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某一刻的价值

    “看样子，大家暑假都过得挺开心的。”
    灭绝师太先是用没有感情的视线扫过整间教室，随后兴高采烈地继续说下去。
    “那么米娜桑，明天的开学测验也要积极面对啊。”
    “啊——”
    疑惑、搞笑、激动等等情绪无不酝酿。
    “……”
    东国青椒与和国青椒完全就是两种植物。
    夏目清羽难得与长谷枫坐在食堂的角落里吃饭。
    嚯嚯，你以为我不紧张吗？不尴尬吗？
    换言之，有许多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
    教学楼的阳台边，楼与楼之间的架空廊上都挤满了学生。
    久而久之。
    不足挂齿。
    此刻，一位满腔热情的少年在一瞬间理解了那一刻的价值。
    “哪有，我真的只是帮一个朋友问问。”长谷枫不过多理会犯病的夏目清羽。
    灭绝师太的心态多少带点私人情绪，一如既往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才短短一个暑假，你就背着我爱上一个女人了？岂可修，说好的一起单身呢？”
    本就叽叽喳喳的食堂变得比炒菜锅更翻腾。
    “抱歉，我喜欢女人。”夏目清羽一脸嫌弃地挥挥手。
    四五.七六.一七五.三九
    “看那边。”
    “这是我老婆的台词。”长谷枫双眼笑眯眯的从碗里抬起来，“原来你也玩……等等，夏目，你在做什么？”
    没有携带便当的他们选择了食堂的套食。
    上辈子当过社会边缘人的夏目清羽也倒是能理解。
    “哦……也对。”长谷枫一时语塞，差点暴露了。
    夏目清羽当然知道事后一定会尴尬的要死。
    “为了什么……”夏目清羽神情恢复正常想了想，侧身对着长谷枫微微一笑，“大概是，为了记录我们美好、短暂而热烈的青春吧。”
    只要不过生日，别人过生日邀请的人员的名单上也会把你划掉，省下几小时时间。
    “哇，新学期又变帅了。”
    所以只要不过生日，就可以躲过一次没人记得自己生日的事实。
    “他站那么高，要干什么？”
    早就汗流浃背了。
    夏目清羽笑而不语，爬上食堂的座椅，站得更高。
    在他一个人的曼妙歌声中，却将食堂的喧嚣声压得越来越低。
    “你生日？”夏目清羽用纸巾擦擦嘴，回想起长谷枫刚刚说的话。
    他觉得好兄弟间，客气实在是太肉麻了，就和柔弱的女孩对他撒娇一样。
    “但我忘记准备礼物了，所以我想请大家一起为他一起唱一首歌，好吗？就一首只需要开口的生日祝福歌！”夏目清羽柔和地闭眼含笑，有节拍似地鼓起掌。
    “对啊。”
    虽然大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幼小的心灵还是经不起折腾。
    而今天运气一直不错的夏目清羽分到了讨厌的青椒肉丝。
    他确实还不知道长谷枫的生日，或者说长谷枫选择没有告诉他。
    开学第一天的午间是沸沸扬扬的。
    因为毕业之后想起来一定非常帅气。
    「少年，听说你又干了一件相当不得了的蠢事，有空就来办公室喝喝茶呗。」
    一场临时举办的生日宴会，完美落幕。
    “死了就看广告复活。”走在前面的夏目清羽敷衍地应和着，在长谷枫看不见的角度飞快擦干手心里的汗液。
    这次的人数明显远多于教室，甚至还有好多高年级的前辈看了过来。
    长谷枫咽下饭团，抬起头。
    举起一只手，像一位跳伞空降到某一特殊集会上的反派一样大喊出来。
    不等人们回应，他还自顾自得唱了起来。
    叮——
    “今天，我生日。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伤人……”长谷枫夹起一块炖成烂泥的土豆，顿住动作。
    换做是其他人，被如此多人以不同神色直勾勾盯着。
    长谷枫似乎是遭到了不得了的重创，惊觉自己是不是一块被定在砧板上，等待屠户切割的猪肉。
    出现了大家都有的一个共同的朋友。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静默下来。
    一群没有灵魂的僵尸发出了哀嚎。
    怎么和开学同一天，这么不吉利。
    但是没关系。
    反观好兄弟夏目笑得那叫一个天真烂漫。
    比食堂低头的用餐的所有人都高！
    窗外吹着是午间惬意的风，阳光从树叶间跳动起来，宛若迟到多年的生日蛋糕上，随着呼吸舞动的烛火。
    是学校为了改善学生挑食的毛病，推出的便宜实惠的饭菜盲盒。
    “你这家伙可不要被网上偶然加好友的漂亮妹妹骗了啊，那妥妥是某种一直会更新迭代的传销陷阱。把你成功骗到酒店，迎接你的不是矮窝瓜，就是几个对你健康的肾脏颇有兴趣的抠脚大叔，若不相信兄弟的话……”夏目清羽以气吞山河般的气势，分食掉那块来之不易的咖喱牛肉。
    那只能是我了。
    “啊？我不是在告诫你那位朋友吗？你瞎带入个啥劲。”
    长谷枫倒霉的分到了他最喜欢吃的咖喱牛肉，配菜是青菜叶。
    此举，很快就引得众位食客的注意。
    人们总是无法在一瞬间判断出某一刻的价值，直到它成为不可替代的回忆……
    那么长谷枫也是这样的心态么？
    上一次如此尴尬，还是在开学的自我介绍上。
    “今天是我的好朋友长谷枫生日！”夏目清羽跳下座位，抓住长谷枫的肩膀，像拔萝卜一样将他拉起来。
    等到自己头发快掉光的时候，想起来一定会觉得特别怀念。
    表情立马变为(~_~;)
    又给好兄弟夹了一块盘中最小的咖喱牛肉。
    更何况，学生收假也意味着老师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比起苦青椒，白嫖而来的咖喱牛肉味道相当的不错。
    取而代之的是，有节拍的掌声，而越来越多善良的人慢慢加入了进来。
    你猜为什么我走在你前面！
    “其实你私下祝福我一句，我已经很满足了。”长谷枫追上去，攀上夏目清羽的肩膀，“你其实也怕尴尬吧，为什么要这样？”
    大家对于生日的想法，总会随着不同的年龄段产生不一样的改变。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被什么卡住似的，单单在心房里打转，吐不出去。
    生日就好像变为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可有可无。
    但这样自暴自弃的心理是病态的，少了对生活的热情。
    “祝你生日快乐……”
    从未停止干饭的夏目清羽不小心吃了一块青椒，表情宛若吃到了九转大肠。
    未来注定了不起的夏目清羽，日行一善的时机到了。
    而一位带着社畜怨气的教师怎么会想听班上‘现充同学’的炫耀式发言呢？
    热爱工作，热爱一群调皮的学生，带着笑脸上班，努力工作。
    手指也像是被冰冻住般僵硬，无从安放。
    这样，你的上级就会获得更多的收益，就会高兴。
    “没事，我本来就很少过生日，礼物有没有都无所谓。”长谷枫吃了一口咖喱，又喝了一口味噌汤。
    可长大后，突然想要一点儿仪式感，又觉得时间太宝贵了。
    每一次过生日却好像在暗示自己又老了一岁，又在社会的某一个角落孤独了一次。
    长谷枫的表情再次变为(~_~;)
    “刚刚真的尴尬死了，脚趾头都抠出了三室二厅。”
    夏目清羽回忆起暑期学习的阿德勒心理学，推测出长谷枫‘想要不过生日’的借口。
    突出的就是一个高效。
    最后，在夏目清羽的暴力驱使下，又一起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旁边还萦回着某一只东国峨眉山猴子尖锐的讥笑声。
    只要不过生日，就可以跳过互赠礼物的环节，省下一笔钱。
    “谢谢，刚刚差点泪目了。”
    只要不过生日，就可以不告诉别人生日，来借机掩盖没人注重自己的事实。
    蛋糕上零星温暖的蜡烛，桌上丰富的晚餐和精致的贺卡，房间有心仪的新玩具，每一项不同的物品都仿佛能给生日增添不一样的惊喜，也承载着自己长大一岁的期待。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他放下筷子，拉出裤包白兜，“呐，你看，生日礼物都没准备。”
    出神期间，长谷枫将一片又一片的青菜，工工整整地放进他的餐盘。
    少年特有的爽朗声音回荡在食堂，传入每一位听见的人心中。
    只能吞吞吐吐的跟上了大家的节奏，笨拙地为自己献上了一首青春的旋律，就好像吃上了一口甜而不腻的蛋糕。
    “生日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节日哦，愿意为你送蛋糕，点蜡烛，鼓掌欢呼的人，都发自真心的感谢你能够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一定要热热闹闹的才好，让所有人都有感谢你的机会。”夏目清羽也喝一口今天的味噌汤，酸溜溜的，加了白醋。
    迎着烛光，长谷枫冰凉僵硬的手脚，随着歌声每一次填进内心，也渐渐暖和起来。
    “夏目君？”
    小时候的生日，很容易就能有满足感。
    一个暑假没见面了，也当叙叙旧。
    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十……
    虽然对于老师来说教书育人是天职，但丝毫不影响灭绝师太厌恶上班。
    夏目清羽合上已经写满笔记的新书，发出了‘毕竟是一座名校，学习氛围还是很浓郁’的感慨。
    长谷枫当然是疯狂摇头，浑身抽搐，阴暗爬行，扭曲行走，蠕动分裂……
    在其他班级还在你争我抢的分享着假期行程，又或者是暑假趣事来缓和氛围的时候，灭绝师太已经带领着班级与终点的考试会师了。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所以他今天决定做一个挑食的坏小孩，打算只吃肉丝。
    事后，长谷枫跑出宛如地狱般尴尬的食堂，追上向活动教室进发的少年。
    上午的课程很快过去。
    “小心付出惨痛的代价！”夏目清羽舔舔唇，浑身却发出了舔舐刀尖的霸气。
    打咩，打咩，这种社会性死亡，千万不要啊——！
    可苦修一个暑假的夏目清羽发动的控制技能安能是一个不买水银的小伙子能解除的？
    长谷枫吞咽一口唾沫，发现他能看见许多视线。
    因为没人庆祝的生日只是寻常的一天，而这样的寻常的一天他已经经历过很多个了。
    不过生日么？其实也是一种很常见的社会现象。
    还不如和往常一样打打游戏，看看电影，静静地躺一会儿，简单低调地度过一天。
    “你在做什么？”夏目清羽语气就像是家长在训斥挑食的孩子。
    只是认为，她的精神状态异常得真实。
    歌声并不整齐，旋律也颇为粗糙，但远比夏季蝉鸣的交响乐更加燥热。
    闻言，夏目清羽瞬间恢复在西餐厅吃牛排的优雅，只不过蚕食的是青菜叶。
    也许彼此都不认识，但关键危险的时候就会跑出来为挚友遮风挡雨。
    两个罚站在教室后面的男人对视一笑，似乎达成共识。
    看向食堂的窗外阳光，雨天的泥土味还没散干净么？
    希望不要再倒霉下去。
    夏目清羽见状猛然吸气，难以接受背叛的真相，湿润双眼，轻砸桌面。
    宛若被美杜莎女王石化的勇士，驻足在了原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夏目清羽用筷子指着那几片还热乎着的青菜，表情略显不悦，好像上面爬着某位青菜虫。
    当然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也超级简单，只需要有一个人盛大的把他拉出来。
    他们都彻底忘记了明天的开学测验，还沉浸在开学的兴奋之中，对着小团体的其他人疯狂吐露着暑假见闻，吐槽着最近遇见的奇葩。
    夏目清羽的手机收到一条LINE消息。
    而夏目清羽不一样，洋溢着笑容的他，目光坚定地扫过每一张向他看过来的脸。
    来自【灭绝师太】。
    和东国不一样，和国的青椒是苦的。
    就好像丢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打菜的食堂大妈，刚倾倒好饭菜空盘的人，甚至是贪吃且饥饿的小胖胖都停止咀嚼看了过来。
    生日蛋糕就好像是青春的墓碑。
    “夏目，我有个朋友想问问伱，怎么样才能交到女朋友？”长谷枫将青菜全部夹入夏目清羽的餐盘里，开始疯狂刨着饭。
    呜——哈哈~
    感谢所有追读至此的家人们！
    感谢【纸鸢北陌】【发飙的巨兔】【雨过天晴又待明】【渔歌照水】的打赏！
    感谢【Zhcker】【书友20191002162045084】【黔】【九亿零一少女的梦】【书友20230610000253253】【路誉为】【雪下似心落】【布登】【北MING】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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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快乐！记得注意安全哈，不要闹出人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