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查令十字街84号

    只觉得脸颊两个小包子过于可爱，想捏。
    瞪大的眼睛更可爱，想……亲。
    被瞪的那个人，好不容易才做好表情管理。
    小漓没有口是心非的毛病，看来是真不想要，可是挡不住陆斯年骨子里更执着。
    说什么也不能心软。
    下一秒，陆斯年轻飘飘地丢来一句重磅炸弹。
    （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它良多。）”
    刚才，他几度想要抬手去抚摸她的小脸，却都忍了下去。
    陆斯年指的是作家海伦和书店经营者弗兰克，也是在问苏小漓和自己。
    想“死”个痛快。
    苏小漓像是觉察到了陆斯年心绪的波动。
    爱谁谁，他不想再退了。
    在港岛时，陆斯年便知晓苏小漓喜欢旧书店，更是买了港岛那间直接送她。
    大概是英伦清寒湿润的气候影响了心境，也可能是凌义成的入局带来了危机感。
    与帕黎的塞纳河畔、上京的神保町、京城的琉璃厂，并称世界四大古旧书收藏者的圣地。
    故地虽在，斯人已逝。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威胁？？？
    只是语气毫无压迫感，平淡得不像话。
    “你觉得，他们两个算什么关系？”
    陆斯年轻声说道。
    这么问，总归给两人留了一份体面。
    通信内容也从最初的找书，扩展到相互发牢骚扯家常。可爱、浪漫、理想，有情绪，有观点，也有爱恨离愁。
    忽然不想像之前那般，不闻不问，就能骗自己得过且过下去。
    戏剧与文学不分家，查令十字街凭借独特的地理优势，几百年间发展出了数十家主题书店、专业领域书店。
    她抚摸着84号的外墙，轻轻地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淡淡吻痕。
    比起那些，陆斯年判断苏小漓会更中意查令十字街，故而将这里选为了第一站。
    清晨雾气已然散去，清淡阳光洒下。
    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也是一份难得的情缘。
    只是，书店在经营者弗兰克逝去后已经停业，可一点儿并不妨碍它在苏小漓心中“圣地”的地位。
    心向往之。
    或许只是，苏小漓刚才那个轻吻，触动了他。
    一个来自米国的率性、热诚、自由的灵魂，和一位英伦矜持、和蔼、可敬的绅士。
    苏小漓：？！
    陆斯年微笑着拿出一张地图，上边早标记出了好几个地方，而第一站就是——查令十字街。
    好似转让陆氏10%股份这种小事，就应该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从此以后“查令十字街”成为伦登旧书店的代号。
    以退为进。
    苏小漓却本能地抖了抖，一个大大的寒战。
    不知苏小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终点，一时间有些怅然。
    苏小漓扭头，朝他淡淡笑笑。
    陆斯年也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这句话写于全书的结尾。
    像在港岛在夜路上“做树洞”那次一样，苏小漓在静静等着他先开口。
    陆斯年没开那辆阿斯顿马丁，只想享受和苏小漓慢慢散步的舒适与温馨。
    慢慢踱步，找到84号，这里已经成为一家咖啡馆，两人没有进去。
    一零七.一七二.一零一.一一九
    然后被拒绝、甚或被羞辱，总之被贬低得一文不值？
    陆斯年太阳穴突突跳。
    感觉冷不防被狠狠扎了一刀。
    陆斯年不着痕迹地扫了她一眼，深表同情：“全球的生意……每天72小时也不够……”
    二十年间缘悭一面，相隔万里莫逆于心。
    为一个“活活被累死”的苏小漓……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
    其中更有一家旧书店：查令十字街84号——Marks&Company书店，举世闻名。
    里头记载了米国作家海伦、英伦经营者弗兰克之间，长达20年的书信。
    两人接着散步，陆斯年几度欲言又止。
    “If  you  happen  to  pass  by  84  Charing  Cross  Road，  kiss  it  for  me。  I  owe  it  so  much。
    海伦和弗兰克，20年间只通信，却从未没见过面。
    真要命，这双眼睛最要命。
    更成为知名的二手旧书店聚集区。
    “爷爷说，如果这10%不能转让给你，以后陆氏的任何生意都不让我碰了。”
    苏小漓瞠目：？？！！
    所以不是两个男人胡闹，而是三个男人，外加一个陆老爷子？！
    所有的抗议，转化为无比的期待。
    她仰起小脸，侧头看向他，目光清澈。
    如今来到“圣地”，早就做好功课的陆斯年必然要带她去打个卡。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好半天，才又笑了笑，缓缓开口，声音轻柔。
    二话不说，啪的一声签好了字！
    陆斯年一秒转换话题：“假期就该好好休息，我带你出去逛街。”
    沉痛哀悼。
    查令十字街，坐落于伦登西区，从17世纪开始，西区就逐渐成为戏剧演出的集散地，与百老汇齐名，世界两大戏剧中心之一。
    苏小漓当然还在气头上：“我不想逛街！”
    海伦嗜书如命，通信伊始，不过是买卖海伦钟爱的旧书，不久由于战后的英兰国物资短缺，海伦便从米国给书店邮寄不少生活物品和食物。
    陆斯年：“不，你想。”
    将自己珍藏的心事告诉她，追问她，让她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苏小漓瞬间看到黑白无常在向自己招手。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走到查令十字街。
    小姑娘看着强势，其实就是个给块糖，就乖乖坐下来吃糖的小朋友。
    陆斯年煞有介事地表示遗憾：“如果我不能继续在陆氏做，那所有的担子就只能压在你身上，100%……”
    能够如此出名要归功于一本回忆录《查令十字街84号》。
    “查令十字街84号”则成为爱书人之间的一个暗号。
    总归时间充裕，又刚吃饱，苏小漓走得也不算快。
    陆斯年唇间一抹微笑。
    可是到底想问什么问题，连陆斯年自己都不知道。
    且问出来的结果，不见得比现在更好。
    伦登是个门牌号朝圣地，有《神探夏洛克》中的贝克街221B，还有首相府邸唐宁街10号……等等。
    这段从未谋面的情缘，给双方带去了异常珍贵和温暖的欢乐。
    可惜直到1970年，弗兰克去世后两年，海伦才来到她魂牵梦绕的伦登。
    贝克街真实存在，但是贝克街221B却是个不存在的地址，人们为了纪念神探，1930年使其成为可用地址。现今该地址被分配给夏洛克·福尔摩斯博物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