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纵使是天庭上仙下凡也要问罪！

    第61章  纵使是天庭上仙下凡也要问罪！
    白发男子立在黑暗之中，目光向外眺望，看向不远处的一栋大楼。
    大楼的招牌上写着“人力资源外派中心大厦”字样。
    “听说，打更人分为‘六御府’，即六个不同职责的府邸部门，其中青华府最接近百姓，也最容易寻找，人也是最多。”
    白发男子笑道，向着人力资源外派中心大厦走去。
    “这栋大厦，想必就是江陵市打更人的分部……”
    他太过肆无忌惮，滴血的人头竟然没有丝毫隐瞒，就这么提在手里走向大厦。
    …
    大厦门口，正在巡逻的保安忽然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转头看过去的瞬间脸色大变。
    “神通者！！”
    白发男子看过去，轻轻竖起剑指，“刑！”
    嗤——！
    顷刻间，四周仿佛出现无形的斩击，几个保安冲出来的动作一僵，眉心处出现一条淡淡的血痕，下一刻身体裂成两半，当场死了个干干净净。
    鲜血瞬间染红地面……
    白衣男子只是笑了笑，对于血腥毫不在意，径直走向大厦。
    “有个神通者，我去吃了它。”而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在男子的身边响起。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猛然发现白发男子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人仿佛完全融入了空气之中，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当他开口的时候才能让人注意到。
    他与白发男子一样，都穿着古代的衫服，一身白衣，腰间悬玉佩，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
    但比起白发男子的云淡风轻，说话之人皮肤枯槁青黑，一双手臂粗壮且青筋暴起，整张脸贴着一层黑布，只能通过皮下、脖颈的肌肤知道，那张脸一样是青黑色，整个人的气质仙气之中带着一种恐怖、威严。
    言语间，黑布男人走向其中一个保安的尸体面前，那正是混在保安中的神通者……下一刻，盖在他脸上的黑布微微扬起，露出一张没有嘴唇，裸露牙齿的下半张脸！
    咔嚓——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过后，那具神通者的尸体消失不见……
    “你太馋了，一个普通的一境值得吃吗？想吃也应该是吃二境，那些是道有所成。”白发男子微微摇头。
    “饿了自然要吃饭。”黑布男子声音沉闷，黑布微微凹陷，似乎黑布下的嘴角扬起，正在露出毛骨悚然的微笑。
    “哈哈，那确实。”白发男子散漫轻笑。
    言语间，他已经踩着鲜血，走进大厦的玻璃旋转门，“走吧，我听说有几具很厉害的第五境神通者尸体存放在这里，我们进去拿了。”
    黑布男人一踏进大厦，鼻尖轻嗅，沉声给出答案，“在地下。”
    正在这时，大厦内的警铃大作，数道身影火急火燎的出现，赶来阻止二人。
    “擅闯分部，他们是有备而来，都小心！”
    为首之人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他正面色凝重的盯着对方，手里抓着一把符篆，警惕无比。
    “我知道！”在中年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大约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脸上稚气未脱，看上去像是刚刚高中毕业。
    在他们身后，还站了十几个人，全部统一的大厦员工制服，手里都抓着符篆，共同凝阵。
    白发男子看过西装中年与高中生，淡笑道：“一个第三境，一个第一境。”
    黑布男子则是没有管他们，看向他刚刚闻到尸体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
    “他多半是想夺走什么东西，不要让他过去！”
    看着黑布男子的举动，西装中年与高中生同时掐诀，他们背后的员工亦是集体施法，演变出五行变化，金木水火土五种能量同时出现，凝聚出一把璀璨的法剑，向着黑布男子斩去。
    但是下一秒，种种一切全都如镜面般破碎！
    白发男子淡笑，一只眼睛呈现出双瞳，赫然是古代常有的重瞳！
    传闻中，重瞳被认为是圣人的象征，其中最负盛名者就是仓颉，仓颉造字的仓颉，便是一位重瞳者。
    白发男子开启重瞳，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让五行法剑凝固，悬于半空中，怎么也斩不下去！
    下一刻，白发男子双手轻轻一拍。
    刹那，五行法剑如同镜面般破碎，化作纷飞的法力乱流，如同晶莹的雨点般落下。
    “？！！”
    西装中年与高中生神情大变，但……根本没时间给他们惊讶与震撼。
    白发男子的重瞳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嗡——！
    下一秒，画面如同定格，西装中年与高中生包括他们身后的十几名员工全部冻结，凝固！
    白发男子淡笑，再一次拍掌！
    咔！！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中，众人所在的地方出现裂痕，就像是破碎的镜面。
    鲜血飞溅，所有人都被肢解，分尸！
    刚刚还年轻，只是高中毕业的孩子，脑袋就这么没了，分成了两半，脸上带着浓浓的惊骇…
    下一瞬，时间仿佛开始重新流动，一堆尸体残渣从半空中掉下来，鲜血流了一地…
    白发男子立于鲜血之中，仍然云淡风轻，白衣不染尘，仙气飘飘。
    忽然，他‘咦’了一声，“还有人活着？”
    他低下头看着前方…
    地上，西装中年人被腰斩，只剩下上半截躯体，他重重的喘着粗气，每一次喘气，口鼻中都是鲜血冒出来，他先看了看周围被斩成碎块的员工，最后又看向头颅裂成两半的高中生，一瞬间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双目赤红如血，“  ……”
    这时，一双脚出现在西装中年面前。
    他艰难的抬起头，来人正是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低下头，笑眯眯的说道：
    “你很不错嘛，能成为当时朝廷的鹰犬确实有几分本事，尤其是当世的朝代打更人……这个时代可比以前要神通者强大。”
    白发男子低头看着，拿出一粒灰色的丹药，那丹药的外形模样，像极了一枚虫卵！
    白发男子将丹药放在西装中年面前，笑道：
    “我给你活命的机会，吃下它，只要你吃下它就可以活下来。”
    “你，吃么？”
    西装中年大口喘着粗气，看着白发男子，毫不犹豫的给出答复：
    “我……不会吃。”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中冒出鲜血，但仍然在死死盯着白发男子，“你，不是第五境……”
    “这样啊……”白发男子也不恼，只是淡笑间收走了那枚形似虫卵的仙丹。
    也在这时，黑布男子已经走到了墙体的边缘。
    随着黑布男子的靠近，四周地板出现腐败的痕迹，就连墙体都被腐化，成为齑粉，垮塌掉落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洞，露出墙体后面的景象。
    那赫然是一个电梯井！
    黑布男子盯着电梯井，沉声道，“就在下面。”
    “那我过去。”白发男子笑着起身。
    旋即，他又手掌虚托，将西装中年悬空抬起来，“你慧根似乎很不错，不吃么？”
    他笑着询问，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谁知道西装中年直接一口血沫对着他啐了过来。
    但在半途这口血沫就被无形的法力挡了下来，没有喷到白发男子的脸上。
    “真是倔强，不吃的话，那就死了吧，我本来还挺看好你的。”白发男子微微一笑，抓住西装中年的脸，一点点用力，一点点扭曲，要将他的脸直接捏爆！
    “你这么做你会死！！纵使你是陆地神仙，第六境的活神仙你也要死！！就算是第七境你也要死！！”
    西装中年看着惨死的弟子，又看着在场其他死去的员工，放声惨笑，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道出诅咒！
    不，准确来说，不是诅咒，而是一种肯定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
    砰——！
    下一刻，西装中年的声音戛然而止，头颅当场被捏碎，炸开！
    白发男子站起身来，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血污，冲着黑布男人笑道：“我去下面，你吃了他们吧。对了，这个中年人也要吃了，他不年轻，但慧根不错。”
    “嗯。”黑布男人点点头，走了过来。
    白发男子说完这句话后，笑着走向电梯井，纵身跳了下去，径直坠入底层。
    黑布男人则是转身走向那些尸体，再次张开了没有嘴唇的嘴……
    而在无人注意的大厦前台角落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前台小姐，正蜷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她捂着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要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吓疯了！
    忽然间，咀嚼声停了下来…
    滴答、滴答…
    一滴滴液体，从上方坠落，掉在女人的手臂上。
    她当场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去，对上一张被黑布盖住的脸！！
    黑布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前台，就这么低头看着她！！
    “啊——！”
    惨叫戛然，女人的身体发出骨骼‘咔嚓’声，整个人如同麻花一般扭曲……一条生命，再次烟消云散。
    扭曲的尸首摔在地上，黑布男人看都没看一眼，声音沙哑：
    “我吃东西不喜欢有人打扰……没看见也不行。”
    他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上的血污，同时间耳朵微动，听得到地底深处的镜面破碎声，以及血溅的声音。
    “看样子，下面也很热闹……”
    黑布男人说到一半，忽然转头看向大厦之外，声音低声沙哑，“阴差？”
    这一刻，黑色的布下，有咧嘴一笑！
    “…大补！”
    ……
    与此同时，城隍庙。
    洛青霄迈过门槛，来到庙殿之中。
    此刻，天色已晚，庙宇已经关闭，殿中再无其他人。
    一门两厢三殿的四合院布局，只能看到两殿敞开门户，里头摆着一尊尊城隍爷下属阴差鬼神泥像，在黑暗中安静矗立。
    泥像们显得很安静，守卫在城隍爷的泥像两侧，一双双眸子全都看向来到大殿中心的洛青霄。
    洛青霄深深吸气，踩着青石径直来到城隍爷的泥像面前。
    她先是在黑暗中点燃三炷香，又取出一枚檀香木牌，恭敬行礼道：
    “打更人洛青霄，求见城隍爷。”
    这一刻！
    那城隍爷泥像的眼睛，忽然多出了一种灵动之感，整个泥像都好似在这一刻复苏了过来！
    “打更人……汝有何事？”
    大殿之内，回荡着城隍爷的声音，那是一种淡淡温和，又充满刚正与空灵之音。
    “近来城中不太平，妖魔邪道横行，我打更人调查追踪人手不足，目前还在调遣人员从外市过来。”
    洛青霄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深深吸气，强行改掉自己一贯吞吐的语气，很是郑重且认真的说道，“希望这期间城隍，能处理一些我等打更抽不出手的事务，麻烦您了。”
    她的社恐在面对鬼神时并不严重。
    显然，她并不是第一次接触城隍鬼神，并且相当熟悉。
    闻言。
    城隍泥像注视，其空灵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守护辖地本就是我职责，百姓拜我，承民香火，自得民安之。”
    洛青霄深深行礼，十分郑重：
    “谢城隍庇护民安。”
    模糊间，可见泥像微微摇头，似是在无言诉说‘无需感谢’……
    这时，洛青霄又取出一本簿子，双手递交上去，“这是城中一些可疑案子，标注了地点，一共三十二起，还希望城隍爷劳心。”
    话音才刚刚落下，簿子便凭空飞了起来，落在一只手上。
    那是城隍爷旁边的一尊泥像，一道带着淡淡香火光辉的朦胧影子自那神像中走出，接住了簿子！
    这道身影身着红衣，戴黑冠，拿着书薄与毛笔，不似人间之人！
    “崔判官。”
    洛青霄一眼就认出了这位鬼神，再次礼貌的弯腰行礼。
    “又见面了，阳间的朝廷打更部门洛青霄副队长。”
    红衣黑冠的崔判官微微一笑。
    “此事我会交于崔判官负责。”同时间，城隍爷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那我先走了，江陵市还有很多案子需要处理。”
    “我等劳心，打更人又何尝不是，作为城隍爷下属，我等本就应该守护辖地，洛队长，有任何的事情都交予我等便是。”崔判官微笑的声音扩散而开。
    稍作停顿后，崔判又再次说道，“可还有事？可以并说出。”
    “没有了。”洛青霄摇摇头，再次作揖道谢。
    她没有太麻烦城隍，不为别的，阴阳两隔，终究还是少接触的好！
    更重要的是，打更人不能养成对香火鬼神的依赖！
    这是打更人一直以来的方针，敬重城隍鬼神，但是不会完全依靠鬼神来帮忙。
    洛青霄刚转过身准备离去，忽然一拍脑门，恍然道，“对、对了，城隍爷，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可以吗？”
    她的语气充满试探，似乎生怕麻烦到城隍爷。
    “何事？”
    “城隍爷知道出现在咱们江陵市……一位外貌是少年，手持纸伞的陆地神仙吗？”
    “嗯？”
    “嗯？”
    这个问题，竟然是让城隍爷与崔判官都有了异样的反应！
    下一刻，城隍爷淡淡声响起，给出肯定答复，“知晓。”
    …果然！
    洛青霄心中一震，王瑾果然和本体的香火神仙有接触，而且还不是那种简单的短暂接触，很有可能就是如同城隍庙和打更人的这样情况！
    崔判官笑道：“若是打更人心疑此人利害，本官可以告知……他，无害人心。”
    同时，庙中又荡起空灵、威严的声音，那是城隍爷在诉说：“他，是我让土地公，特意请出山的。”
    “嗯？！”
    这一次，洛青霄是真的震惊了！
    是城隍爷……特意请王瑾出山的？？
    王瑾究竟是什么位格，竟然能让城隍爷特意去请！！
    这时，洛青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并且是一阵很特殊其急促的铃声，与寻常铃声不同。
    听到这个铃声，洛青霄面色一变！
    这是只有出现特殊情况才会响起的铃声，一般情况绝不会出现，属于一种打更人内部的警报！
    “我、我需要接听一通电话。”洛青霄急匆匆的道。
    崔判官点头颔首，洛青霄立刻转头接听电话。
    “这音律是青华府出事了。”也在这时，大殿之内响起另一道略显憨厚的声音，却是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了。
    土地公提着一个篮子，里头装满了好吃的贡品，正一脸诧异的盯着洛青霄的背影。
    打更人麾下部门分为‘六御府’，其中青华府经常与百姓接触，也是这批人专门负责处理城市里的妖魔鬼怪。
    洛青霄，便是江陵市青华府分部的队长。
    崔判官看去，“土地公你来啦。”
    土地公每到这个时节，总会过来一趟，他已经习惯如此。
    土地公朝着崔判官和城隍，行礼说道：“城隍，小老儿此次过来除了送这贡品，还有事要说。”
    “请讲。”
    闻言，土地公清了清嗓子，将今日白莲教偷盗香火之事道出。
    他言诉，两者聆听。
    陡然！
    轰隆！
    庙中剧烈震动，宛若平地惊雷，香火在这一刻摇曳，左右剧烈的摇摆！
    流转着淡淡神韵光华的城隍爷泥像第一次有了动静，一道身影从泥像之中踏了出来。
    威严，震怒！
    城隍爷看向远方，其声回荡，宛如天音轰雷，夹杂着勃然大怒！
    “斩我麾下阴差鬼神魂……”
    “先是窃取土地香火，现又毁我下属香火阴差，将我放于何地？！”
    正在接听电话的洛青霄面色一沉。
    这是…有人毁了巡游的阴差？！
    “崔判官，你带牛头马面前往。查清楚，缉拿那所做之灵，是人慑魂，是妖取魄！”
    “谨遵城隍之命！”
    崔判官领命，他手持判官笔，横空飞向远方，须臾间念叨了一些话语，显然是去唤同在巡游的鬼神牛头马面。
    “城隍爷，我也要离开了。”亦是这一刻，洛青霄挂断电话，对城隍爷作揖出声。
    城隍爷看着，只是点了点头。
    洛青霄一改往日的性格，转身时干脆又利落。
    也是在她转过身的刹那，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与难看！
    她得到了消息，部门内所有值班的人一百二十一人……全部死了！
    她捏紧了手掌，指尖发白。
    “全员不在处理案子，所有人回来，查！查清楚谁动我打更人。”洛青霄亦是在这一刻，展现出了身为副队长的魄力，调动了整个江陵市的打更人！
    同时，她拿起手机，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备注‘卯兔。’
    “有人杀了我打更人。”
    “然后呢。”
    “在江陵市市青华府……他们为了存放在地下室的邪魔尸体，闯了进去，值班的人都死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们。”
    “他们境界在第六境最少。”洛青霄提醒道。
    “杀我打更人……纵使是天庭上仙下凡也要问罪！”
    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平静之中，带着难掩的冷！
    ……
    “妖魔横行，乱世至。”
    城隍庙内，城隍的目光冷冽到了极点。
    “但是横行与否，都不得乱我守护辖地内安宁，毁我阴差，与毁我泥身无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