团，一场晚膳宾主皆欢。
    景元帝忙着查贡宣的事儿，宸贵妃便抱着羲和去睡了。
    寝殿放了冰，丝毫没有暑热之气。宸贵妃倚在床头，笑盈盈地看着小姑娘沐浴。
    羲和被洗得白白嫩嫩的，穿了一层里衣，光着脚就往宸贵妃怀里扑，小小一团趴在胸膛上，触手可及的软糯。
    “母妃～睡觉觉。”羲和打了一个哈欠，便靠在宸贵妃怀里慢慢闭上了眼。
    宸贵妃亲了亲小姑娘的发顶，挥手让下人退下去了。
    熄了灯，室内一片黑暗，眼瞅着小姑娘陷入了香甜的梦境，宸贵妃便也打算歇息了。
    刚一躺下，就听见了小姑娘的梦呓之声。
    “娘亲，别怕，羲和保护你们，不怕啊。”说着，又往宸贵妃怀里凑了凑，小小的身子跟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宸贵妃心里某一个角落仿佛被击中了一般，顿时软得不像话，在小女儿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柔和的亲亲，“睡吧，娘亲知道。”
    第二日一大早，贤妃就派人送来了满满一箱子的金子，个个都是石头大小，看得羲和直流口水。
    贤母妃好有钱啊。
    羲和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到处翻，找了好几件都不满意，惹得小姑娘愁苦了好几日，连带着饭都吃不下。
    慕远和慕华看着心疼，问了半天才知道小公主要送朋友生辰礼物。
    因着上次贤妃的事儿，羲和便顺道把《帝王策》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恰好知道过几日就是萧明瑄的生日。
    小哥哥孤身一人，又那么可怜，生日还是要好好过才是。
    到底要送点什么好呢？
    “小哥哥我来啦～”人未到，声先到。
    萧明瑄平素皆是灰黑两色，今日反常地穿了一袭水墨相间的宽袖衣衫，反而显得怀中的小姑娘更加娇小。
    “来的正好，用膳吧。”萧明瑄擦了手便执起了筷子。
    “哎嘿，今天有我最爱的红烧鲤鱼哎。”
    自从第一次一起用过膳后，每次羲和造访明月宫都会在餐桌上看到自己喜欢的一道菜，每次都不重复。
    萧明瑄“嗯”了一声，夹了一块鱼放到小姑娘面前的碗里，“吃吧。”
    正说着侍剑端了一碗面进来，羲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送礼的。
    顿时嘴里的鲤鱼也不香了，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