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回 拜高僧怀川查端倪 堪现场…

    “小僧道明见过县令大人，这个还是由我来说与您听好了。
    事情是这样的，后日便是六月十九，恰逢一年一度的观音菩萨圣诞。各地香客早便云集于此，为的即是膜拜这镇寺之宝‘舍利木观音’。
    不独如此，近两月杭州阴雨不息，多条大小河流决堤，百姓受灾无数。
    故知州大人还要携诸臣僚前来礼拜观音大士，求其广开慈悲之门，堵住天窟。
    师父三令五申，要我等这几日倍加小心，昼夜轮流看护。今夜子时，正是两班弟子轮替之际，小僧便是其中之一。
    我记得非常清楚，临换岗前，那宝贝明明还在。待换完岗，未走出几步，便听里面的道悟师兄大叫一声不好。
    我冲进去一看，供桌上早已空空如也。我二人吓得连忙跑来向师父禀告。师父深觉兹事体大，当即派小僧前往县衙报案。这才惊扰了大人休息。”
    柳永闻听只有两日时间破案，不由眉头紧锁，头脑里快速闪过道明师父适才所言的画面。
    随即站起身道：
    “既然如此，可否请道明小师父带路，本官需要到现场勘查一番。”
    辩才大师闻言，面含愧色地言道：
    “贫僧本欲陪着大人一同前往查看，无奈前些日子身染恶疾。还请柳大人多多体谅才是。”
    洛怀川望着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辩才和尚，有关他的传说，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大师俗姓徐，名无象，法名元净。相传，其出生时，左肩上有肉瘤隆起，状若袈裟绦，八十一日后方才消失。
    想到此处，遂有心替他诊治一番。又因初次见面，恐有卖弄之嫌疑，想想又做罢了。
    前往大殿的路上，洛怀川便问道悟和尚：
    “小师父，我适才观大师时不时冷汗涔涔，但不知他所得何疾？又有何症状？”
    “哦，师父之前因在一处深穴中效法达摩祖师面壁求法，故而得了风湿痹证。
    自五月来，此地阴雨连绵，师父常觉双膝肿痛，行走不便，遂请来郎中诊治。
    谁知喝了他的汤药后，风湿之症倒是有所缓和。但常觉胸闷心悸，头脑晕痛，时而还伴有呕吐之症。
    因忙着筹办观音菩萨圣诞，故而一直拖着。施主这样问，可是有何不妥么？”
    洛怀川闻言，心下已大致明白其中之缘故。口里却言道：
    “在下只是随口一问，关心大师罢了。”
    道明点点头，指着一座巍峨庄严的大殿道：
    “即是这里了，柳大人，里面请。”
    柳永迈步走进殿内，见正前方的高台上，坐东朝西，供有一座鎏金的观音坐像。
    从造型上看，塑造十分精美。衣纹、叠饰流转自然，好似临风飘拂。妙相更是端丽圣雅，神韵洒脱。
    观音像前还有一个小台子，一看便是供奉镇寺之宝的所在。如今仅剩下一个空的水晶罩子。
    遂问道：“宝贝失窃后，这个罩子即是这个样子么？”
    值殿的沙弥道悟闻县令大人发问，恭敬回道：
    “大人，今夜小僧与师兄交接后，进来看到的即是这个样子了。”
    “哦，你们一班共有几人守护在此？”
    “回大人，一班四人，如今两班人皆在此地了。”
    柳永闻言，顿时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又问道：
    “事发之后，佛宝失窃之事还有谁知道？”
    “大人，除了我等及辩才大师外，也只有几位知晓了。”
    道明、道悟二人同时答道。
    “好，为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切记暂时对外封锁消息。”
    一旁的谢三见未从二人对话中听出个子午卯酉来，遂围着高台转了一圈。
    发现圣像背倚石壁，石壁上刻满了观音度人的故事。也即是说，这尊观音像只有三面可见。
    又掀开蒙在高台上的黄色绸缎，竟然是一整块大理石砌成的。不由皱紧眉头，抬头往观音像上方的屋梁上望去。
    柳永不明其意，那胳膊怼了一下洛怀川问道：
    “这位谢兄弟看着一副比你我还老道的样子，莫非之前也是官府中人？”
    洛怀川怕被谢三听到，当即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随即附在他耳边道：
    “不瞒七哥，他之前可是神偷宋四公的关门弟子，被我收服后，便留在了身边。
    前些日子轰动朝野的‘帽妖案’，多亏他出力擒贼，就连官家也赏了他一柄玉如意呢。”
    “哦，有他在，这案子便好破了。”
    言罢，对着谢三道：“谢兄弟可是发现了什么？”
    谢三正盯着房梁琢磨呢，闻柳永一问，扭头回道：
    “大人，小的想看看房梁上有何秘密，不知可否应允？”
    柳永闻言，抬手吩咐道明：“去，抬一架梯子过来。”
    殊料谢三却摆摆手，径直来到旁边的大柱子旁，将身子往上一贴。
    顿时像只壁虎一样，黏在了上面，一眨眼额功夫，竟到了屋梁上。
    谢三闪目一望，见所有的椽子皆满是灰尘。观音像头顶的那根上，甚至还结了一个大大的蜘蛛网。
    显然，那个盗宝贼也并非从此处下手的。遂沉吟半晌，悄无声息的飞身跃了下来。
    这一幕简直看得在场所有人无不目瞪口呆，柳永拍着他的肩膀道：
    “行啊，谢兄弟，想不到你轻功竟如此了得。
    有你助本官一臂之力，想必这起盗报案之真相很快即会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