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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爱女子

时间:2024-02-12作者:小诺

    “爹,寅哥手上的伤未全好,只他忍着不说。话说十指连心,个个指头血肉模糊,指甲盖皆翻了过去,不知何时才能长好。还是我来吧,不妨事的。”
    赵有才顿默,他醒来时,赵寅的手早已上了药,用白棉布包扎好了。见他伤的不重,便没细问。也是他精力不济,眼下还顾不上赵寅。
    听占喜说完,他心里骤然抽痛,看向赵寅的目光,不禁柔和了几分,“是爹拖累了你。”
    话里难掩的落寞,令赵寅不知所措,他忙摇头,“不,我不累。”
    占喜边舀了饭往赵寅嘴里塞,边不赞同道:“爹您万不要说这种话,您平日里,狠不能倾其所有的对寅哥多好,我们都晓得。一家子,没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们只怪自己没将您照顾好,才累得您此番受伤这样严重。”
    一碗饭吃完,盘里的菜也尽数落进赵寅肚中。他就着占喜端来的杯盏,喝了口热茶漱口。
    “我都忘记问您,您怎会摔下山的?”
    赵有才思绪有些模糊,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他来不及细想怪异之处,只道自己粗心大意,一时不甚才摔下山。
    “脚下没当心,踩空了。”
    “好险,幸而寅哥不放心去山上寻您。若不然,天黑时分见您未归家,我们也不定晓得您在林子里遭了难。”
    赵有才和婉望去,内心满是感慨,“可不是。”
    赵寅也知两人是在夸他,当即腆笑着搔搔头,呵呵傻笑。
    气氛一扫前两日的低沉,各个面上,能挂着显而易见的笑容。
    占虎吃完晌午饭就想犯困。
    他倚在小几上,边揉着一双红通通的水润亮眸边打哈欠。占喜帮他褪了鞋,他折身抬脚,利落地爬到赵寅身边,脱下外衫,掀了被子就往里头钻。
    “私塾这两日该报名了吧。你着空带上虎儿去瞧瞧,若好的话,就此定下来。索性这两日在镇子上,出门也便宜。”
    占喜掖被子的手顿了顿,而后状若轻快地道:“怕是迟了。我后来想了想,来镇子上学实在太远,出入不方便。待回去,还是找个村塾先学两年字,然后依情况再看。”
    赵有才向来对占喜的事不多加干涉,只她在征求他意见时,才会用长辈的身份口吻点拨一二。
    “你既有考量,我也不便说什么。半大的小子,能识得几个字最好。好过整日窝在田地里,同泥石打交道。”
    “我原就是这个打算。上两年学堂,识得几个字,再去镇子上投个师傅,学门本事。总比做个目不识丁的乡下泥腿子强上些许。”
    “嗯。”
    自晨时醒来,赵有才不再睡过,此时用过晌午食,不免身心疲累。占喜见他面色有些苍白,赶忙噤了声,扶他躺下。
    “您先歇个午觉,我去灶上看看药熬得如何了。”
    “去吧。”
    胸中抑窒的一口浊气,似发泄了出来。他躺在床上,狠狠叹了几口,而后闭上眼睛小憩。
    赵寅见占喜要走,把占虎挪去床里侧就要起来。看着行动自如且面相越发俊俏的狗子,他急切地想要快点好起来。
    “今日答应了要扶我下地走走的,你难道忘了?”
    占喜举着手里的碗盘,气定神闲地睨他一眼,徐徐道来:“你容我先把灶上收拾了。外面日头足,等会儿我就来。你腿上的伤需仔细将养着,不急于一时。”
    说罢,占喜转身出了门。
    赵寅见她走得潇洒,心中蓦然不快。
    两片微绯的薄唇轻抿,他竟似个孩提般,将那条完好的腿挂在床沿,一摇一晃。后背抵在床头,坐着不动不动地凝向门口,等着那方清纯的笑靥再次出现。
    魏郎中那,他一扔下碗,就拉着工匠一道回屋,修理他的宝贝去了。
    占喜前半晌,去看过一回。彼时,她拎着大半壶刚泡好的热茶送进去,只得来魏郎中一看充满戾力的眼刀。由此可见,过程应当不顺利。
    占喜讪讪然,毕竟罪槐祸首是他阿弟,她只能生受着的同时,还要陪以笑脸。
    后半晌午,她又送了一碟赶集时买的米糕,并一壶热茶。借着转身的空当,又偷偷瞄了好几眼。被抓了现行,她仍不怵以笑回望。
    “哎……你轻着点,这处不能这样下刀,仔细把我的宝贝磕坏。”
    魏郎中一把挡在枯骨前,将锋利闪着幽光的钻头尖儿,往外推了推。
    虽说这活给的银钱多了不少,却不是能轻易拿到手的。要求精细不说,还要压着心里泛起的寒意。
    工匠当下进退两难。
    若说丢手不干,又不舍即将到手的银钱。他咬牙摒弃在耳畔一直聒噪不已的杂声,只管埋头专注自己手里的活。
    一声令,一个动作,不多不少,全然按魏郎中的意愿来。
    “郎中,这棉线怕是不大结实,时日一久,容易脆化。我说,最好还得用磨得细细的银线来穿,坚硬钢韧,这样才不怕散。”
    魏郎中停了手里的针线,转头看向他,询问道:“这话可真?眼下银楼可有现成的?我去去就来,你且先停手,待我来了再弄。”
    说风即是雨,魏郎中搂了床铺下方的钱袋,一股风地卷了出去。
    占喜只来得及摸着个衣角,随后只闻得一阵关门声,再出去看时,人早已没了影。
    见他慌乱的模样,工匠看得直摇头。他是不敢一个人呆在屋里的。自打进门,他也没敢将墙角那具骨架看个清楚,只瞄了个囫囵。
    “你说……这郎中,好三十个年岁,不要婆娘不要小子丫头。见着这么个东西,倒没了主张。天下之事,真真无奇不有。”
    占喜笑笑道:“郎中醉心研医,胸中自有丘壑。那等俗事,怎比得过他救死扶伤的宏大志向。”约摸多看了几眼,她竟能直视那黑黢黢的空洞,笑得一脸淡然,“叫我瞧上头密密麻麻的黑点,我只觉头昏眼花。魏郎中不然,每每至此,他总神思皆陷其中。一琢磨,便是大半日光景。”
    “小娘子说得然也,我们只知吃喝玩乐,万不能同他们医者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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