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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采果酿酒

时间:2024-02-17作者:小诺

    重峦叠嶂的群山,满目苍翠。若隐若现的峰顶,躲在层层叠叠的薄雾里,掩在灿然的瑰霞中,绵延起伏的一片接连一片,似一条欲腾飞而起的巨龙,蔓延至千里开外。
    山涧下,一串串拇指粗细的藤梨,熙熙攘攘地挤垮了瘦小的枝干,纷纷垂了头。
    占喜站在树下,一脸担忧地接过占老汉递来的果子,“阿爷……还是下来吧。约只两三年的嫩树,我瞧着不结实。”
    占老汉够着顶上的两串,一把撸下扔在脚底的竹篮里,“我心里有数。想我年轻时,什么样的棵树是我爬不得的,也就怕你们学,才在你们面前稳当些,再不干这样的事。不说还要酿果酒,这么点怎够。等我往高处爬爬,将那半棵一并采了。”
    小老头蹭蹭蹭地一下蹿到树另一面,手脚利索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半月前曾摔伤过。
    占喜看得胆颤心惊,扶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不时抻脖张望,生怕他一个没当心,又摔成重伤。
    山葡萄需往上走几步,距离藤梨也近,伸伸手的空档,便能摘下。占老汉一手挽树,一手倾着身子过去。掐断两串,就顺着树杆滑了下来。
    “我转到那头再采些,回头多酿几坛子,给亲家和姑爷也弄些喝喝。我说,理应往地窖里头埋上几年再拿出来喝,又是别种风味。”
    占喜不赞同,那边山势明显比这边陡峭,奈何架不住迷了心智的占老汉,她只得在旁出声提醒。
    “阿爷当心。”
    “无碍。地上枯枝烂叶绊脚,你在此处等我,莫过去了。”话落,三两下便蹿没了影。
    久不见人,占喜焦躁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高声喊道:“阿爷,可采好了,我们归家吧。”
    好半晌,矮灌之后,才有身形过来。只见深壑覆面的眉眼处,漾着飞扬的弧度,他抬抬兜着衣摆的手,笑道:“亏得去了那头,比这里的要大得多,快看。”
    占老汉揭开衣摆,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拨去篮子里,以免磕坏。
    “果然,比篮子里的大上许多。这些足够了,归家清洗出来,略晾晾,便可放入坛内酿制。酒最好稍浓些,这样泡出来的果酒才香醇可口。”
    占老汉抿抿嘴,吞下一口唾沫,“你娘之前酿的可好喝,我每日要喝上两大碗才肯罢休。几年来,想得肚里酒虫直蹿。现下好了,又可以尝到味儿了。”
    占喜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两人来到河坝,占老汉拦下占喜,让她坐在坝旁的石块等。
    山里的果子,每日沁在露水中,干净的很。果子泡在水里,随手拨弄两下,就可拿回家晒干表皮水渍准备入坛。
    因占喜身怀有孕,家里各个顾忌着不叫她拎重物,干吃力活。占老汉避开她伸来的手,自拎好尚在滴水的篮子,健步如飞地往家赶。
    到家时,骡车正停在院里,低头嚼着地上一把散乱的干草。它甩甩耳朵,朝身旁过去的占喜二人打了个响鼻。
    东面屋里,赵寅绕了一圈没见到人,正待出去寻找。
    “寅哥,快来瞧瞧,我跟阿爷采了什么回来。”
    见人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赵寅心里缓缓吐出口气来,“去了何处?回来没见你人,屋里也找不到。”
    “跟阿爷去山脚下摘藤梨和山葡萄去了。明日去城里送货时,莫忘了带两坛烧刀子回来,我酿果酒于你们喝。”
    “哦。”
    说罢,赵寅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刻也不放过。
    占喜叫他直白真切的眼光,凝得面色通红,没好气地剜他一眼,嗔道:“憨子,总瞧着我做甚。看你满头满脸的汗,去灶间拧干湿巾帕擦擦,再去屋里头躺会儿,晌饭马上就好。”
    赵寅搓搓手,傻呼呼地直乐,“我不累,我跟你同去,给你烧火。”
    “那成。”
    后院,赵有才浸了把湿干草,正在搓草绳。占老汉拖了张小杌子,同他一道弄。两人一根赛一根的比划着来,不肖片刻,下半晌要用的三十多根草绳,便弄好了。
    “三十根可够?吃过晌饭赶了骡车去,应该能装下罢。”
    “够了够了。扰共两亩旱地,还没村里的稻田大。去岁收了二十八捆,今年雨水得宜,约摸要多上几捆。不够的话,另堆了铺在上头,也无妨。”
    一问一答,之后便再无话。直到占喜喊‘可以用饭了’,两人之间,沉寂的氛围才被打破,他们纷纷起身回屋。
    为求快速,占喜烙了大半筐子梅菜肉饼并半锅面疙瘩汤,搭配着吃,扎实又耐饿。吃不完的,还可以打包拿出门,等下半晌干活饿了吃。
    午后,金光愈盛,烘烤着青草与泥土混合杂糅的特有芬芳气。和煦的暖风,拂在面上,吹得人昏昏欲睡。
    赵寅探臂揽过占喜,轻轻拥进怀里,低声道:“靠我肩上歇会儿,才将将出村,还有好些路才到。”
    瞌睡勾得她眼睑沉重,即便再不好意思,她眼下也顾不得身旁的赵有才与占老汉。老老实实地缩进赵寅宽厚健硕的胸膛前,合眼小憩。
    再睁眼时,车上已无三人身影。她撑着板车缓缓坐起,披在肩头的外衫立时划了下来。不必细看,也知是哪个的。
    前头,大骡被栓在半截粗木上,不时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叼一口脚下的草来吃。
    占喜恶从心起,冷不丁自后重拍一记大骡后臀,惹得它频频嘶叫。而她,得逞之后,赶忙离开这人是非之地,生怕那产牲畜怒气上涌,转头回敬两脚,那就得不偿失了。
    轻车熟路地走近山坳,只见三人正埋头割地里头的黄豆秆。赵寅做什么农活动作都快,领先占老汉他们一垄有余。
    他边割边捆,利落地打上结,抬手扔去一旁,再俯身时,见不远处的占喜,他勾唇轻笑,指指她后头的阴凉处,“你坐那里看着,很快就可割完了。待我归家给你磨豆浆喝。”
    隽然脱尘的眉眼,偏偏沾染了世俗的烟火气。清亮生稚的眼眸中,似蕴着天底下最最真诚的爱意。全心全意,只她一人。
    “好。”
    身后,赵有才挑眉,不知回头同占老汉说了句什么,只见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朝占喜看来。她蓦然脸红,侧过身子,往旁避了避,缓解面上躁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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