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故事里的少年

    在欧阳一楠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欧阳早早用花瓶砸了那个男人的脑袋。
    满眼满地都是血，十七岁的欧阳早早和十五岁的欧阳一楠一度以为死了人。
    俩人抱着头痛哭一场，然后顶着黑压压的乌云从家里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最后没了力气，躲在垃圾场休息。
    天公不作美，忽然就下起了暴雨，那天的雨是真大呀，垃圾场的垃圾都给泡起来了。
    欧阳一楠拉着欧阳早早的手哭：“姐姐，要不，咱们去自首吧？”
    “自首？杀人是要偿命的，是你偿命还是我偿命？”
    欧阳一楠不说话了，十五岁的男孩子，还是有点怕死的。
    天黑的时候，雨小了一点，他们找了草棚子躲雨，欧阳早早让欧阳一楠在草棚子里等着她，她去找一点吃的回来。
    可是，她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欧阳一楠坐不住，顺着她离开的方向去找，在垃圾场看到了被一群流浪汉堵住的欧阳早早。
    看见欧阳一楠，她立刻就扯着嗓子喊：“弟弟，快救救我。”
    十五岁的少年，皮肤白皙的像是瓷片，有着不怕死的倔强，见欧阳早早被人欺负，想也没想，拿着棍子就冲了上去。
    五六个流浪汉，不同的年纪，每一个都很健硕，欧阳一楠拿着棍子，闭着眼睛冲上去，还没到欧阳早早跟前，就被那几个人给摁住了。
    “哎呦，这小男孩，长的比女孩子还秀气，  哥几个，要不，咱们分分？哈哈……”
    流浪汉  的话太猥琐，欧阳一楠隐约能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一抬头，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男人正在摩挲欧阳早早的大腿，他红着眼睛嘶吼：“让她走，你们想做什么我都配合……”
    “欧阳一楠，别胡说。”欧阳早早哭的眼睛红肿，一边拉扯自己的裙子，一边冲欧阳一楠喊。
    抓着欧阳早早衣服的男人，一只手摁着欧阳早早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嘿嘿笑着就往她脸上凑：“小美女，别着急，他有的，你也会有，哥哥疼你好不好？”
    雨水打湿了欧阳早早的衣服，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单薄，这会子全部贴在身上，男人随便一拉扯，她瓷白的皮肤就裸漏了出来。
    那几个男人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丢开欧阳一楠，齐刷刷的奔向了欧阳早早。
    记不清楚勇气是怎么来的，就是血液一下子上了头。
    欧阳一楠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棍子，跟野兽一样朝那几个人打过去。
    这一次，他成功的把欧阳早早给救了出来：“跑，顺着大路一直跑，不要回头。”
    十五岁的少年，满腔热血都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生怕自己再一次被抓住，欧阳早早跑的很快，真的就没有回头。
    若是那天，她回了头看一下，就会知道，欧阳一楠没有跟上来，他被那几个男人摁住了手脚，摁在看不见天日的垃圾场折辱了一整个晚上。
    他是个男孩子，他不知道，男人折磨男人方法可以这么多。
    一开始，他想咬舌自尽，那几个男人就把垃圾塞进他嘴里。
    再后来，他想着坚持坚持就能过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雨停了，有环卫工人来倒垃圾，那几个流浪汉呼啦一下子就散开了。
    赤条条的少年那个五十多岁的环卫工带回来家。
    他以为那是救赎，却不知道是另外一个火坑，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环卫工人比那些流浪汉更恶。
    他把欧阳一楠锁在地下室，每天只给一顿饭，但是会带十几个男人过来。
    算不清楚日子，就在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住在那个地下室的时候。
    环卫工被人举报了，他被救了出来，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接他回家，欧阳早早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任何消息。
    在他失踪的三个月里，没有一张寻人启事，十五岁的少年，不敢面对任何人，警察同志，给给他找了很好的治疗机构。
    做心理建设，做健康咨询，想让他恢复正常的生活。
    他也努力的让自己忘记那些过往，梦里梦外都跟自己说：“欧阳一楠，那不是你，那是别人的事情。”
    九个月后，他似乎恢复了正常，警察同志送他回家。
    他以为爸爸妈妈死了，以为姐姐失踪了。
    可是，都没有，站在家里门口，他看到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他看到欧阳早早搂着父亲的胳膊撒娇说她想要一个新的香奈儿包包。
    一向都不喜欢欧阳早早的妈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早早宝贝想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满足你的。”
    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欧阳一楠像是一个外人，站在门外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姐姐。
    直到欧阳早早看见他，然后跟见鬼了一样尖叫：“啊啊啊……鬼……”
    欧阳一楠忽然就笑了：“姐姐。”他乖乖的喊：“姐姐，没有鬼，我是欧阳一楠，我是你弟弟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一开口，欧阳早早叫的更大声了。
    父亲和母亲也看过来，没有他想象中的就久别重逢，也没有喜极而泣，父母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盯着他看：“你这个畜牲，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死在外头呢？”
    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就觉着很累。
    他弯腰捡了个板砖，拿在手里，摇摇晃晃的就进了家门：“饿了，一整天都没吃饭了，有没有吃的？”
    “没有吃的，什么都没有，滚出去。”父亲冷着脸看他，手掌晃了一晃，到底是落在了欧阳一楠的脸上。
    欧阳一楠扯了扯嘴角，伸手把嘴角的血迹擦掉，手起手落，手里的板砖恰好落在父亲的额头。
    母亲尖叫，欧阳早早尖叫。
    家里乱成了一团。
    欧阳一楠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去厨房找了吃的。
    吃饱喝足之后，他把家里的阿姨堵在了厕所：“我不在的这里日子，家里发生了什么？”
    “小……小少爷……你……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你爸爸妈妈给杀了呀？幸亏你姐姐及时把他们送到医院，才保他们一条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