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油条榨菜

    【晚安哒哒哒的直播间】
    “为什么我看这个唱歌的有点眼熟？”
    “你不是一个人，我觉得也眼熟。”
    “这首歌挺好听的，这就是央音校园吗？走两步路都是宝藏？”
    “这是蓝莲花的歌手！你们去看看！就是他！”
    【明日之星的直播间】
    “好家伙，明年我一定要考央音，央音的老师水平太高了，你看这钢琴弹的，比我的补习班老师强太多了。”
    “楼上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央音的教师？”
    “好家伙，我说盐业这两天怎么不开门，搞了半天！伱跑燕京去了！你给我回来！”
    “不是吧？你还会情歌？还挺好听的。”
    不少的央音学生，都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在线人数远高于他们平日，但此刻，他们的目光都在麦子善那里。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一众奶茶店都主动停下了自己的音响，校园内，只有麦子善的歌声。
    回荡着。
    从音乐馆一路赶来的人，最意想不到。
    他们本来期待着摇滚乐，但一路追过来，是一首情歌？
    可又是如此好听！
    为麦子善伴奏的学生，中间换气不足，但愣是憋着通红的脸，生怕跟不上节奏。
    这是他的高光时刻，拼了命也要吹好。
    而麦子善，在歌唱时，是如此深情，这首歌，时隔了好多年，又一次绽放出了生命活力！
    这一次，他不像年轻时，非要装作沙哑的声线。
    不像年轻时，脑袋里只想要把听众的头摁在那里，让他们给我哭，给我赞扬。
    不像年轻时，想要处处都是高潮。
    这一次，只是像流水轻轻流淌一般，像白云舒卷一般。
    安静地唱着。
    落幕。
    安静。
    无声似有声。
    红薯的香味蔓延着。
    情绪也在蔓延着。
    此刻，就像是梦醒时分。
    满脸通红的学生，放下了手里的萨克斯，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掌声响起，久久不息。
    而此刻的麦子善，只是怅然。
    恍惚中，他明白了为何当初这首歌不火。
    他拼尽全力，创作了出来，那是他的青葱岁月。
    那是他倾注了他所有心血的岁月，但又孤芳自赏，极度自恋。
    当一个想要认可的人，用轰轰烈烈的方式，去唱一首歌。
    结局必然是惨烈的。
    今天，他明白了。
    明白的太晚，却又刚刚好。
    ……
    刘家海让其他人先回去，他们也没有多说话，各自散开。
    只有鲁河，紧跟着他。
    他们还在明月音乐馆，麦子善之后，是日式物哀风格的歌曲。
    他反正是欣赏不来。
    此刻，二人坐在外面的座椅上。
    “叫一杯咖啡吧？你喝不？”
    鲁河一愣，“这个点喝咖啡，晚上睡不着啊。”
    “没事，我也不打算睡了。”刘家海的语气有点古怪。
    他招呼来服务员，“两杯黑咖啡，我不加糖。”
    “两杯，两杯都不加糖。”鲁河补充道。
    服务员点头，一路小跑走开。
    刘家海拿出小本本，上边手指的汗痕还在上面。
    “你帮我回想一下歌词，每一句都回想一下。”
    鲁河拿出手机，“我其实录音了。”
    刘家海一愣。
    好家伙，是我愚蠢了。
    他苦笑了一下，“录了音好，你先放回去吧，回头再看。”
    鲁河看得出来，刘家海不太对劲。
    “也不是说不行，我觉得我也能写出来，我当然有这个能力，只是，我在想另一个问题。”
    半晌，刘家海说道。
    鲁河：“什么问题？”
    刘家海深吸一口气，“我之前在干什么？在写什么？”
    “我之前，为什么没有考虑这个方向的歌，这个方向的词？只是紧紧地跟着市场的潮流。”
    “而且，现场和手机上听，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鲁河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现场会有感染力，就跟看电影似的，自己在电脑上看，没有一整个电影院的人陪着一起激情。”
    “所以，我在想啊，我之前在干什么？这样的词不难啊，难的是逆着市场，是追随自己的心。”刘家海端起服务员刚送来的黑咖啡，喝了一口。
    鲁河没有说话。
    “在我原本的设想中，这就是个词的问题，做出摇滚乐的词，应该就能做出好的摇滚乐，但现在，我感觉问题不止如此，这是一种态度问题，一种……”
    刘家海紧皱着眉头。
    “是一种尊重问题，是一种，如何带来共鸣的问题，我说不好，说的很杂，你听听就好。”刘家海闭上了嘴巴。
    鲁河也不知道说什么，也只好喝了一口咖啡。
    苦涩的口感直冲脑袋，舌头在嚎叫。
    “我试试看吧，如果能写出来不错的，那就写，如果写不出来，或者团队管理不好，我想，我可能要辞职了。”
    鲁河慌了，“辞职？”
    他是真慌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好主管，辞职了他岂不是要完蛋？
    刘家海注意到了鲁河的惊慌。
    问道，“你是不是被排挤了，所以调到摇滚部门？”
    鲁河为难的点点头。
    “我今天看到调来的一帮人就觉得不对劲，显然，公司内部也是有各种利益冲突的，这群人只有你挺好，其他的都是不知道哪来的野狐禅。”
    “如果我辞职了，我会给你介绍一个好下家，你不用担心。”
    鲁河感激的看着他，重重地点点头。
    刘家海又是无奈的笑了笑，端起咖啡，继续享受着苦涩的味道。
    ……
    第二日，章天海的课堂上挤满了人。
    而他本人，故作深沉。
    实则内心窃喜。
    终于在退休时刻，迎来了教师职业的高光。
    这可真是心酸啊。
    学生们现在算是看透了，章天海才是真正的神！
    能教出荣莎莎那样的学生，还和麦子善是朋友。
    这样的老师，必须来听他的课。
    至于于青，彻底被冷落。
    此刻于青，躲在他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麦子善在校园里唱梦醒时分他不是没听到。
    他在办公室里听的一清二楚，还跑下去看看是谁唱的那么好……
    然后就看见了麦子善……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上课了，但现在也没什么学生听他的课了，也挺好。
    ……
    “年度晚会？”
    林新月接到了新的通告。
    多个网络平台联合举办的网络版春晚，邀请麦子善上去唱歌。
    网络春晚的势头是越来越好，观看人数都会破几十亿人次。
    而且，不同于央视春晚，网络春晚以歌曲和流量小生为主，受众是年轻人。
    “行，我去沟通一下。”林新月对电话另一边做出了承诺。
    这的确是个好舞台，曝光量足足的。
    一个顶十个。
    而且，麦子善的新专辑已经蓄势待发，就在新年第一天。
    专辑包括了麦子善在逗音上发布的所有歌曲，包括在星光夜舞台上唱过的。
    其实这不太好，因为打开逗音就可以听到，打开星光夜综艺也可以看到。
    在已经有欣赏渠道的情况下，观众们的二次付费意愿一般不会太高。
    如果能借助网络春晚这个平台，获得巨大的曝光，自然有助于新专辑。
    林新月当即拨通了麦子善的电话。
    电话接通：“喂，睡醒了吗？”
    麦子善很不满的说道：“什么叫睡醒了没？我六点半就起床了，然后跑了五公里。”
    林新月本来是打趣，因为自从麦子善搞了摇滚，的确睡的越来越晚。
    “开玩笑的，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逗音联合其他的媒体平台，一起办的网络春晚，邀请你去。”
    “不错哦，去年我还看了呢。”
    “这绝对有助于你第二天的新专辑。”
    “是的，那就麻烦林姐了。”
    “这有什么，身为经纪人，只有一个任务，帮你火，帮你大火。”
    林新月现在一点也不在意被叫姐了。
    麦子善挂断了电话，继续低头吃油条。
    他的确是六点半起床，然后跑了五公里。
    不过，是为了这家油条。
    这很河理。
    配上咸滋滋的榨菜，再嘬一口豆沫，真的吃上瘾了。
    小小的早餐店，来往的人络绎不绝，门外，学生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上学，上班族提着公文包，有人在晨跑，带着运动耳机，一路奔过去。
    麦子善低头，咬了口油条，吃了口咸菜，喝了口豆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