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商谈

    霍准并不知裴若兰的担心，见君玉还看着玉玺，他笑着哄道，“玉玺太重了，你拿不住，父皇换个东西给你玩。”说着，他解下腰间的九.龙佩放在君玉手中。
    玉佩上雕镂着九条盘在一起的龙，栩栩如生，君玉紧紧的攥着，爱不释手。
    裴若兰道，“陛下太惯着他了。”
    霍准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一块玉佩。”顿了顿，又道，“往后还有更多的好东西给他。”
    裴若兰轻磕了下眼皮，没有说话，隔着御案，她朝君玉伸出手。
    君玉见状，将九.龙佩扔在桌上，抻着身子要裴若兰抱。
    霍准站起身，将君玉递了过去。
    裴若兰将君玉抱在怀中，轻轻的拍了两下，旋即看向姜公公，“劳烦公公带他去吃点吃的。”
    姜公公闻言，下意识的看向霍准，见霍准没有异议，才抱着君玉退了下去。
    待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霍准绕过御案，在裴若兰身边站定，温声道，“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裴若兰想到陆鸿鸣一路上的尽心尽责，轻轻点了点头，“很顺利。”
    “那就好。你让姜敏行将君玉带出去，可是有话和朕说？”
    裴若兰抿了抿唇，默了片刻，道，“我想与陛下谈谈君玉的事。”
    霍准挑起眉峰，盯着她看了片刻，含笑道，“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那我就直说了。”裴若兰觑了他一眼，尽量委婉道，“现在陛下只有君玉一个孩子，难免会偏疼他些，但等你以后立了皇后，纳了嫔妃，有了更多的孩子，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届时君玉就是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而我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我希望，你对君玉的感情能克制一些。”
    霍准听她这么说，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反驳，裴若兰用眼神制止了他，接着说道，“陛下是不是想说，会一直等着我，君玉永远都会是你唯一的孩子，我相信你在说这句话时是真心的，可未来变数太多，我不敢赌。”
    霍准失望的苦笑，“若兰，为什么你不敢赌，就要朕压抑对君玉的感情？朕是他的父皇不错，你也是他的母亲，为什么不能是你为了他而进宫，中宫嫡出，名正言顺，这样对他是最好的，不是吗？”
    霍准的质问太过尖锐，裴若兰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充满难堪。
    霍准见她这般，心倏地一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想怎样就怎样罢，都随你。”
    裴若兰低下头，平复了好一会儿心绪，才道，“抱歉，我不止是君玉的母亲，还是裴若兰，曾经受过的伤历历在目，重新回到你身边，我做不到。至于君玉，我会好生将他养大，你想见他，我不会阻拦，至于要不要做皇子，等他十岁后，让他自己选罢。”
    霍准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抬起手，攥着她的手臂轻轻捏了捏，“好，朕答应你，等君玉十岁后，让他自己选。”
    说罢，他又问，“你是打算回裴家，还是另外买座宅子？”
    裴若兰选了后者，霍准回身拿了几张地契出来，“你挑一处罢，其他的给君玉留着。”
    裴若兰已经达成此行最大的目的，便没有拒绝霍准的好意，她接过地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选中了清风街一处三进的宅子。
    这和霍准料想的一样，他提醒道，“暖居的时候，莫忘了给朕送帖子。”
    “好。”裴若兰答应了一声，随后又道，“不早了，我先带君玉回去了。”
    霍准看着她聘婷袅娜的离开，心好像空了一半。
    外间，姜公公已经伺候君玉吃完糕点，看到裴若兰出来，他将君玉递了过去，“姑娘将小皇子教的很好。”
    裴若兰淡淡道，“以后还是叫他小公子罢！”
    姜公公迟疑了一下才答应，他带着裴若兰朝外走去，露台下，正好有一列妙龄女子经过。
    姜公公觑了裴若兰一眼，解释道，“陛下下旨，放先皇嫔妃和大龄宫女出宫，这已经是最后一批。”
    裴若兰“嗯”了以声，姜公公又道，“这几日一直朝中一直有人催陛下选秀，但陛下始终没有松口。”
    裴若兰眸光闪烁了一下，没有作声。
    陆鸿鸣留在宫里等候召见，姜公公将裴若兰送到宫门口，看着裴若兰和君玉上了马车，才回去复命。
    马车里，顾启诗问裴若兰，“君玉的事，你跟陛下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了，”裴若兰捏了捏君玉的小手，“孩子暂且先跟着我，等他十岁了再选择是否要进宫。”
    “算他识相！”顾启诗哼了一声，随后又道，“他对你是有几分真感情的。”
    裴若兰抿唇笑了笑，不置可否。
    清风街的宅子已经收拾好，一行人便没有去客栈，而是去了清风街。
    不到半刻钟，马车就停了下来，裴若兰抱着君玉下车，一抬头就看到“裴宅”的牌匾。
    熟悉的两个字，让她因多日奔波而疲惫的心一下子熨帖起来。
    下一刻，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躬身行礼道，“老奴廖三见过裴姑娘，见过小主子，请各位随老奴入内。”
    裴若兰抱着君玉跟着他往里走去，其他人落后半步。
    廖三道，“宅子共有三进，第一进是各位小姐和公子读书的地方，第二进的正房是您的寝房，东厢是虞大夫和顾小姐的房间，西厢是各位小姐的房间。里头摆设器具一应俱全，您要是有不满的，跟老奴说一声就是。”
    裴若兰轻轻颔首，“有劳了。”
    到了第二进，廖三的妻子和两个女儿迎了上来，廖三介绍道，“这是贱内李氏，负责厨房，这是老奴的两个女儿，杏花和梅花，在外院做一些洒扫的活计。”
    李氏带着杏花和梅花向裴若兰行礼，裴若兰叫起后，便进了正房。
    一入内，就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像是有人把她在济州的寝房搬了过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