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忽略的关键点

    冈本尤金，就是那个在前一天的夜晚，彻底喝醉了酒的男人。
    当时醉醺醺的他，在醉眼朦胧的时候看到了风雪雾色中，一个身穿和服般的美丽女人。尽管只是背影，但女人身材的曼妙与那惊鸿一瞥之下露出的一双朱唇，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中久久不能逝去。
    女人的神秘消失，令冈本尤金曾经几欲认为她可能是自己酒醉下出现的幻觉。直到这起命案的曝光，或许才让冈本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身着和服的女人并非虚幻，而是真实的存在。
    还记得当时的他并没有多想，但事后细思，却让酒醒下的冈本越想越怕。
    虽然女人的样子自己并没有完全看得清楚，不过她的行为举止，如今回想不觉都令人联想到另外的一则恐怖的都市传说上去。
    是的，雪女。
    关于雪女，在日本的传统都市传说里历来都十分的流行并且深入人心。
    雪女，是日本古代传说中出现的一种妖怪。而“雪女出，早归家”，也是一句日本民间广为流传的古话。
    擅长制造冰雪的雪女，又名雪姬。她是传统的日式妖怪，基本妇孺皆知。
    她在深山中居住，或者在风雪夜到来。她的长相和人类差不多，甚至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丽外表。常常把进入雪山或者风雪夜晚被她撞见的男子，吸引到没人的地方与她接吻。接吻的同时将其完全冰冻起来，取走其灵魂食用。
    雪女在日本人心中是一种很矛盾的妖怪，她拥有雪白的肌肤、漂亮的外貌、贤惠的性格，却可以在你违背誓言的瞬间毫不留情地取人性命，美丽而又恐怖。
    若遭遇雪女，同时预示着你很可能会遭遇一段充满艳情的恐怖经历。
    “充满艳情的恐怖经历，我现在不就正是这样吗？”
    谈及到昨天晚间自己遭遇雪女的经历，此时的冈本一脸惊悚、满面惨白。
    “嗯，可是您现在明明还是好好的。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被雪女冰冻起来或者取走灵魂啊。”
    相比于现场除了冈本以外的英雄和小早川，我在聆听完冈本的恐怖经历之后，对此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显得格外平静。甚至觉得冈本将自己这样或许不切实际的经历结合到此时的案件之中去，无疑还有些牵强和显得搞笑。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因此很多鬼怪之类的恐怖传说放到我这里，或许并不感冒。
    相比于我，如今英雄的表现就显得截然不同了。
    尤其是他在听完冈本对于雪女相貌、穿着的形容之后，那股浮现在脸上的恐慌，就在久久般的沉默中更加阴沉、凝重了起来。
    文化差异，这或许就是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的文化差异吧。
    我不自禁的在心中有所感叹。而身为当事人的冈本，却因为我满不在乎的态度，在此时又一度陷入了情绪失控的境地。
    “那是因为，我并没有看到她真正的容貌。如果看到了，结果恐怕就不是这样了啊！！！”
    “那没看到，不就等于没事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天下一警官，他也是你们警局内的警员吗？你们的警员，就是这样面对向你们提供线索的民众的吗？我要投诉他，我要投诉你们警方在处理问题上面，充满错误的方式方法和态度！！！”
    情绪失控的冈本，站起身发了疯般的怒吼。那感觉，像极了受了伤的北极熊或者美洲狮。
    “不好意思，冈本先生。我并不是警方内部的人，所以恐怕您对我个人的投诉无法生效。”
    我厌倦了继续听这种无聊的故事，因此面对情绪此时再度失控的冈本，不失礼貌的直接站起了身并且选择了告辞。
    英雄见我离开，这才如梦方醒。
    他急忙追了出去，并且在房门外不远处的走廊尽头拦住了我。
    “海诺，你这是做什么？”
    “这种无聊的传说，难道你要让我选择继续听下去吗？”
    我有些气恼并且可笑的看着英雄，英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铁青。我看着他的样子，稍稍沉默了一下，忍不住一声叹息。
    “人嘛，有自己的信奉与忌惮，其实并不能算是什么坏事。有些故事，听听也挺好。不过要分时候、看身份，别忘了你是一名警察。这样的事情如果你都毫无根据的选择相信，那案件接下来还怎么调查啊？”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份相信并非毫无根据呢？”
    英雄深沉般的一语，直接让我离去的脚步戛然而止。我蓦然回首，看向此时一脸沉吟的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
    将那一小块曾经挂被发现残肢手指端的碎布交到我手中的时候，一脸阴沉的英雄对于面前的我满是歉意。
    “不好意思，海诺。对于这件事，我实在不应该瞒着你的。其实说瞒着你，倒也谈不上。毕竟这块碎布，虽然被我们勘验的警方在第一时间发现，但我们却并没有在之后太过重视。”
    我明白英雄的意思。
    如我所见，被害人早就死了。身为被害人的他，甚至被凶手埋于地下好几天，之后才又被挖了出来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因此那块碎布，不可能是死者在被害前掌握的凶手身份的证据。
    根据我的想法，警方当时的分析，很可能觉得这块碎布只是被风卷起来无意间挂到被害人手指端的。包括我在翻看英雄提供给我的勘验报告的时候，这一点在报告中都没有写。
    我想如果不是今天冈本讲出了他昨天的经历，英雄或许直到现在都不会去想那块碎布的事情。
    “这起案件的被害人，他叫什么名字来的？”
    “哦，吉泽秀一。”
    “对，就是他。”我点头，紧跟着问道：“他的房间，也就是这栋公寓位于403号的房间，如今你可否带我走一遭呢？”
    ……
    本以为来到被害人房间的我，会进行什么细致入微般的调查。
    然而让英雄万万没想到，刚刚走进房间的我，就直奔向了被害人家里的衣柜。衣柜的门被打开，伴随着一番简单的翻找，一件与那块碎布花色完全一致的传统女式和服就这样充满清晰的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和服上有缺口，而根据比对，与被发现的碎布的大小完全一致。
    “这、这什么意思？”
    英雄瞪大了眼睛，此时彻底蒙了。他看向我，我却苦笑着对于如今的结果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这起案件，也许我们将它想得有些复杂了。而事实的真相，或许远比我们预料的简单。”
    面对英雄疑惑般的询问，我的回答却在宁静中透出别样般的淡漠与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