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滚动炽热的花火

    烤肉店里响起零零散散的掌声。
    这些掌声让麦子善意识到刚才自己可能太入迷，声音太大了。
    他的脑袋现在是懵懵的，有一块烤肉已经黑乎乎的，散发的焦味让他眼睛发酸。
    所谓系统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
    【请宿主继续提升威望，解锁更多奖励。】
    【当前威望；11】
    麦子善的脑海中多出了一首叫做花火的歌。
    从未听过的歌。
    所有的词，所有的旋律，和弦，节拍，仿佛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一般。
    这是一首极度激情的摇滚乐，还带有一点流行乐的风格。
    麦子善在脑海中哼唱了一下，不由得被这首歌的旋律打动。
    而威望值？
    11？
    难不成就是刚才给自己鼓掌的人带来的？
    麦子善一时间感觉到有些窒息。
    这是系统？
    他看过的小说不多，但知道系统这种东西的存在。
    他这是觉醒了摇滚教父的系统？
    摇滚乐？
    这是一个极为小众的流派，在他的印象中，摇滚乐似乎只有披头士比较出名。
    但披头士成立的第二年，刚刚发布了几个专辑，主唱就被一个琉璃岛女人拐跑了，导致团队解散，从此，摇滚乐根本没有后来者接过大旗。
    在他身处的国家，更是无人关注这种小流派，大家都喜欢流行音乐，都喜欢能够快速让人沉浸起来的歌，一点点前奏都会被认为是节奏慢，听众立刻散开。
    这也是他当年的梦醒时分为何一点波澜都没起的原因。
    “喂喂喂，把自己唱懵了？”余静朝他挥了挥手。
    “啊，没有，只是好久没唱了，有些感慨。”
    余静有些忧伤地说：“当下的音乐市场把听众惯坏了，你第一句没唱出来节奏，就不会有人听第二句，所以你的这首歌难出头。”
    “不过，滚猫最近似乎要向短视频市场开战了。”
    “啊？滚猫？”
    滚猫是当今最大的唱片发行公司，这些年来被短视频风格的音乐打的节节败退，销量大不如之前。
    诸多短视频平台例如逗音，酷手，cidicidi目前靠着短平快的体验获得了绝大部分流量。
    余静点点头。
    “我反正是要辞职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蠢猪，他肯定还想逼走伱，实际上这家公司若是没有你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
    麦子善有些难受的拍了拍头：“我不知道啊，我若是辞职我该去哪啊？”
    余静歪着头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像是钩子一样，把麦子善的目光强行拉去。
    俩人相互注视着。
    …………
    麦子善回到了家，快速地洗了个澡。
    在他不大的出租屋内翻箱倒柜。
    拿出来他许久未动的吉他。
    拂去上面的灰尘，亮出了sigma的标识。
    这是他的吉他，陪伴了他整个年少。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给他宁静。
    只是在梦醒时分失败后，他就灰心了，吉他也被深藏。
    sigma的吉他不同于其他牌子，这个牌子的吉他简直就像铁锅一样，越用越好用。
    但眼前的吉他，琴弦早已生锈。
    麦子善又是一阵子翻箱倒柜。
    终于找出来一套尤里克斯的琴弦。
    他小心的打开琴柱，换上新的琴弦。
    外面的夜静悄悄，月亮高挂。
    麦子善坐在床边，由于没有调音器，他只能用耳朵一点一点感觉，终于将音准调到位。
    他有些颤抖的将吉他放在右腿上，左手把琴，右手往下一拨。
    清脆的吉他声布满了屋子，回荡久久。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
    隔壁传来大妈的不满声。
    麦子善只好收起吉他。
    出租屋就是这样，隔音很差。
    而他买的房子在城郊，若是住在那里，每天通勤时间要达到三四个小时之久。
    但此刻麦子善他不想停下，他想继续。
    他将吉他放进背包，背在背上。
    下楼找了个共享单车，一路朝着市民中心广场赶去。
    市民中心广场是这座城市夜生活的中心，那里是不夜城。
    同时也会有许多短视频创作者在那里取材。
    麦子善的公司就在那个广场上发掘了不少的新生歌手，然后喂给他们大数据合成的屎一样的歌，磨灭掉他们的梦想，让他们成为标准的音乐商人。
    这是一个十分标准的流程化的过程。
    麦子善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他毁掉了无数人的音乐梦想，正如当初他的梦想被毁掉。
    麦子善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将车辆匆匆放到一个停车点。
    背着吉他往广场中心走去。
    不夜城不愧是不夜城。
    年轻人在夜里最是朝气。
    男男女女相互结伴。
    花花绿绿的布满了整个广场。
    广场上有几座巨大的照明灯。
    将整个广场照耀的如同白天一般。
    有不少的想要成名的人在广场上拼命的卖力表演。
    当然，其中最受欢迎的永远都是靠着姿色擦点边的。
    凭借着动人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容，就这么倘若无人地走着模特步，摄影师一边后退一边为了运镜也使出了模特步。
    在一阵搔首弄姿后，不小心露出香肩。
    这时候就该有大哥刷个小火箭了。
    一个广场，在夜里，像是汇集了无数的GDP，数字在其中跳动。
    几个露天酒吧分布在广场的各个角落。
    他们有专门的唱歌的麦克风。
    可以免费使用，这样也方便他们揽客。
    “哟哟，麦哥来了。”
    说话的人是黄路，和他很熟，经常帮他留意广场上是否有不错的原创曲子。
    “今天怎么还来背个吉他？”黄路手里拿着一瓶啤酒，他是其中一个露天酒吧的经营者。
    “借你的麦克风一用。”
    “咋？你难不成要唱歌？”
    麦子善点点头。
    黄路有点慌了：“哥，你别唱了，好多人想打你呢，你的公司用二百块就拿了他们原创歌曲的版权，吃相可难看了。”
    “……”麦子善无言以对，公司的确十分不要脸。
    “真的，你要是来喝酒行，不要抛头露面，好多人都认得你，听觉华夏的麦总，没有灵魂的音乐商人，他们都这么叫你。”
    “……”
    麦子善没想到自己还有外号，但他现在急迫的想要唱花火，花火的旋律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黄路只好把酒吧的麦克风替他架好，心里希望待会不要打起来，好多被听觉华夏坑过的原创歌手经常来这个广场。
    麦子善拿出了他的吉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麦克风面前。
    顿时，无数的眼睛朝他望来。
    有人唱歌，毫无疑问将要为他们的夜晚添彩。
    麦子善闭上眼睛，手指微微发抖，他好久没有这样在众人面前唱歌了。
    来之前，他已经将花火的和弦改良了，将所有的大横按换成小横按。更适合他现如今技巧生疏的双手。
    隐约中，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就是他！没有灵魂的音乐商人，他怎么赶来？还敢唱歌！”
    “是的，就是他！妈的，他的公司二百块骗走了我的版权。”
    听到这些四面八方而来的话，麦子善突然镇定了。
    他轻轻的波动了第一个和弦。
    花火这首歌需要打击乐来配合，他身边没有鼓手，他只能用吉他的拍打技巧代替。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表演
    包含所有荒谬和疯狂
    像个孩子一样满怀悲伤
    静悄悄地熟睡在大地上”
    第一段唱完，大家的兴趣开始减弱。
    这首歌有点平平无奇。
    黄路此刻正拦着要冲上去打麦子善的人。
    “黄老板，不要拦我！不要拦我！”陈坤大喊道。
    “二百块啊！骗了我！当初说好两万块！结果后面才发现合同上写的是歌火了之后两万块！不火只有二百块！而且我现在唱自己的歌居然侵权，因为合同把表演权都囊括在内！”
    “这是欺负我不懂法律！”
    陈坤身后还有好几人。
    黄路眼见马上要拦不住。
    突然。
    吉他的和弦风格大变。
    刚刚的平淡彻底被一种惊天的激情盖住。
    麦子善站在麦克风前，沧桑带有激情的声音席卷了全场。
    “现在我有些倦了！
    倦得像一朵被风折断的野花！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滚动炽热的花火！
    看着眼前欢笑骄傲的人群
    心中泛起汹涌的浪花
    跳着放荡的舞蹈穿行在旷野
    感到狂野而破碎的辉煌
    现在我有些醉了！
    醉得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野鸽！
    所以我开始变了。
    变得像一团暴烈炽热的花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