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招婿入赘

    蔑儿乞德哈森自小就是公主，嫁的夫婿又是称雄一方的海拉苏宝力道，多年强势的气场，发起怒来能叫四周的武士都为之正色。此时哈森威压全开，为了乌莹，这个做斡儿朵的母亲最终也没有免俗。
    “如果您是因为心疼乌莹公主爱上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子而觉得委屈了她，这算是罪过的话。”巴图尔坦望了望此刻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斡儿朵，心内发笑。
    宝力道看着这未来的女婿被哈森为难，他并没有要干预的意思，他也想看看巴图尔坦面对如此蛮不讲理的哈森，又会如何应对呢。
    哈森果然被激怒：“你这个无知的贱民，竟敢污蔑我的女儿，海拉苏的乌莹公主。”
    巴图尔坦争锋相对毫无相让之意：“不知道我哪里句话污蔑了乌莹公主，让哈森斡儿朵如此认为？”
    哈森被气的发抖：“难不成我的女儿被你迷惑，竟然是什么荣耀的事情！”
    “我从兀良哈家一路至此，与公主见面不过三五次，独处的时间不过片刻，还有侍女的跟随。用您的话说，我无权无势，难不成靠美色来勾引公主吗？”巴图尔坦冷笑，觉得这个爱女心切的母亲，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哈森那指着巴图尔坦的手指明显的抖动起来。
    “斡儿朵无需动气，我既得了宝力道可汗的赏识，便不会辜负他的女儿，只要您不要从中作梗，我定然可以从满楚古德家安然归来。”巴图尔坦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一改前头的攻势，几句话说的真诚无比。
    “呵呵”哈森感觉自己当真被牵着鼻子走了，眼前这年轻的小子，果然是个人物，再三克制自己的怒气，望向宝力道冷哼一声：“好一个忠心不二的奴才，打狗也要看主人这话，用在你身上果然很合适。”
    宝力道几次容忍哈森在自己面前乱发脾气，君王的尊严叫他能忍道此刻已经是极限，哈森和巴图尔坦的及时收手，让他心中宽慰：“都是知道深浅的人，何必说的这样的难听。哈森，巴图尔坦是我的臣子，你是我的妻子，同样都是重要的人。”宝力道这话是说给巴图尔坦听得。
    按宝力道的理解，巴图尔坦听见这话，此刻实在是应该跪下谢恩，可他却并没有。他默默的站在帐篷中间，好似自己没有听见这安抚之话。巴图尔坦此举让宝力道新生不悦，可说出去的话，不能立刻反悔，只得咽下这口气，对着哈森笑笑：“与其在这里斗狠，不如你考考他，看看他有没有真才实学，是不是当真配得起我们的宝贝女儿。”
    哈森这才想起叫巴图尔坦过来最主要的目的，闭上眼叹了口气：“罢了，小子，是长生天眷顾你，赐予了这天大的缘分。你说说，你能认的这个书？”
    “是，斡儿朵。”巴图尔坦回答道：“这是汉人的史记，记录了汉王朝的其实更迭。”
    巴图尔坦立刻恭敬的态度让哈森对他刮目相看，方才是雷霆之怒，此刻已经风轻云淡，对事不对人，是个做事情的料子。哈森内心升出一丝丝喜悦：“你识得汉文，还识得什么？”。
    “只识得蒙文与汉文。”巴图尔坦回答的很坦然，让人对他的话不容有疑。他心头警告自己，是自己今日大意了，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此刻只有尽力隐藏。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没有一定军事实力的时候，暴露出自己的本事，只可能被人斩杀。
    “听闻，你是这草原上最年轻的巴图鲁？”哈森此刻已经平复了心中的邪火，重新坐会了宝力道可汗的身侧。
    “年少轻狂，不过是宝力道可汗的恩赐罢了。”巴图尔坦恭维的恰到好处，让宝力道十分受用，忍不住轻轻的笑了笑。
    “而且箭术超群”哈森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还救了可汗的小儿子海拉苏乃颜？”
    巴图尔坦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盯着宝力道可汗的双眼，试图寻找答案。宝力道平静的眼色叫巴图尔坦无从下手，最终他将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看见宝力道微微放松的眼神，他心中一惊，自己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这才稳稳的回答：“我并不知道我曾经救过的人是小王子，即便他不是王子，当年我也会救下他。”
    “为什么？是因为对自己的武艺格外又信心吗？”哈森反问，在心里骂了一声“该死的乃颜，也配称为小王子”，可宝力道在场，她也只能将这怨怒按下。
    “与这无关，我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孩子无辜受害。”巴图尔坦说的坦然，但自己却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当时的自己确实是年少气盛，救下那个孩子，纯属无心，但今日一定要将这无心之举，化作自己的筹码，那么这样说，便是最好的方式。
    哈森毕竟是个女人，是几个孩子的母亲，虽然对侍妾狠心，但对孩子一直都格外的容忍。她虽然恨孟根其其格抢走了宝力道的心，但迟迟对乃颜下不去狠手，才让乃颜平安长大。那些个传说她杀死了无数宝力道子嗣的传言，本来宝力道确实只有她生下的孩子和乃颜，但这个传言却是因为她平时气焰的嚣张，对待侍妾的狠决而生。那些不能生下孩子的妾室，实际上是因为宝力道自己的决定，孟根其其格是个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所以才让哈森跟她结下了深刻的梁子。此刻哈森也因为巴图尔坦这句“孩子无辜”所打动，要知道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心狠手辣的男人，而一个女人想要得到丈夫的爱，这个丈夫首先必须要爱她的孩子。
    “如此说来，你还算是宅心仁厚了？”哈森的脸色难得的温和了下。
    “谈不上如此高尚，我只是力所能及。”巴图尔坦不敢托大。
    “哈哈哈”宝力道很满意巴图尔坦与哈森的应对，眼看着夜色渐深，自己有了些许的困意，便不打算再让哈森继续跟他纠缠下去，毕竟明日巴图尔坦将代表海拉苏出使满楚古德：“好一个力所能及，巴图尔坦，你明日去满楚古德，可不能失败而归。”
    “在下自当全力以赴。”巴图尔坦说的是在下，而不是臣下。
    宝力道眼角的细纹轻轻的颤动：“说说看，你的汉文是何人教授的?”这才是今天他最想知道的，草原上的英雄深藏不露的多，但识文断字能谋天下的人，不多。懂得汉文，还能教会巴图尔坦去学习汉族人的历史的，恐怕绝非泛泛之辈。
    巴图尔坦当然不会这么傻，只行礼回答道：“只是路过的商旅中，有投缘的客商教的。”
    “竟然会有这样的客商，下次如果再见到他，巴图如图，你一定要带他来见见我。”宝力道好似无意的叮嘱了这么一句，回头问哈森：“如今，你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哼，说叮嘱还早，等他能从满楚古德家回来再说吧。”哈森在心里认为，就算自己不暗中使坏，以巴图尔坦如此狂傲的性子，定然会死在满楚古德家的客账里，要知道满楚古德这一代的主子达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行，你退下吧。”宝力道挥手，示意巴图尔坦可以离开。
    巴图尔坦恭敬的行礼后，退出了斡儿朵的帐篷，边走边想忘记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夜色已经很浓了。当他再次低头看路时，却看见了满眼担忧的乌莹公主。这让他十分的吃惊：“乌莹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我担心你！”乌莹扑进了巴图尔坦的怀抱，巴图尔本来试图挣脱，却因为她的下一句话放弃了推开她，任由这个小女孩就这样自我甜蜜的抱着自己。乌莹深情的说道：“巴图尔坦，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这辈子我便不嫁人。”
    巴图尔坦眼前之人所说的话让他想起了叶雨河畔，那个痴人，说一定要等他回来的人，他不禁笑了下。乌莹公主以为自己的真情打动了他，将他抱得更加紧了：“巴图尔坦，你若是死了，我便同你阴婚，也要做你的妻子。”
    巴图尔坦没能理解乌莹的感情，只觉得出行在即，听见这样的话，不是那样的顺耳，轻轻的扶着乌莹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抽离，认真的看着她说：“我不会死的，我还有那样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怎么可以死去？”
    巴图尔坦的问话是这样的模棱两可，让乌莹以为他在对自己承诺和安慰，娇羞的低下了头：“那，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夜露深重，公主快些回去吧。”巴图尔坦确实觉得没有那么多话想通乌莹说，便劝说她回去。
    只当巴图尔坦在关心自己，乌莹欢欣雀跃的随着侍女离开。巴图尔坦庆幸自己的帐篷没有跟乌莹的在一个方向，否则定然又要费心敷衍，他现在还没有落魄到靠女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