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治疗

    时也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猫咪的尾巴轻轻扫过鼻尖。
    他手环住贺临渊的脖子，微微昂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明明说着很糟糕的话,但神态却带着几分期待与可爱。
    贺临渊呼吸粗重。
    他哑声道：“时也,下来。”
    时也眨巴眼,真的将手拿下来,正要从贺临渊身上跳下来……
    “碰——！”
    下一刻，就见贺临渊再也忍不住，直接将时也给抱住摁在了他们身后的墙上。
    时也后背抵着墙，眼前的贺临渊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看着他。
    时也耳尖微红，“我感觉到了。”
    贺临渊有反应。
    无论贺临渊喜不喜欢他的信息素,贺临渊都会因为他而有反应,不需要外力强迫，也不需要干什么！
    时也不住窃喜。
    贺临渊喜欢他！！
    贺临渊咬牙道：“时也，你是真的不怕死。”
    时也微微侧首,“你要杀我？”
    贺临渊低头咬着时也的耳朵道：“说不准。”
    贺临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密密麻麻的鳞片,坚硬而可怖,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贺临渊理智已经在崩塌了，仅仅是凭着最后的意识在自我抑制,抱着时也本能地汲取信息素。
    时也放任自己挂在贺临渊身上，语气难得温柔,“那你就杀了吧。”
    是他的贺临渊，不是怪物。
    时也不希望贺临渊觉得他自己是什么怪物。
    明明就不是。
    因为不是,所以他不惧怕。
    贺临渊要做什么都行。
    贺临渊深深地吸一口气。
    疯了！
    时也疯了！
    贺临渊把人给松开,转身大步离开。
    时也定定地看着贺临渊步伐不稳,身体摇晃的背影。
    片刻,他直接扑了上去把人推倒，两人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时也压着贺临渊，俯首亲吻他的唇。
    这是一个很深的吻，时也不太懂，但他很用力。
    贺临渊手紧紧地抓着地毯，不愿去碰时也。
    一碰他就无法撒手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压抑的情绪还有他那岌岌可危的病情，每一样都在消耗他的精神，尤其是他日渐严重的病，注射再多&都难以压制。
    他要疯了。
    如果不是时也看他的眼神太炽热，有时候在空无一人和安静的深夜里贺临渊都想过要不……就这样吧，放弃了吧。
    “贺临渊，你在怕什么。”时也喘着气道：“怕我讨厌你吗？”
    贺临渊没说话。
    “但我们是宿敌，讨厌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时也咧嘴笑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
    他们重逢后的第一个梁子，就是因为时也撞破了贺临渊的面具，和他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
    如今时也同样这么说。
    贺临渊闭眸，“时也，你再不逃，我会变得不像我。”
    时也在贺临渊身上躺下，胸口贴着胸口，两颗心脏在一起跳动。
    “不像你，也是你。”时也同样闭上了眼睛，软乎乎道：“是我的贺临渊。”
    不想要贺临渊这样避开自己，这样害怕发疯。
    贺临渊是天之骄子。
    “碰！”
    两人位置倒转，时也被摁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能看见贺临渊已经没有多少理智了，神态可怖，浑身……不像个人。
    时也能感觉到贺临渊腰间和胸前的扣子“啪嗒嗒”地被撑开，贺临渊的肌肉在膨胀，原本精炼的身躯变得更为结实，抱住他的身躯，原本是肌肤相帖，如今变成了硬挺的鳞片。
    时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是深渊的气息。
    这个气息能让人本能地害怕，时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时也一愣。
    他不害怕，只是身体的生理反应，而且眼前的视觉效果还是很大的。任何人被深渊摁住圈在怀里，身体都会产生害怕的应急反应。
    时也控制不住自己抖动的身躯，他想要抬手拥抱贺临渊，但却没有力气。
    时也是他&ha，他们精神连接在了一起，时也此刻也快疯了。
    “你别……”汗水从贺临渊额角低落，贺临渊声音粗哑，“你别释放信息素……”
    时也有些迷糊。
    释放了会萎掉吗？
    贺临渊第一次以这么咬牙切齿，不似平时那般悠然的语气低喝，“你的信息素，会让我失控！”
    ……
    ……？！
    时也不敢置信。
    贺临渊说大萎哥让他失控？
    时也眨巴眼，把贺临渊往自己身上拉，贺临渊鼻尖几乎是对着时也的腺体。
    “失控……？”时也不确定般问。
    然后下一刻，贺临渊的身体就直观地给了时也答案，毕竟两人紧紧地抱着，时也肚腹贴着的，贺临渊的某个地方此刻如同磐石。
    换作平时，贺临渊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但此刻不一样。
    贺临渊状态不好，而时也不知死活。
    “贺，贺临渊……”时也瞪大了眼。
    这是……
    时也懵了，他从没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以为一直以来贺临渊对他的信息素那么避之不及，不是因为萎，而是怕自己……失控？
    他的信息素……
    他的信息素可以让贺临渊兴奋！！
    以往贺临渊那隐忍的表情不是厌恶，是在克制……！
    时也面色赤红，浑身也燥热了起来，这一刻他忽然有了力气，一个抬手压住了身体本能，紧紧抱住了贺临渊。
    “贺临渊！”时也抱得很用力。
    就是这一声，把贺临渊仅剩无几的理智拉了几分回来。
    贺临渊定定地看着时也，手撑着地毯，青筋突起。
    不可以。
    不可以伤害时也。
    注意到贺临渊似乎要避开、起身，时也一个着急拽住了贺临渊的手。
    嘶啦——
    贺临渊手上都是尖锐的鳞片，体型也变得比往常大，薄薄的手套被时也这么一扯随即就破了。
    时也愣住了，他看到了贺临渊一直藏着的手掌心。
    掌心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有多年的沉疴，有新增的血痕，看得出来都是指甲掐出来的。
    贺临渊一直在忍耐，忍不住了便会这样自残。
    时也的手握住贺临渊的，十指交叉。
    贺临渊此刻没注意到他的手套已经掉了，也没察觉时也发红的眼眶和鼻尖。
    那么骄傲又臭屁的贺临渊，手掌心的伤口和他格格不入，就像是不可能会出现的东西一般。
    时也看着贺临渊，昂首亲吻。
    这个吻和之前两次的不一样，之前的是热烈的邀请，而这个则是温柔的抚慰。
    时也就像拥抱潮水的沙滩。
    “贺临渊，彻底地……标记我吧。”时也闭眸，微微侧头咬住了贺临渊的耳垂，十指紧扣，握住了贺临渊手上的伤口，哄小孩子那般道：“痛痛飞走。”
    贺临渊终于放任自己，没有再压制渴求。
    他扯下了时也的裤腰，虚压在时也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人半深渊的男人，此刻眼底是时也没见过的疯狂。
    时也随后就明白贺临渊说的，为什么正式标记他可能会死掉这事了。
    贺临渊一旦情绪失控就会深渊化，深渊化后他的力气、体型，普通人难以承受，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贺临渊的病情一直在加重，rs的进度也停滞不前，时也心道，既然他能治愈贺临渊，那也许正式标记能带来什么转机呢？
    顶多……
    他压下恐惧，忍一忍。
    随后，大半个晚上时也都在不停地尖叫痛呼，他庆幸还好他是omega的体质，而他体力也很不错，否则只会更艰难。
    太疯狂了。
    地毯被时也扯破了，正式标记的时候，时也直接晕了过去，毕竟贺临渊的牙齿太尖锐，他后脖子的腺体差点就要被咬烂了，而其他地方的冲击也让他崩溃。
    但贺临渊在半疯的状态，拽着时也又来。时也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时也和贺临渊吵架、干架了那么多次时也都是凶巴巴的，唯有这次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ga的正式标记持续了三天，程千语大约猜到怎么回事，没有让外人打扰。
    时也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逐渐享受，得到了乐趣。
    而且贺临渊得到了时也的信息素，两人建立了更加稳固的精神连接后，贺临渊也从半深渊的疯狂状态慢慢恢复成正常人。
    贺临渊在理智半回来的时候，看着狼狈、受了伤的时也自然是自责的，但他们也不能乍然停下，于是贺临渊只能尽量伺候好人，让时也再次疯了。
    ……
    三天后，标记结束，贺临渊也恢复正常的精神状态。
    贺临渊早早起床，和程千语、贺行川等人对接工作，顺道给时也再请了几天假。
    “嗯……”
    时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窝在了柔软的被窝里，身上是干净的衣服，也洗好了澡，干干净净的。
    时也想要起身，结果动一动差点没原地去世。
    草。
    时也瞪大了眼。
    他动不了了。
    传出去多丢人啊！哪个omega在正式标记的时候真的受伤了不能下床！
    不过这三天那确实……离谱。
    时也不住发懵，感觉脑子还是一团混沌的，像是坏掉了。
    时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一看吓了一跳，自己身上直接变调色盘了，青紫与红痕交叉，活像被虐待。
    时也想起贺临渊的鳞片、利爪与那可怖的东西，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
    还挺刺激的。
    时也吸溜，疯狂的贺临渊，谁看了不迷糊。
    时也躺回床铺。
    他和贺临渊真的搞了。
    草。
    “时也？”
    贺临渊听到动静，端着一碗粥出现在门边。
    见时也醒了，贺临渊放下粥，上前抱住时也低声道：“对不起。”
    时也：“？”
    贺临渊声音暗哑，“第一次……是个例外，以后我不会这样。”
    时也眨巴眼，“哦。”
    房内一片静谧，两人抱着彼此，阳光温暖地洒在贺临渊的背上。
    过了片刻，贺临渊低声道：“你不怕我。”
    时也轻笑，“我之前都说了，我才不会食言。”
    时也喜欢因为他而疯狂、恣情纵欲的贺临渊，也喜欢为了他疯狂克制自己……不，或者说，时也被贺临渊的克制所吸引。
    为了不伤害别人，为了像个正常人那样活下去，贺临渊一直与他失控的信息素病共存，他手掌心是他所有抗争的证明。
    时也被这样的贺临渊吸引，为此他不管不顾，即便要被贺临渊拆散架也想和贺临渊一起去抗争。
    只要和贺临渊在一起，他就觉得无所畏惧，什么事都能做、都能征服，就像他们多年的争锋相对，每每和贺临渊叫嚣，时也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不就痛了点嘛，没事，大猛o无所畏惧！
    贺临渊承受的痛苦比他多太多了。即便代价惨重，但正式标记后时也能感觉到贺临渊的精神力稳定了很多。
    好事！
    贺临渊亲昵而郑重地亲吻了时也的耳垂和脸颊，片刻贺临渊语气温柔道：“谢谢你，小狗。”
    “上了我，还叫我小狗，你个渣男。”时也环住贺临渊的脖子哼哼唧唧。
    贺临渊动作珍惜地揉了揉时也的后脑勺，敛目掩盖住眼底的心疼，抱着人道：“我给你揉揉肚子，然后吃饭。”
    三天里时也和贺临渊就靠营养液打发，也没进食。
    时也：“揉肚子干嘛？”
    贺临渊挑眉。
    时也好奇地低头，撩开属于贺临渊而无比宽松的衬衫看自己的小肚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时也随即发出一阵哀嚎。
    “怎么回事！！！！”时也面色苍白，天崩地裂，被贺临渊用非人的躯体欺负时都没这么害怕过。
    “贺临渊！！我不会怀孕了吧！”
    贺临渊好笑又心疼，“笨比，你没上过omega生理课？”
    时也此刻的肚腹微微隆起，这是因为omega体质本就如此，为了方便受孕会留住前几天的东西，所以时也得吃药才能排出去。
    贺临渊道：“我给你揉揉才不会疼，也能更快排出。”
    时也：“……！”
    时也脸颊通红，“走，走开。”
    啊啊啊好羞耻！！
    贺临渊俯首亲吻时也的发顶，一手环着时也的腰，一手按在了时也的肚子上，“别闹。”
    什么都做过了，还怕这个吗？
    时也这下是真的想原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