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最后一次机会

    杨凡看了看身边的花美娘，她的舌头已经被白敬崇割去，她已经昏死过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可即便如此，村子里每一个走过的村民，根本不管两人死活，不断往他们身上扔烂菜叶，泥土石子。
    就这样被折磨了一天，杨凡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而且他还听到白敬崇第二天要将两人当众烧死。
    当晚，杨凡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远处。
    她像是被压上了干斤巨石，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
    终于，她来到了杨凡面前。
    杨凡微微抬头，只是看了一眼，便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你怎么来了。”杨凡努力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
    “我来看你。”此时的花干雪，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天真纯洁，眼中只有悲痛。
    “我这样的人，你还来看我做什么？”
    “你这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花干雪眼中只有茫然。
    “新婚之夜，强暴老爷妾室……”
    “别说了！”花干雪突然声音抬高，愤怒的打断了杨凡，说着已经泪如雨下。
    “杨凡，是我看错了你！”说着，花干雪哭着跑远。
    杨凡知道，花干雪特意过来看自己，就是想听自己亲口承认，现在她应该已经死心了。
    第二天，花家车队拉着杨凡和花美娘在村里游街，午时问斩。
    杨凡最后看到的，是那个憔悴的纤弱身影站在人群中，晕了过去。
    在被斩首之后，奇怪的是，杨凡居然还有意识，他听到了一首悠扬忧伤的曲子，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同时，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不像是在刑场，也不像是在地狱。
    某些意识渐渐回到了杨凡的脑海中，他开始记起了许多事情。
    “我是在回魂井异界，我不认识那个花干雪，也不可能跟她结婚……”杨凡的脑子高速运转。
    “我明白了，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宅子里的女鬼就是花美娘，她要我们入睡，就是要让我们了解花府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杨凡的梦里，他成了花干雪的未婚夫，在大婚之夜，被老爷陷害后残忍杀害。
    由于这个梦境不是完全虚无的梦境，而是在向杨凡展示花府过往的梦境，所以在梦里，他的很多决定都不是完全根据自己的意识做出的。
    简单来说，他成了花干雪的未婚夫，并扮演和体验了他生命的最后三天。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花美娘要我们睡觉的目的！”
    花美娘之前提到的小姐，应该就是花干雪了，也就是说，回魂井异界里的终极BOSS，竟然是那个可爱绝美，天真烂漫的花家小姐。
    “当时，花干雪第一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丝浊气觉醒，但她后来看我的时候，并没有完全被污染……”
    所以，花干雪黑化应该是后来的事。
    结合之前发生的一切，杨凡大胆猜测。
    “当时花干雪应该是信了未婚夫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可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她应该还不会造成多大的威胁。”
    “但如果花干雪最终知道了真相……当她得知，自己的情郎是被亲生父亲，用如此卑劣的行径陷害杀死，一定难以接受，很可能会被污染入侵，从而黑化。”
    “真相……谁会说出真相？”
    知道这件事内幕的几个人，花干雪的未婚夫，贴身丫鬟都已经死了，只有花想，花神罗……或许白敬崇也知道。
    花神罗和白敬崇基本不可能亲口承认，只有花想！
    而且她也的确有可能说出实情，她对花干雪的未婚夫本身就有感情，又是被迫协助老爷，她有可能说出真相！
    一旦花干雪知道了真相，痛苦，悲痛，自责等等情绪爆发，有很大几率黑化。
    看那全府上下布置的白纱布，像极了新婚当夜的场景，只是新婚时使用红布装扮，而现在变成了白纱布。
    很可能花干雪是在重新布置花府，想象着自己与情郎用另一种方式，完成婚礼。
    事情的来龙去脉，渐渐清晰起来了。
    “整个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该不会全被她杀了吧！”杨凡不由想到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问题。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问题是，那封遗书到底在哪！
    他经历的过程其实并不完整，甚至没有亲眼看到花干雪黑化，后续的发展主要是依靠自己的推断。
    花干雪会在什么情况下留下遗书呢？在完全黑化前吗？可那时候杨凡一直被捆着，根本无法得知。
    “等等！”杨凡突然意识到什么。
    虽说刚才的梦境，很多决定都不是他做出的，但是仔细想想，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主权。
    就比如，他会说什么话，这些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所以，刚才的梦境中，我无权决定事件的大方向走势，但也有一定的自主权……我可以通过自主权，来提前探知花干雪会把遗书藏在哪里！”
    “但问题是，一旦进入梦境，我自己的记忆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断了一样，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哪还记得要去问遗书的事。”
    当杨凡处于梦境中的时候，要么在享受爱情，要么就是已经被陷害，百口莫辩，而且他更加不可能想到以后花干雪会黑化，会留下遗书，他不可能去询问这些问题。
    “靠，这，这不是一个死循环了？”
    查找遗书的方法，就是进入梦境，可一旦进入梦境，就会忘了询问这件事，的确看起来像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很快，杨凡的担忧成真了。
    他的意识恢复不久，在悠扬悲伤的乐曲中，他再度睡去。
    醒来后，他依旧感觉到花干雪在他掌心在画着什么，看到他醒来，就像上次一样，害羞的跑到梅园去了。
    但是杨凡却什么都不记得，仿佛第一次进入梦境一样。
    新婚前，他沉浸在幸福中，新婚之夜，仍旧义无反顾的去救花想，遭人陷害，被当场抓获，此后被示众，游街，斩首……
    当杨凡的意识再次醒来，震惊的发现，他竟然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经历，而且没有得到任何其他有用的信息。
    “不是吧！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杨凡冥思苦想解决方法。
    第三次，又是一遍轮回，第四次，第五次……杨凡始终没有新的进展，每一次意识清醒后，只有一次次懊悔，为什么没有询问遗书的事！
    正在此时，悠扬琴声暂时中断，花美娘的声音传入杨凡耳中。
    “依照魂力强弱，已经有人结束了梦境，请在屋内耐心等待其他人完成梦境。”
    接着，琴声再度响起。
    “梦境次数，是由魂力强弱决定的？”杨凡不由皱起眉头。
    就魂力而言，杨凡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哪怕是污染者，魂力都未必比他高。
    反正，他相信自己还有机会进入梦境，便继续思索对策。
    “我们每个人得到的信息是不是都一样？”想了想，杨凡摇了摇头。
    在这里的十七个人，不管性格如何，实力如何，即便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自主决定权，甚至在故事里扮演的人物各有不同，可是他们都无法改变故事的整体走向。
    也就是说，他们的视角可能各有不同，但是都在经历同一个故事。
    在一个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的环境里，而且当时花干雪也尚未完全黑化，那是未来发生的事，他们根本不可能想到去询问遗书的事情。
    “突破点到底在哪里？”
    正想着，杨凡再次进入了梦境。
    相同的经历又重复了一遍，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无语。
    就好像某个人获得了穿越的能力，但是即便穿越到过去，依旧做着跟以前一样的事。
    意识恢复后，就连杨凡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按照梦境的规则，就算再重复一百次，也不可能知道遗书的下落。”
    花美娘的声音再次传来。
    “醉离别即将曲终，目前还有三人可以继续进入梦境，美娘争取让各位多些时间思考，稍后将是最后一次进入梦境的机会，请诸君把握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了？！”杨凡急得抓耳挠腮，原来并不是魂力足够就可以一直进入梦境，他没有考虑曲子的时间。
    然而，现在自己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这一次，杨凡自己意识清醒的时间持续较长，他还有时间思考。
    越是紧急的情况，越是要保持冷静。
    杨凡默念圆珠心法，让自己的意识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杨凡开始重新审视之前的经过。
    “其实再进入一次梦境，我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
    “等等！我之前一直在纠结没有得到什么信息，却忽略了我已经得到的信息。”
    既然无法获知未知信息，杨凡开始转变思路，分析已知信息。
    首先，他知道了小姐黑化的原因，也推断出她黑化极有可能是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为了情郎黑化，足可见花干雪心中有多么爱她的未婚夫，当她知道未婚夫是被人陷害，甚至临死前，自己还要斥责他，心中该是多么悲凉，最终导致花干雪彻底黑化。
    还有几个细节。
    花美娘应该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在宅子里帮助他们的，有可能是花美娘的残魂。
    “花美娘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不可能有让我们反复进入梦境的能力，那么她的力量来自哪里？”
    杨凡想到了回魂井！
    这个异界就是回魂井异界，回魂井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能量也不足为奇。
    另外还有一处线索，在梦境里反复出现。
    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因为杨凡感觉到花干雪在自己掌心画东西。
    只可惜梦境里的杨凡，触觉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只能感觉到常人感觉到的触感，所以他也不知道花干雪到底在画什么。
    思来想去，从现有线索，依旧难以推断出新的信息。
    “等等，我还忽略了一点！”杨凡眉头紧锁。
    梦境次数，与魂力相关，换句话说，梦境是与魂力有某种联系的，再联系到花美娘有可能是借助回魂井的力量，施展梦境，更加可以确定，梦境与神魂相关。
    “花美娘说小姐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假设达到了死亡异界的程度。”
    要如何通关死亡异界呢？杨凡作为过来人，很清楚死亡异界的规则。
    突破身为人类的极限，才有可能通关死亡异界！
    “如果我将我的魂力调整到最大，或许能突破梦境的某些限制！”
    梦境里无法使用不灭魂灯，但是杨凡可以现在就开启心灵契约。
    想到这里，杨凡直接开启了心灵契约。
    ……
    潜江，黎小雨正准备关电视睡觉，突然心里一动。
    她皱着眉头，“杨凡开心灵契约了……我能感觉到，他迫切的需要我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