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另一条路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拳落下，封尘的仙古之门被打开。
    与此同时，过往那段回忆强烈的回涌在苏浅脑海，不断被记起，不断被播发，仿佛在告诫，又仿佛在诉说。
    此时此刻，苏浅立于被推开的仙古之门前，沐浴仙之光,双眸仿佛融合这股光亮般，没有任何违和。
    不仅于此，整个人都仿佛要被融入这股光芒之中，似是归途，似这本就属于苏浅。
    意识依旧保持清晰，可却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
    背对众生，直面仙古。
    无论姜裳等人怎样呼喊，都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都不曾下意识的回头去看。
    就好像自始至终,自己就站在这里，不曾去过任何地方，也不曾与任何人有过交集。
    然而仙古门外，姜裳有些着急，迷迭则是想直接将苏浅拽回来，因为她预感到了不妙。
    可几次靠近，都是无法触摸到真正的苏浅，本以为是拉着苏浅的衣角，实则一片空无，似乎此刻站在这里的，只是一道虚影,没有实体。
    “怎么会这样！”
    如此情况，迷迭也当即骇然，觉得很不真实，也不太相信，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刚才自己可是全程关注，苏浅只是以拳打开了这扇门，并未走入。
    可这算什么！
    不甘心，也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紧张，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踏入了这扇门。
    “有人进去了，我们也快！”
    当众目之下，迷迭走进了门庭后，很多人等待不及，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
    “上前一步者，杀无赦！”
    姜裳等人汇合，拦在了仙古之门前，因为她很清楚迷迭不会这么莽撞，更不会轻易招呼不打直接进入这扇门，刚才的神色变化，让姜裳充满担心。
    “虽说你们打开了仙古之门，为何要阻拦，难道要独享！？”
    “这样做，是要与我们所有人为敌，真的以为打开仙古之门就无敌了吗？”
    “仙古之门大开，快让开。”
    “打一架，强者才有资格进入，你们这样霸占，不合理，我们也不答应。”
    有人提出质疑，有人很不满，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决定挑起战斗。
    面对这么多人的质疑，姜裳与云九还有宁雪共同抵挡，让凉依与雾涟将苏浅找回。
    极道之铃被祭出，此乃三清法器，为上界不朽大宗的镇压之物。
    云九以极道之铃施法，想要以此来让这些人知难而退。
    “三清法器，道极宗的极道之铃。”
    “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只是一件仿品，真的以为能阻挡我们这多人吗！”
    “就算是，你们修为境界有限，至臻之上才能真正施展这等级别的法器，勉强催动不过是自寻死路。”
    有人认出，有人不觉得此物是真正的极道之铃，但有人知道些情况，怀疑是真的，显得犹豫。
    此时此刻，迷迭并不在这里，而之前苏浅也只是将迷迭带给姜裳认识，至于真正继承道极宗一切的云九，其实才最应该与迷迭相识。
    若是迷迭看到这镜子，不知作何感想，又会有着怎样的反应，耐人寻味。
    “你怎么回来了？”
    当姜裳等人真全员严肃以待时，见凉依出现，有些不解。
    “雾涟是苏浅的伴道弟子，她一个找机会更大，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这么多人，就算是三清法器，也有些悬啊。”
    凉依所说没有任何问题，这多人，且都是一等一的天骄，而且不远处更有小轮回王，以及尘莲和封这样的决定人物注视着，稍加不注意，八方敌人，仅凭三人，如何抵挡啊。
    而且，在凉依看来，无论雾涟是否能找到苏浅，时间绝对不能耽搁待久，实在不行就放他们进去，毕竟仙古之门是所有人来此的最大追求。
    “冲啊！”
    伴随着这一声被喊出，有人率先出手。
    “苏公子……苏浅……”
    也就在这时，姜裳等人身后传来了雾涟的呐喊。
    有些撕心裂肺，有些神魂失落，有些不知该如何。
    当即，姜裳等人也战意全无，放开了阻拦，但由于想引发战斗的挑事者太上前了，极道之铃已然被祭出，就差被激活，但下意识的护住反应，直接将那人震荡，差点神魂俱灭。
    如此一击，人群瞬间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小轮回王的目光都朝着这里看了许久，神色微变，有所警惕。
    竟然是真的三清法器，极道之铃，道极宗的镇宗宝物。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且差点就要栽在这里，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毕竟三清级别的法器，就算不自主攻击，只要被认定是敌人，有护主的意思闪过，造极境圆满都要被重伤锤死，不可抵挡。
    如今好在是云九即使控制了极道之铃，不然刚才那人定然会直接被灭杀，化作灰烬。
    然而，此时此刻的姜裳等人的心思全然不再这里。
    来到雾涟身边，发现她的眼眶通红，心中疼痛难忍。
    询问发生了何事，或者见到了什么，还是说苏浅怎样了，她只是陷入沉默，不想说任何，也不愿任何。
    离开了仙古之门，任凭那些人蜂拥而入，姜裳等人还是决定现将苏浅的离开弄清楚。
    而且，自雾涟那一声大喊或，仙古之门的入口处果然不见了苏浅踪迹，就算是虚影，也彻底不存在。
    此刻，似乎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雾涟。
    心境缓和，看着身边的人，雾涟其实与姜裳等人并不熟悉，只不过是看在苏浅，觉得苏浅让自己与她们一起更好，所以才与她们走在一起。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雾涟发现姜裳人很好，并非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冷漠冰山。
    而凉依也大大咧咧，有啥说啥，基本上真心相待，并无心机，很简单很淳朴。
    宁雪虽话语少，虽刚开始与自己有所冲突，但后来的相遇相识，到现在的无话不谈，已然是很好的朋友。
    还有云九，虽说她与姜裳关系很好，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雾涟觉得自己与云九的关系也到了某一刻的程度。
    所以，雾涟并无隐瞒，这不是相信与朋友，而是刚才苏浅与自己所说的，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太不真实。
    准确来说，是措不及防。
    而且如果要认真去解释，三言两语，感觉也说不太清。
    而且一时半会儿，雾涟也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去解释，也不知道苏浅是否与她们说过。
    “仙古之门开了，苏浅告诉我，时间只能维持一刻钟，我们要进去。”
    有些话到嘴边，雾涟很想说，可一看到仙古之门不断有人闯入，甚至还有人为此大打出手，就决定先将重要的事情告知。
    什么事情是重要的事，雾涟当然知道，也必任何都清楚。
    可这个事情，是苏浅亲口告诉自己的，也是苏浅认为无比重要事情。
    “苏浅去何处了？”
    “苏浅是否进去了？”
    “如果苏浅已经进去了，我们就去找他。”
    “你看到了苏浅，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位的询问，一时间让雾涟不知该怎样去回答。
    为了不耽搁时间，咬牙切齿，心里一紧，还是说出了口。
    “苏浅走了。”
    “不会回来了。”
    简单的两句话，却蕴含巨大的信息，姜裳作为苏浅的道侣，此刻表现出倔强，想要知道真相。
    “去何处了，为何不会回来？”
    凉依等人则陷入沉默，并不想问任何，因为姜裳所询问的，也是她们想要知道的真相。
    “很远的地方，还活着。”
    “如果回来的话，应该会很久远很久远。”
    “远到我们可能都不再，这个时代变迁，甚至这个纪元都被长河洗礼。”
    这些话，最初并不出自雾涟，而是苏浅刚才的告知。
    至于其中原因，雾涟很清楚。
    因为最开始苏浅与自己讲过，他来自一方世界，对于现在来说，应该是未来。
    因为那时的星空大宗已经不存在了，上界具体怎样，他无从知晓。
    苏浅是自一扇门而来，踏上了一条古路，好似断裂，却意外的来到了星空大宗。
    告诉与雾涟说过曾经的种种，她任何人都知道苏浅的不容易与艰辛，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苏浅一定会离开，也必须离开，不可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或许，来到这里，只是上天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经历古史，参与曾经的天才大战。
    只可惜还尚未开始，然后老天发现，这样的天才大战似乎并不适合苏浅。
    所以安排之下，提前开启了仙古之门，让苏浅离开，也让历史一幕重现。
    至于有关于苏浅的这段记忆，雾涟猜想。
    仙古之门，就会将苏浅这个名字彻底抹除，没有会记得这样一个人，也没有人知晓这样一个来自未来的者。
    所以，雾涟此刻意愿很强烈，不愿去仙古之门。
    原因很简单，不想忘记。
    但是，真的是不想去就忘记不了吗，雾涟不知道，也不确定，只是心中猜测。
    “为何要走，为什么回不来了，难道已经离开了，再也不见？”
    姜裳不甘心，想要去仙古找他。
    “苏浅啊，难道真的只是看到了他的真实模样，就要离开吗，也太不厚道了吧。”
    “不过我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哪怕不是现在，哪怕是在未来，一定会再见的。”
    凉依有预感，冥冥之中的预感很强烈，苏浅没有真正意味上的离开。
    云九与宁雪不知该说什么，各自复杂的看着，不知该如何言语。
    她俩与苏浅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至少也认识，有过交集。
    但也仅此而已，只是受身边人印象，也渐渐的认可了苏浅。
    然而此刻苏浅却突然离开，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那场梦是真的啊。”
    姜裳恍然，凉依也不再纠结。
    “既然走了，我们也不能耽搁，赶紧进入仙古。”
    随着凉依的催促，姜裳将复杂的心思藏入心底，不想再被记起。
    抵达仙古，唯一战斗，或许能分散自己的注意，也好让自己能更好的面对未来。
    “走吧！”
    雾涟并不确定她们是否知道苏浅的过往，不过眼下既然能很快的缓和心境，平复刚才，那就没啥大问题。
    最后的最后，雾涟完成了苏浅最后的任务。
    站在仙古之门前，雾涟挥手道别。
    “再见了，苏公子，望后会有期！”
    ……
    光幕之后，苏浅意识回归清醒。
    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苏浅漫无目的走着，不知该如哪儿，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唯一可知，过往记忆愈发的强烈。
    好似接下来所遇到的，所看到的所有，都与过往有关。
    不过在此之前，苏浅还是保留意识清晰，仙古的人和事都还是记得，没有忘记。
    可苏浅有预感，不久之后，这份记忆只会变成一段历史的记忆，似与自己有关，又似从未有过。
    不知时间流逝，不知日月更替，只知道前方白茫茫中，似有一道人影出现。
    很熟悉，苏浅绝对认识。
    当人影靠近，轮廓衣着，精致白皙的五官，让苏浅认出了来者。
    很惊讶，也很惊喜，因为是雾涟。
    但好似两人之间有道透明的光幕，阻挡着两人的接触。
    有些不被认可，有些不被允许。
    很奇怪，苏浅很不解。用力捶打光幕，结果却是纹丝不动，没有带来任何结果。
    “我应该是回不去了。”
    苏浅无比认真，心中预感记起强烈，此刻的自己在此踏上了那天古路，与雾涟的相见好戏相隔岁月长河，只能对话，无法触摸。
    因为那已经是过去，不会任由苏浅是诉说，从而改变原本的历史轨迹。
    那样的话，整个世界都会乱套，都会瞬间崩塌。
    或许苏浅的到来就是错的，历练没有任何结果。
    所以古路向前，仙古通向的地方，也苏浅要去的地方。
    这件事暂时无法言明，所以苏浅希望能有未知有限的时间内，将一些事情提前告知雾涟。
    也好对这段经历有个交代，也算有始有终。
    “我要走了，不会回来了。”
    “未来再见的话，应该会很久很久，不是下个时代，就是下个纪元，我也说不清。”
    “不必等我，一路向前，你的人生路很长，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仙古之门被我打开了，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我希望你们都能进入。”
    “仙古路激烈，变强的同时，一定要好好活着，才是我希望的。”
    “我的故事好像只与你说过，如果你想说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不要与姜裳她们讲，毕竟有些不堪。”
    “做好自己，你是我的伴道弟子，虽希望你能名扬上界，可我更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开心快乐。”
    “修道不是全部，修行也不是一定要的，我们走上这条路，都差不多，为了自保，为了变强，为了不被欺负。”
    “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这只是我的想法，此刻好像也只有与你说了，无需介意，也无需认真，只希望你能更好的下去。”
    “好了，就这样吧。”
    “再见了，雾涟！”
    挥手道别，雾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目送雾涟渐行渐远，都极具不舍，可终将告别。
    如此突破，让苏浅措不及防，甚至都尚未做好准备。
    以为真正的仙古是一番精彩的篇章，可谁曾想，竟是这般。
    白茫茫的一片，刚才随着雾涟的出现，短暂的出现了色彩，但随之而来全然消失。
    继续过往，点上那盏孤灯，照亮光明下的黑暗，隐匿不可见，驱散尘烟。
    终于，当这盏孤灯点燃后，白茫茫的世界不再。
    五颜六色，绚烂斑驳，照亮前方身后，增添地下头顶，相结合，相交织，描绘一副画卷。
    此刻的苏浅就仿佛走进这画卷中的人一般，无创而入，无厘头。
    脚下的路很窄，但同时也异常的笔直，让苏浅不敢相信，世界上金还有如此笔直无尽的道路。
    周围从水天相接，到原野山林，再到冰封雪山，更如荒漠戈壁，然后是海中一线天，最后回归无垠的孤寂的虚空。
    周围繁星，却很明亮，仿佛触手可及，却发现相隔千山万水，难以抵达。
    这条漫长枯寂，苏浅无法知晓要走多久，还是说与上一次一样。
    难道说，再次踏上时光之路，在某一站停留，见证所谓的历史，然后让自己彻底抹去。
    苏浅不确定这样想是否对的，只是此刻很容易这样去想，甚至这个念头随着不断的往前且还在靠近。
    终于，前方虚空孤寂散去，随着而来是一片混沌朦胧。
    看不清脚下的路，也辨认不出身在何处。
    一片恍惚，意识模糊。
    再次睁开眼，苏浅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错乱的世界。
    不对，一个残破，没有天与地的世界。
    一切都在这片空间漂浮，大地残爱，天空碎片，万物种子，一切原本英爱有的景物，没有规则，不符合常理的出现。
    让苏浅好奇，这到底是何处。
    当不断往前，靠近一处断了半截的剑时，苏浅沉默了，心中泛起强烈的伤痛，难以忘怀，难以理解。
    由冰霜所化，苏浅见过一次，宁雪的剑，就是这般。
    一模一样，其上甚至还残留着她的专属气息。
    只不过相隔太久远，久远到若苏浅没有宁雪接触过，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这柄剑已然了无生机，失去了所有可能，被彻底断在了此处。
    那么它的主人呢，在何处，是否已经离开，还是说发生了苏浅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到处发了疯的寻找，可结果确实更加的悲伤。
    一片漂浮的衣角，其上被血迹染红，其上方还有一枚碎片。
    青铜镜面的碎片，苏浅伸手触摸，无比的冰冷。
    青铜镜，带血的衣角……
    下意识的，苏浅不敢去想，因为会让苏浅想到一个人，一个根本不应该出现意外的人。
    凉依。
    这是一个在苏浅看来，不论何时，都不会吃亏，只有她强势镇压别人的份的人。
    为何会这样，会出她染血的衣角，还有她曾使用的青铜镜的碎片。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接下来，苏浅还会看到什么，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甚至某一刻苏浅想逃离此地，不愿接受这痛苦不堪的事实。
    但越是这样，苏浅的行动告诉他，要继续走下去，不能离开，不能走。
    或许，这里就是仙古，这里就是那残酷的仙古啊。
    苏浅恍然，若自己所经历的都是真的，那往后的仙古苏浅不曾抵达，或者说苏浅以另外的一种方式抵达。
    不在正确的时间，不在正确的节点，不在正确的路径。
    苏浅通过这条古路，来到这里。
    见证了一段残破却完整的历史。
    仙古的大战，让那一批所有人都无法逃离，全都卷入其中。
    苏浅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她们会在这里出事。
    还是说，苏浅的话害了她们。
    某明的猜测，带来务必恐惧的自责。
    前方，周围，头顶还有脚下，所过之处，苏浅没有放下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让苏浅再次看到了熟悉的事与物。
    那是雾涟的兵器，并不起眼，也算不得厉害，苏浅曾经见过。
    没有注意，此刻却异常清晰，让苏浅仿佛看到了昨天，雾涟经历了怎样的大战。
    也不知找了多久，不见姜裳的，也没有迷迭的。
    终于，苏浅担心好了那么一些。
    可前方再次浮现一条路，一道门，不知通往何处。
    是否要走近这扇门，还是说另一条未知的古路。
    这是两个选择，苏浅却没有犹豫。
    推开门，走进。
    紧接着，再次出现的是一条路，一条真正切切的光明大路。
    通往的方向很简单，仙古起源。
    然后身边光影闪过，一幕幕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件被重新浮现。
    其中，苏浅看到了很多。
    姜裳一人对战世人，与云九一起重铸道极宗之光。
    迷迭为道极宗开路，差点献祭自身，只为点燃星火。
    雾涟与星空大宗其他星空之子，拼命奋战，只为立下星空之光。
    宁雪的道心万古不变，冰山依旧，道与天赋的绝佳融合，她所在的世界既是冰雪，冻结一切。
    还有小轮回王，已然三世无敌，真正的至强。
    太多的画面，苏浅看到了最想看到的，顿时心安。
    “该走了，继续上路吧！”
    …
    …
    …
    ——未完待续！
    仙古路篇章有些长，这只是开始。
    我想换一种方式，写完这个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