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依赖

    “那不然,我再标一次？”
    贺临渊一手揽着时也的腰支撑着他，一手轻轻捏住时也的下巴，语气很轻,“还是两次，三次好了，反正对我们时也同学完全没有影响是吧？”
    贺临渊语气在两次，三次的时候特意重了重,满满的恶劣。
    时也打了个冷颤，“贺,贺临渊，你要搞死我？”
    贺临渊双目愈来愈红,隔着手套，指甲把掌心掐得快要出血了。他怀里抱着的是平时张牙舞爪的小狗，此刻不仅紧紧贴着,身体里、骨髓里、脑海里都是掠夺而来的,属于他omega的信息素。
    时也的信息素就像他的兴奋剂,叠标不仅让时也快疯了,他也要疯了。
    贺临渊能感觉浑身,尤其是下腹像有火团在燃烧,alpha的本能在告诉他，他可以做得更多、更疯狂、更坏。
    时也此刻手在抓着贺临渊的，控制不住收紧又放开,不停地无意识重复着像小猫踩奶般的动作,试图释放什么情绪。
    膨胀。
    满溢。
    时也呼吸急促,几乎因为差点控制不住节奏而窒息,贺临渊的信息素过分霸道,入侵与挑逗他身上每一寸地方。
    贺临渊不好受,时也亦然，
    只能说，一时的挑衅与冲动让两人都栽了，但没有人愿意认输，都还在强撑。
    贺临渊声音沙哑，“搞得死么，我不介意。”
    说着他再次将唇贴上了时也的后脖子，时也能感觉到变得敏感的腺体再次被温软的东西轻轻含住。
    时也慌了。
    贺临渊真的要再次叠标？！
    草，他真的会死的吧！
    贺临渊微微眯眼看时也的表情。
    他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去二次叠标，把时也欺负成那样，但他就是恶劣地想吓时也。
    “贺临渊……！”时也微微蜷缩，抱着贺临渊的手道：“不要！”
    贺临渊用牙齿摩挲着柔软的腺体，“不要什么？”
    时也浑身都在抖，声音不稳道：“我错了。”
    贺临渊一僵，狠狠地深吸了口气。
    贺临渊用力地抱住时也，转而侧头用力地咬住时也的肩膀，力度大得时也不住闷哼。
    时也从牙缝挤出了声音，“贺临渊，狗逼，最讨厌你。”
    哗啦——
    贺临渊把时也转了个方向，把人给摁入水中，俯首继续咬时也的肩膀。
    时也躺在河面的石头上，半个身体泡在水中，碎发贴在脸颊与额头上，浑身有些狼狈，但目光带着因为过分的情绪积压而难耐的凶狠，两人都红了眼。
    时也手没什么力气地搭在贺临渊的背上，同样报复性地咬贺临渊的肩膀。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临渊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冰冷的河水让自己下头。
    如今入冬了，河水上头还有冰渣，两人身体早早就被泡得冰冷发僵，只是火/药/味和火气依旧消不掉。
    时也软趴趴地半淹在水里，眼神带着怒意与不甘地看着贺临渊。
    两人比打了一场架还累。
    贺临渊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把时也拉了起来。
    时也还没恢复力气，被拉起来后就倒进了贺临渊的怀中，头贴着贺临渊的胸膛。
    时也耸拉着眼皮，又疲惫又生气，“你故意的。”
    贺临渊垂着眸看他，“那你揍我。”
    时也咬牙切齿。
    等着！
    等着！！
    水珠从时也的发尖、眉梢与下巴滴落，贺临渊想了想，把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你又干嘛！”时也恶狠狠地瞪着贺临渊。
    贺临渊道：“你宿舍停电了，带你回公寓擦头发。”
    不然会感冒，时也的指尖都有些紫了，只不过他此刻没心神留意。
    时也瘪嘴，“你就想看我笑话。”
    “对。”贺临渊挑眉，“知道怎么能让我看更多笑话吗？”
    贺临渊颠了颠，状似要把时也再次扔进水里。
    时也：“！”
    时也手紧紧抓住贺临渊的手腕，一字一句道：“你把我丢下去，等我好了，我丫用信息素阉了你！”
    时也脸因为生气而涨红，明明此刻没什么力气，但依旧用最凶狠的表情瞪贺临渊。
    贺临渊定定地看了会儿时也。
    他在思考。
    时也长相确实可爱，但并不是什么惊天出众的外貌，但在贺临渊眼中……
    贺临渊回神，抱着人从水里踩上岸，上了飞行器。
    ……
    论坛上。
    ——惊！抛尸不足以满足贺临渊了，这是要带回家施虐？！院校大佬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竟是个变态？！[图片]
    配图是贺临渊把时也公主抱上飞行器的画面。
    能看出来两人一片湿漉漉，时也一副完全没有力气的样子。
    xxx：哈哈哈本目击者呼应万众期待来描述了，我是单纯路过，远远就看见两人在河里翻来覆去，打上打下，两人目光那叫一个凶狠，然后贺临渊把时也抱起来走了。
    xxx：好家伙，这是打得多激烈啊？不会是打出事了吧才转移阵地。
    xxx：啊啊啊啊原石cp我真的可以！！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悲观啊，就不能是打出火花带回去深入交流吗！救命啊这都湿身，公主抱了！你们见过高高在上的贺大佬抱人吗？没有吧？
    xxx：erm这个照片只能看见贺临渊的背影和时也挂着的jio，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时也那个校霸被人公主抱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呢，时也不会跳起来把贺临渊一个过肩摔吧
    至此，原石cp终于一张背影照成功短暂地在论坛出圈了一下，骗了不少人入坑，毕竟贺大佬抱人，时大佬被抱——这个画面太罕见了！
    就是了解了详情和主角后大概率会跑路。
    ……
    公寓内暖气开得很足，进去后时也这才反应过来，一瞬间觉得冷得要死。
    ——大冬天的泡水里打架，不冷就怪了。
    叠标的后劲儿太大，时也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力气，连他自己都觉得离谱。因此贺临渊像抱小孩那样单手托住时也，一手准备热水澡。
    时也虽然不满但现在有求于人，于是只得摆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靠着贺临渊。
    贺临渊放好热水澡，瞟了眼时也道：“说句谢谢？”
    时也冷笑，“士可杀不可辱！”
    贺临渊：“好。”
    哗啦——
    贺临渊直接把时也给扔浴缸里了，水花四溅。
    时也被扔得都懵了，回过神晃了晃脑袋随即炸毛，“贺临渊！！”
    贺临渊抱胸站在一旁挑眉看他，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时也扶着浴缸边缘，胸口剧烈起伏。
    看了片刻，时也放弃了，恶狠狠道：“行，你可以出去了！”
    他得脱衣服泡澡。
    贺临渊：“行。”
    贺临渊上楼去用房内的浴室快速洗了个热水澡。
    浴室内只有他一个人，贺临渊这才卸下了他脸上的随意与自在，手撑着墙上的瓷砖吸气、呼气，和时也一样胸口剧烈地起伏，眼底像是在酝酿一场波涛骇浪。
    混账。
    贺临渊差点没憋疯。他不是小狗那个迟钝的笨蛋，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与喜好，他也知道时也能轻易让他失控。
    蓬蓬头不停地往他脑袋上浇水，贺临渊站了好片刻才把心绪定下来。
    此刻手套已经被摘下了，上头满满的都是陈年的伤疤，但也有新增添的——今晚留下的红印。
    时也几乎让他失控。
    贺临渊不愿意失控，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的倨傲，而是一旦失控，后果……
    贺临渊微微蹙眉。
    他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是个人类的影子。
    有手，有脚，是一个完美比例的剪影。
    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贺临渊快速地洗了澡，便穿着浴衣下楼了。
    时也虽然没什么力气，但穿衣服和起身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此刻他也穿好了浴衣坐在一旁，有些发懵。
    贺临渊上前去，就见时也愣了片刻，忽然朝自己伸手。
    贺临渊微微眯眼，还以为时也要打架呢，下一刻却愣住了。
    时也眼里有些水汽，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被叠标后的omega会产生类似正式标记后的短暂依赖性。
    时也抓完后眼睛一瞬间恢复清明，他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抽回。
    时也心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好馋好馋贺临渊的信息素。
    或者说……也不是信息素，而是想要贺临渊这个人。
    想要和他再近一点。
    贺临渊不在身边，他就有点不安。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时也觉得他疯了。
    叠标……
    不就是叠标嘛！
    他又不是娇滴滴的omega，他才不会被影响！退散退散！
    时也欲哭无泪。
    贺临渊轻笑，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上前把人给打横抱起。
    “干嘛……！”时也吓了一跳。
    “回房。”贺临渊把时也抱上楼放床上，找了个吹风机，坐在时也身后给他吹头发。
    热风吹得时也觉得很舒服，头一点点的，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时也能感觉到贺临渊的大手在自己发间穿梭，轻轻地梳理，动作还挺温柔，让吹风机的风能够吹干所有地方。
    热风时而不时还会吹到时也的后脖子，有些痒还有些疼。
    疼是因为腺体因为叠标而有些肿，被贺临渊留下一个浅浅的伤口了，时也一想就来气。
    这逼还真的叠标！
    怎么回事啊贺临渊以前不是抗拒得要死要活的么，结果现在为了搞他，tm还真不顾一切，也不管他自己会不会萎掉，就这么下嘴了？
    拜托，那可是抑制剂信息素诶，他要是害贺家断子绝孙，沈辞会不会真把他给抛尸了。
    时也心道，贺临渊就是为了搞他，看他丢脸的样子，他不能让贺临渊得逞。
    他才不会做丢脸的事，话就放这儿，他时也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馋贺临渊的信息素一口！
    见时也享受得很又不忘倔强地摆臭脸的模样，贺临渊挑眉道：“还在生气？”
    “……”时也不说话。
    贺临渊道：“让你画。”
    时也愣了一会儿，随即瞪大眼转头欣喜若狂道：“真的？！你当我模特？”
    贺临渊放下吹风机，“你画了宋年迁？”
    时也：“没有啊，我不想画他。”
    贺临渊满意了，点头道：“那你画我。”
    时也眼睛亮晶晶的，“我要现在就画！”
    “不睡觉？”
    “不睡！”
    时也噼里啪啦地打着小算盘，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现在不太想离开贺临渊身侧，如果画画就有理由让他俩再……靠近一点了。
    呜呜，时也觉得他是个小贱人。
    但这都是贺临渊的错。
    贺临渊看破不说破，只是饶有兴致地哦了声，语调颇有深意。
    时也颐指气使道：“我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忽然来找我，把我扔河里还叠标我，我会没力气吗？所以你今晚别想睡，我让你干嘛就干嘛。”
    贺临渊抱胸道：“好。”
    时也指着他放在一旁的书包，“去，把我画板和笔拿来，然后自己摆个好看的姿势。”
    时也就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惬意地画，贺临渊拉了张椅子在窗边坐下。
    贺临渊向来倨傲，对自己的外貌更是有信心，也不特意给时也凹姿势，他就拿了本书安静地看。
    披着月光，冠着星光。
    是典型的无论干什么都能成为一幅画。
    时也握着铅笔，仔仔细细地勾勒贺临渊的轮廓与身形，也安静了下来。
    他画过很多次贺临渊，虽然是在不正经的本子里，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那样……正式。
    贺临渊就站在他面前，他在捕捉他的所有动作与神态。
    他才刚被贺临渊叠标，原本满脑子都是贺临渊了，如今还要这样专注地画他，时也脸上越来越红。
    他觉得他的贺临渊含量超标了，过多了！
    而且都是他自作自受，自己找来的。
    唔。
    时也手紧紧地捏住笔，越捏越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和贺临渊抱抱。
    信息素一定很香。
    想要抱抱。
    贺临渊见时也忽然停下，直愣愣地看着他，低笑道：“怎么？”
    “……没。”
    时也回神，低头继续画。
    时也用指尖轻轻晕染了贺临渊脸上的阴影，栩栩如生的五官跃然于纸上。
    时也看着自己的画看呆了。
    贺临渊起身走到时也身边，也微微一愣。
    他还真没想到时也在这方面那么擅长，之前路曲还说论坛上分享了，时也对于omega的科目除了做菜其余并不拿手，还被有些眼红的人嘲笑了，毕竟时也华尔兹跳不好，大家给宋年迁写生的时候他还直接画了个火柴人。
    没想到……
    贺临渊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看来时也不是不会画，他只是不想画。不想画宋年迁，但是想画他。
    贺临渊就坐在时也身前低头看画，时也愣愣抬头，画里一个他，眼前一个他。
    但是眼前人与画中人的眉眼却是有一些区别。
    时也画里的贺临渊眉眼看着似乎……更为温柔一点。这让贺临渊很意外，时也这小狗天天和他吵架撕逼，怎么还把他画得那么柔和？
    贺临渊虽然对外总是摆出温和的模样，但那毕竟是没有温度的虚以为蛇，是贺临渊的伪装。可时也画的不是贺临渊的伪装，在他笔下，贺临渊的五官温暖而灼热。
    时也就像捕捉了这也许不存在的一面，永恒地框在了一张白纸里。
    嘶。
    贺临渊觉得，就像是有猫爪子在他心尖上轻轻地挠了挠。
    贺临渊挑眉，“小狗画工不行啊。”
    时也：“你tm好嚣张啊贺临渊，你有本事给我画一个！”
    实际上时也画得很好，纸上的人只有寥寥几笔，笔锋潇洒果决，干净爽利，极具风格，但一样就能看得出神态。
    贺临渊理所当然道：“我不会画，我会品鉴。”
    时也反手把画板藏进怀里：“那不给你看。”
    贺临渊无所谓的模样，转身去盛了一盆温水递到时也面前，“洗手，睡觉。”
    时也哼哼唧唧地把手泡了进去搓揉，把铅粉给洗掉。
    洗了片刻贺临渊看不下去了，贺临渊有轻微的洁癖与强迫症，时也这是洗狗爪呢，怎么洗贺临渊看着都不干净。
    于是贺临渊把水盆放在时也膝盖上，自己则是蹲下握住时也的手隔着手套仔仔细细地洗。
    时也低头，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为什么不摘手套啊？”
    贺临渊专心地擦拭那双能画出无数作品，能开机甲又能做饭的手，“不摘。”
    “哦。”时也瘪嘴。
    “好了，睡觉。”贺临渊起身去倒水关灯。
    熄灯了，四周陷入黑暗，时也枕着手睡。
    时也心道，他不想把那张画交给老师了。
    不想让别人看。
    他明天上课前再画一副交上去好了，但也不能画得太敷衍，否则老师真以为他不会画画然后给他更多作业和辅导，那就有点尴尬了，也很耗费时间。
    时也想了想，在贺临渊睡着后偷偷起身，借用终端微弱的灯光，再画了一张贺临渊。
    画里的贺临渊背对着他睡，看不出是谁，也看不见脸。
    时也满意极了，意境一整个拿捏住就是说！
    不过……
    唔，还是想要抱抱。
    但是抱宿敌也太离谱了，和贺临渊要抱抱也太丢人了，达咩！
    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