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

    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王辉琢磨着智熄禅师的言语，不由得有些肃然起敬。ωωw..net
    这老和尚的处世心态让他暗暗赞叹！
    不在意旁人的负面言论、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做事方式，说起来简单，可真正能做到这么豁达的人有几个呢？
    王辉觉得自己就做不到。
    从这点看，他便不属于大多数人想象中那种无悲无喜、逼格长在脸上的“神”，还是由“人”的情绪为绝对主导。
    但王辉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倘若真有哪天，他的心境高到“非人”的程度，估计会丧失很多乐趣吧？
    那样的话，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义？
    王辉收敛杂念，对方既已看出他的来意，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坦然表示自己确实是来借用【无相境】的。
    智熄禅师闻言，很干脆地打开了侧面小空间的入口领他进去。
    这让王辉难免疑惑，毕竟上次来时，这老和尚是极力阻止的，生怕他用【无相境】后，像许琨和尚那样被“教育”成精神错乱。
    万一在禅坛大肆闹腾起来，恐怕从老到小近两百僧人都不够王辉杀的！
    智熄禅师对转变态度的原因也没遮遮掩掩，声称在王辉上次离开后，他通过禅学典籍、用精神跟前代守护者们交汇禅念，得出一个结论。
    王辉很可能是前所未见的“无相者”！即与【无相境】宿命有缘之人！
    听智熄禅师的主要论据，是王辉的样貌无法被人脑或监控设备记忆留存，他就心中暗笑。
    那只是王辉达到A级生命后，自然觉醒的能力【虚相】罢了，应属于“真规则”层次的超凡手段。
    所谓的“无相者”、“宿命有缘”，多半仅是脑补出来的过度幻想。
    就如曾经的教皇亚伯拉罕，能在银月王国以“光明之神的化身”自居，不就是因为其超凡实力远远凌驾于旁人之上么？
    生命级别更高的强者，随手施展一些超凡技巧，都容易被弱者视作“神迹”，一传十、十传百，然后就变得越来越玄乎…
    对智熄禅师的猜测，王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老和尚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反正对他有利无弊。
    进入隐秘小空间，那圆坛内的水仍旧清澈至极，其深处酝酿着多次元纠缠的混沌气息。
    按照智熄禅师说的方法，王辉在圆坛前站定，伸手按向水面正中间的位置，并缓缓以掌心释放体内能量。
    汩——
    水面泛起一圈圈波纹，可王辉并没有触碰到水的感觉，仿佛是在按着一团微凉的空气。
    片刻后，他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扯，王辉没有抗拒，反而主动迎过去…
    其身体浮现重影，犹如是在拉拽中尝试强行位移。
    啵…
    一层重影像气泡般破碎，但很快又显露一个新的重影剧烈晃动。
    咻！！
    王辉整个人被水面吸了进去！
    “这…”
    旁观的智熄禅师表情微变，眼前的景象不符合使用【无相境】的正常情况！
    以往禅坛僧人在用时，仅会是精神出窍、前往异世界附身于某人展开游历，本体则会留在圆坛旁，进入与【无相境】暂时相连的入定状态。
    王辉却是连人带魂儿全进去了…
    这莫非是“无相者”独有的特殊待遇？
    没等智熄禅师细想，圆坛旁边，王辉又从刚消失的位置浮现出来，老和尚见状不禁愕然：“施主你…没能去异世界？”
    “去了，但没有完全去。”
    王辉攥了攥拳头，确认自身的意识留存度。
    为降低探索【无相境】的风险，他苦练精神力两年半，便是为了这一刻的取巧行为。
    现在看来应是成功了！
    留在此处的，是王辉的投影之躯。
    被吸进水面的，是从他投影身上剥离出去的一具【镜像分身】。
    更准确的讲，那是他分身的分身。
    因为制造的第一个分身没能挤入【无相境】通道，唯有借着破开瞬间的冲击力，新化出一个分身钻进去！
    王辉为此准备许久，当然不愿意只用精神去异世界，若无法指定附身对象的话，很容易面对太多不可控的变数，把分身整体送过去才更便于掌控局面。
    就算分身在那边遭遇不测，也仅仅是损失一部分精神力和一部分源质能量罢了，不会对王辉的本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见他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智熄禅师也没多追问。
    但【无相境】终究是禅坛代代僧人负责守护的至宝，智熄禅师不可能放任外人随意折腾。
    看到王辉盘膝坐在圆坛旁闭上眼睛，他也盘坐于不远处，密切关注着【无相境】的动静。
    与此同时，王辉意识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异界的分身上…
    呼——
    夹杂着热浪的风拂过身体，他凝目环顾四周，仔细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首先看见的，是起伏不平的橙红色大地。
    似乎被烈焰烘烤灼烧过很久的样子，但触碰着仅是略有温热，不算特别烫。
    王辉隔空虚抓，捞起一块土壤观察，发现横截面也是橙红色的，应属于某种特殊的土质，没在别的世界看过。
    他抬眼远眺，瞧见视野尽头有一面宽阔的屏障，即“世界之壁”！
    证明这是个微型世界，并非外界。
    不过以这具分身勉强传奇中阶的实力，感知不到另外三边的屏障位置。
    估摸着此地比演化世界大，但暂未确定有没有氏族、机械世界那样或更大的面积。
    王辉仰脸望去，没在天上看见太阳、月亮之类的天体，云层也跟其它微型世界的不同。
    乍一看有点像火烧云，又有点像极光，在高空流淌缭绕，十分绚丽！
    这些云里包含着能发光的粒子，取代了日月的照明作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昼夜交替的变化。
    “云层不完全覆盖，没有液态源质…是不具备完整规则的世界么？”
    王辉腾空飞起，准备去近距离观察一下云层的内部细节。
    忽然他动作一滞，垂脸望向稍远处。
    只见一道巨大的豁口映入眼帘，犹如在大地劈砍出的伤痕！
    深不见底，时不时有熔岩热流升腾，连空气都随之扭曲，仿佛地狱的入口。
    而当王辉尝试催动【永恒之眼】的力量观测时，那深渊内陡然涌现出一股异常恐怖的源质气息！
    同时，一双目光隔着极远的距离盯住了半空中的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