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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紧张他

时间:2024-01-29作者:扶妖

    触目惊心的鲜血,如水般往外涌流。
    沈迢安的银白袍摆和衣袖,染上一片片鲜红,犹如盛开到极致的红山茶……
    燕止危离他最近,第一个去拉他:“你疯了?!”
    沈迢安因失血而脸色有些苍白,琉璃眸不带一丝温度,扫过远处胆战心惊的人群。
    对上他的视线,竟无人敢直视。
    仁帝沉声:“太医!”
    太医急忙上前:“沈伴读,我为你上药包扎。”
    “有劳。”沈迢安将手伸过去。
    太医单膝跪地,弯腰从药箱里取出药物和工具,低头给沈迢安处理伤口。
    沈迢安始终眸色温和。
    望着他那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衣袖和袍摆,温知虞垂着眼眸,藏在衣袖里的指尖几乎将皮肤刺破。
    突然,她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
    她抬眸看去。
    燕止危双手握成拳,腮帮子鼓起,眼尾微红,望向她的漂亮眸子,神情复杂。
    见她看过去,他忽然扭头避开她的视线。
    温知虞意识到,她方才的失态模样,全被燕止危看到。
    这时,长公主站了出来:“沈伴读既已起血誓,为他和阿虞自证清白,还请皇上主持公道,严惩传谣者。”
    仁帝从御座上起身:“传朕口谕,命刑部尚书惩办此事。
    此外,罚庆王庶子燕杞,伤好后前往庆太妃陵守陵三年,无召不得回京。
    庆王教子无方,罚一年俸禄。
    传谣者,不论男女一并登记在册,传起父兄来见朕……”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仁帝传令,继续举办马赛。
    好些个公子,挂着一脸伤,一瘸一拐地去牵马,上场比赛……
    仁帝目光在沈迢安和温知虞脸上看了一圈,吩咐随侍:“将朕的龙骨金创膏和千年人参取来,送去沈伴读的松宁阁。
    另,将朕新得的那柄青玉如意,连同三千南海珍珠一同送去月兰台。”
    随侍应声离开。
    沈迢安拱手:“微臣谢皇上赏赐。”
    “谢皇上赏赐。”温知虞欠身谢恩。
    待两人谢完恩,仁帝的视线终于看向沈迢安身旁的燕止危身上。
    燕止危手上本就有伤,今日又是骑马又是参与群殴,此时,缠着右手的白布已经被血浸透。
    仁帝恨铁不成钢:“龙骨金创膏,也给荣安王世子拿一份。”
    “是。”
    随侍匆匆离开。
    燕止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耷拉着眉眼,潦草地行礼:“谢皇上恩赐。”
    仁帝挥手:“散了吧。”
    兴致被扰,仁帝借口头疼回了苍乾宫。
    沈迢安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端方地朝长公主行礼:“在下先行告退。”
    长公主颔首:“沈伴读好生养伤。”
    沈迢安只身出了草场。
    阳光下,银白衣袖随风舞动,衣袖上沾染的血色,鲜艳刺目……
    “阿虞。”
    长公主唤了女儿一声,往场外走。
    走了两步,见燕止危还站在原地,长公主又回头:“傻站着做什么?”
    燕止危一声不吭地跟上去。
    马场上,比赛如火如荼。
    看台,依旧坐满了人。
    出了马场,总算清静了许多。
    温知虞问:“母亲,回看台么?”
    长公主摇头:“回问星宫。”
    母女两人带着随侍,一路往问星宫的方向走去。
    这时,燕止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长公主,我先告退了。”
    温知虞脚步顿住。
    长公主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宫道上的别扭少年:“你若想走,就走吧。”
    燕止危扭头就走。
    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燕止危,站住!”
    “灵舒?”长公主惊讶。
    走得太急,荣安王妃发髻都歪了。
    她昨夜不慎染了风寒,晨起就头疼得厉害,一直在床上歇着,听说燕止危跟人打起来了,便匆匆赶过来……
    却不料,正好撞见儿子在闹别扭。
    荣安王妃扶了把发髻:“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公主道:“边走边说。”
    问星宫。
    荣安王妃已经把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温知虞欠身:“此事,是阿虞之失。”
    “这不是你的错。”荣安王妃将她扶起:“那燕杞,行事向来令人讨厌。
    你问心无愧,不必自责。
    我们都知晓,你是个乖孩子。”
    温知虞垂眸。
    她并非问心无愧。
    昨日去青松山,她是赌了一把的。
    她赌沈迢安坐不住,迟早会见她一面。
    却不料,在山下遇到了个燕杞……
    见女儿心事重重,又见燕止危一脸别扭的模样,长公主屏退了随侍:“阿虞,将止危带去上点药,我同王妃说会儿话。”
    荣安王妃也道:“阿虞,辛苦你了。”
    温知虞起身:“世子,请。”
    月兰台。
    温知虞让人烧了盆热水端来,又取了药和干净的白布来。
    房门大敞,屋中只剩两人。
    见燕止危始终不肯开口说话,神情别扭的模样,温知虞淡声:“我要为世子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清理伤口的过程,可能有些疼。”
    燕止危将右手递上:“沈迢安都不怕疼,我怎么可能会怕?”
    怎么还跟人比起来了?
    温知虞眼皮抖了一下。
    她弯腰,低头去帮燕止危解开被鲜血浸透的白布。
    长且柔顺的冰凉发丝,顺着她薄肩滑落,从他的手腕拂扫而过,轻柔得好似那天傍晚的吻。
    燕止危呼吸微滞。
    温知虞专注地摘下白布,露出遍布掌心的狰狞伤口。
    浸满鲜血的伤口上,皮肉往外翻着。
    燕止危疼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却装出一副不疼的模样。
    他问:“你不怕血么?”
    “还好。”
    温知虞回了一句,转身去托盘里取了干净的帕子,浸了烧开又放温的水,给燕止危擦拭血污。
    乍一碰到伤口,燕止危疼得浑身都僵了。
    温知虞抬眸:“再忍一忍。”
    语罢,将温热的帕子覆上燕止危掌心。
    燕止危疼红了眼,扭头不看她,声音都哑了:“你对我时,和对沈迢安时完全不一样。”
    温知虞眸光微动:“何处不一样?”
    燕止危哑声:“今日,他割破掌心发血誓时,你心疼了。”
    心疼?
    温知虞张了张嘴:“我并未心疼沈伴读……”
    燕止危:“我都瞧见了,你紧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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