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回 小山子巧舌蒙大人 吕继祖…

    汴良万未想到欧阳修会有此一问，顿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然他毕竟在吕老爷身边做事，脑筋比较灵光，只一瞬间便反应过来，躬身言道：
    “大人，小的昨夜饮了许多酒，已然不记得吃了什么。”
    “哦，那酒菜是府里厨子做的，还是打从外面酒楼叫卖的？要不要本大人帮你仔细回忆回忆？”
    汴良被这一问，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欧阳修一拍惊堂道：
    “大胆汴梁，牛头事涉人命大案，你胆敢在本官面前遮遮掩掩？此举难免让我怀疑要么是你杀了他，要么便是你与人合谋杀了他。”
    汴良闻言，连连摆手道：
    “哎呀，大人，您可不能信口冤枉我呀。仵作验尸报告已然说明牛管家乃畏罪自尽，与我又有何干系呢？”
    “你真当本大人那么好糊弄么？牛头既然敢连杀三命，足见其乃穷凶极恶之人。你相信这样的人会割腕自杀么？再不从实招来，看本官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汴良一看遮掩不下去了，遂如实交代道：
    “大人，昨夜与牛头饮酒的并非是小的，而是侄少爷吕继祖。”
    “当时还有谁伺候在侧？”
    “是少爷的小厮小山子。”
    欧阳修闻听小山子三个字，忙吩咐陆捕头将他带到跟前，一拍惊堂木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山子。速将你联合兴福谋害白孩之事从实招来。”
    小山子闻言，眼睛咕噜一转道：
    “大人说些什么，小的听不明白。如今我已离开乞丐窝，在吕府谋了一个好差事，为何要回去谋害白孩哥哥呢？”
    欧阳修见这个孩子年纪不大，却有着与年龄不一样的成熟与镇定，遂又追问道：
    “兴福言说是你指使他将蒙汗药下在白孩肉汤里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大人，那您可是冤枉我了。那日我是与他一包东西，只不过是强壮筋骨的补药罢了。想必是那兴福自己犯下错事，又怕大人责罚，便借故嫁祸与我吧。”
    “哦，那你与我一个他嫁祸与你的理由？”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去乾德县替少爷办事，不想却在那里遇到了兴福。我出于昔日之感情，便与了他一些银钱，又为他买了许多吃食。
    他见我衣着光鲜，便央告我替他在吕府谋件差事。想必是被我拒绝之后心生怨恨，故意为之。还请大人明察。”
    欧阳修见他伶牙俐齿，一时也问不出什么。遂一拍惊堂木道：
    “小山子，任你伶牙俐齿，怕也与四宝之死脱不了干系。待将你押回乾德县兴福当面对质，定见分晓。”
    言罢，又吩咐将吕府公子吕继祖带来问话。
    不想下人去转了一圈，却回报说他不在府内，正当欧阳修发怒之际，却见陆县尉扭着吕继祖来了：
    “大人，这个吕少爷妄图从后门出府，未想被属下逮个正着。”
    欧阳修瞥了他一眼，和颜悦色道：
    “吕公子，本官已下令府内之人不得擅自外出，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往何处呢？”
    “大人，此乃小人私事，恕不能实言奉告。”
    “哦，那好，本官尊重你的隐私。那咱换个话题，但不知你对牛头之死有何看法？”
    吕继祖闻言一愣，不知欧阳修所问何意，遂模棱两可地回道：
    “大人，我也不知他背地里竟犯下此等恶事，若是晓得，必去官府告发他。”
    “本官知你与牛头交情匪浅，不然也不会将他抬到吕府管家的位置。
    作为贵府的公子，能与一个下人在一起谈笑风生，推杯换盏，足见感情甚笃。缘何他死了，为何本官却未从你的脸上看到一丝悲伤之感呢？”
    “大人，牛管家死了，说小的无有悲伤是假的。然这份悲伤并不需要非表现在面上不是。再者他连杀三命，似此等样人，实在不值得本少爷为他悲伤。”
    “哦，你所言也不无道理。那我再问你，牛头家可是有何亲眷在世？”
    “回大人，据我所知，他上无高堂双亲，下无兄弟姐妹，亦无六亲眷属，只孤身一人。”
    “那他在你府里做管家，月俸多少？”
    “大人，我给他的月俸是纹银五十两。”
    “看来吕公子还是一个大方之人嘛。”
    “那是，毕竟牛头与我的交情已非一日，不是兄弟胜是兄弟。如今我发达了，必然要善待于他。”
    “既然你二人之间亲密无间，那他与月荷姑娘、白孩之间的纠葛，你便未闻到一丝风声么？”
    “大人，那是他的隐私，他不主动与我言说，我又怎好去主动打听呢？”
    欧阳修闻言，再次点点头道：
    “嗯，吕公子此言在理。那你昨日与他饮酒，可是饮的痛快？”
    “大人，我二人饮酒是否痛快，与牛管家自杀有何关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