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梦魇

    “嘿，刚才怎么了，布鲁斯？”
    女人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黑暗的巷子中，她的笑容是那么温柔，眼中充满溺爱。
    “没什么，母亲，我们走。”
    布鲁斯的眼睛扫过四周，三盏昏黄的路灯下堆着不少干枯腐烂的树枝。他走到一堆树枝旁，挑了一根最粗的。
    “好吧，你什么时候有了新爱好，布鲁斯。韦恩庄园里的树枝还不够多么？”
    女人看了看布鲁斯手中臭气哄哄的树枝，没有阻止。
    “首饰，钱包，都交......“
    “啪！”
    流浪汉还没说完，布鲁斯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树枝准确的打在其手腕上。
    “吧唧。”
    手枪掉在石子路旁一滩污水当中。
    “你......“
    流浪汉被吓了一跳，但他紧跟着从兜里又掏出一把枪，
    “砰！砰！”
    子弹像是绕了两个弯，故意避开布鲁斯，
    男人和女人再一次倒在血泊中。
    布鲁斯还是像前两次一样，吻了母亲，聆听着父亲最后的话，身影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逐渐模糊。
    “嘿，刚才怎么了，布鲁......嘿。”
    布鲁斯看着满眼关心的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把正要说话的父亲也拉过来，紧紧抱住两人。
    “我爱你们，爸爸妈妈。”
    “哦这是怎么了，布鲁斯。我也爱你。”
    女人温柔的揉了揉布鲁斯的脑袋。
    “布鲁斯，我们一直都在。”
    男人弯下腰直视着布鲁斯的双眼，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首饰，钱包，都交......”
    “哗啦啦!”
    流浪汉还没有说完，漆黑的小巷深处突然飞出一群蝙蝠，
    将四人围住，不断盘旋。
    “嗯？”
    阿尔伯特看着画面中四个身影在蝙蝠的包围中逐渐消失，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咔嚓！”
    下一刻，阿尔伯特的头顶裂开一条巨大的口子，对面是没有路灯的昏暗的巷子，无穷无尽的蝙蝠不断飞出。
    “不管你是谁，谢谢。”
    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蝙蝠战衣的身影从裂缝中走出。
    布鲁斯抬起头，宽大的下巴微微扬起，俯视着阿尔伯特，
    “感谢你让我弥补了那一晚的遗憾，”
    布鲁斯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至少我尽力了。”
    阿尔伯特看着布鲁斯，先是愣了一下，但超强的记忆力让他立刻反应过来。
    第一次的小巷子中只有一盏路灯，而之后每一次都不一样，
    还有倒数第二次才出现的树枝，最后的蝙蝠。
    “不用谢，毕竟黑夜是你的主场。”
    阿尔伯特摊了摊手。
    不知道布鲁斯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其实是梦魇的衍射，总之第二次运用这个能力的阿尔伯特根本没有发现布鲁斯对梦境的细微影响，
    又或者，犯罪巷的那一晚干脆就是布鲁斯特意藏在内心深处作为诱饵的一道防御。
    不管他现在是不是那个智谋近妖，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人类巅峰，
    但他似乎已经把恐惧这种东西焚烧的一干二净了，
    在阿尔伯特的感知中，面前的布鲁斯内心没有任何惧怕的东西！
    “既然你说我是一个复仇者，那你又是谁？”
    此时的布鲁斯虽然从梦魇幻象中离开，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超自然力量他见过不少，哪怕是他见过的心灵类超能力者中都没有人能勘破他的内心。
    也从来没有人能全部了解自己，影武者联盟的导师不行，阿尔弗雷德不行，甚至自己也不行！
    但眼前这个男人不光挑明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布鲁斯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下一秒黄沙包围了对方，这个把他困在梦境中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砰！”
    布鲁斯只感觉自己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再睁眼，他已经回到拳台之上。
    全场的观众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蝙蝠刚刚被人揍倒了！
    “哈哈哈！”
    观众中爆出一串狂笑，
    “我发财了，我买的他赢！”
    胖子指着台上的阿尔伯特，把拐杖扔到一边，脸涨得通红。
    随后各种叫骂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人群开始骚动。
    “砰！”
    阿尔伯特狂风暴雨般的拳脚打在蝙蝠身上，他知道，自己不过利用了提前从梦境中脱离的微小时间差罢了，如果布鲁斯反应过来自己将毫无胜算。
    拳、脚、腿，所有的攻击都打在蝙蝠的右肋！
    当阿尔伯特已经快把蝙蝠逼到了擂台角落，他一个高鞭腿扫过去，
    “呼！”
    没有肉体碰撞的声音，只是一阵劲风扫过。
    只见蝙蝠猛地向后做了一个铁板桥，阿尔伯特的腿贴着他的肚子滑了过去！
    不妙，但阿尔伯特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没有受力，把后背露给蝙蝠，同时侧过身，腹部绷紧。
    果然，蝙蝠以超人类的反应速度起身，一个左勾拳打在阿尔伯特腹部。
    “嘶--”
    饶是提前有准备，阿尔伯特也倒吸一口凉气，疼的半蹲在地上。
    蝙蝠闪身而上，如鬼魅般冲到阿尔伯特后面，右手绕上阿尔伯特的脖子，左手向上探，裸绞立刻成型！
    全场又安静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接连两次反转。
    “告诉我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蝙蝠低沉的嗓音从右耳传来，逐渐加强的力道让阿尔伯特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不然呢？”
    “不然你恐怕就得去找瓦雷夫了。”
    但阿尔伯特的嘴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他甚至听出了布鲁斯刻意伪装的凶狠。
    听胖子说完蝙蝠前几场的战绩后，他就断定布鲁斯才刚刚出道，
    而此时的他还没有见识过这座城市最阴暗的那面，还未经历过罪恶的洗礼，他甚至不会把黑市拳台上手中满是鲜血的拳手打成重伤。
    他还没有成为那个真正的蝙蝠侠！
    “我......我倒想试......试......”
    阿尔伯特艰难的说出最后一句话，立刻用尽全身的力量向左拧。
    此时，布鲁斯只要发力自己的动脉必将被严重压迫甚至挤爆，在短时间内毙命。
    “你在干什么？！”
    布鲁斯对阿尔伯特的动作不敢置信，这个人怎么比影武者联盟的那些疯子更加不要命？
    他没有立刻发力，而是脚尖发力试图向阿尔伯特移动的方向转去。
    但已经晚了，刹那的犹豫给阿尔伯特的左拳留出了发力空间，
    “砰！”
    蝙蝠黑色的紧身衣立刻陷下去一块，随之而来的是两声清脆的“咔嚓”。
    阿尔伯特刚才数拳数腿的积累在这一刻全部爆发，蝙蝠被打的险些飞出去。
    布鲁斯倒在地上，大口吸气，他隐约感觉到，断裂的肋骨可能已经插入肺中！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只依稀看见阿尔伯特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弯下腰，
    四周充斥着观众疯狂而不可思议的叫喊声，
    “孩子，欢迎回到歌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