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坏了规矩

    满地银！
    赌瓷的另一个玩法。
    限时在满地的碎瓷片中找出真瓷片，片数多者胜出。
    满地银准确的名字应该叫“满地莹”，碎得一地晶莹嘛，行里人讨个吉利，就说成了“满地银。”
    我目光冰冷的盯着脸上有一颗痣的胖子道：“接了，但赌注得说一说！”
    胖子舔了舔嘴唇，目露凶光的盯着我说道：“赌两根手指敢不敢？”
    老板娘这时候终于看不下去怒斥道：“胖子，你过分了啊。”
    旁边的各位大哥纷纷劝我。
    “兄弟，这胖子是在激你呢，算了。”
    “是啊兄弟，人家是庄家，哪有胳膊拧过大腿的，年轻人不要太过气盛了。”
    “兄弟，君子不立危墙，你这么好的天赋和他计较个啥，赶紧走吧。”
    “……”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冲着我起哄。
    “和他赌，我命由我不由天。”
    “前怕狼后怕虎，要想辉煌拿命赌，兄弟赢了就是你剁他手指，干他！”
    “对，人善被人欺，有事不要虚，兄弟和他赌。”
    胖子凶厉的看着我，有些急不可耐的道：“怎么，刚不是挺硬气的吗，这下不敢赌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道：“撒银吧！”
    胖子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从摊子后面揪出一个大麻皮口袋，直接提着口袋屁股一倒。
    哗啦啦！
    满地的碎瓷片顿时铺满了整个摊子前的位置。
    两分钟时间？
    胖子挑衅的道。
    我看了看地上的碎瓷道：“一分钟吧。”
    “开始。”
    胖子一说完立马就蹲了下去，我也紧随其后蹲在了地上。
    不过这仅仅对于普通人来说而已。
    万变不离其宗，还是胎骨。
    尤其是像满地银这种赌瓷局，瓷器身上的釉衣纹理几乎已经无法去辨认。
    最快的方法就是从胎骨上去识别，因为不管一件瓷器碎成八瓣还是五瓣，它胎骨的厚薄浑厚是守恒的。
    我没有着急去找真瓷片，而是仔细扫了一遍地上的碎片后，才像小鸡啄米一般的快速捡起来。
    “捡得再多不是真的也没有用的，等死吧，小子！”
    胖子讥笑一声，低头一片一片的扒拉寻找起来。
    我却没有管他，不停的将捡出来的瓷片丢进旁边的计数盆里。
    “兄弟，你这也太快了吧，到底有把握没哦。”
    “别人都是用找，你这直接用捡，待会儿检验的时候，假瓷片是无效的！”
    “兄弟，两根手指头啊，不可儿戏，还是慎重一点吧！”
    “……”
    摊子前围观的各位大哥又开始按捺不住了。
    我低着头快速拾捡着，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他们。
    时间到！
    很快一分钟时间圆满结束。
    我和胖子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的计数盆里差不多大半盆，反观胖子就有些可怜兮兮了。
    他的计数盆里只有肉眼可见的稀疏十几片。
    可胖子却一点儿也不慌，反而脸色狠厉的讥讽着我道：“真的才作数……刀我立马就准备。”
    一边的老板娘把两个计数盆拿到旁边，让围观的众人一起见证验“银”。
    “十八片，无一假片！”
    很快胖子捡出来的“银”，就被统计了出来。
    胖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出摊子。
    很快就提了一把剁骨刀回来，他拿着剁骨刀在摊子后面冲着我比划着。
    那意思已经把我看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
    而我捡的“银”，还在计数验证中。
    “整整，九十七片！”
    “九十七片，全部有效！”
    “九十七片都是银……小兄弟胜了！”
    “太厉害，这个是真厉害……”
    “……”
    我的结果很快也出来了。
    听着大家的议论我没有太多的意外，而胖子却有些不淡定了。
    他凶厉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慌乱。
    转头看了眼老板娘，在老板娘点头确认这个结果后，他彻底的慌了。
    汗水开始八颗八颗的往下淌。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胖子有些颤抖的跑到旁边，亲自验证了起来。
    越往后验证，他脸上的汗水流得越快，身子也抖得越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不甘心的验证完最后一块瓷片后，彻底的瘫软在了地上，面如土色，一脸绝望。
    “胖子，你刚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怂了！”
    “对啊，两根手指而已，男人一口唾沫一颗钉，玩得起就要输得起。”
    “胖子，规矩可不能坏啊，你要是今儿坏了规矩，从今以后在瓷行就不是两根手指的事了。”
    “……”
    旁边的各位大哥看胖子这副模样，纷纷替我说起了话。
    “胖子，愿赌服输，站起来！”
    老板娘冲着瘫软在地上的胖子厉声喝道。
    后者很不情愿的起身，眼神凶厉不甘的看了我一眼，缓缓朝着我走来。
    而我“唰”的一声，提起了他不知从哪里拿来却又扔在摊子上的剁骨刀。
    “兄弟，不是，大哥，爷！您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次，我家里娃儿还小，我没了两根手指不好找工作……”
    我提着剁骨刀离胖子只有半步距离的时候，胖子还是开口认怂了。
    满脸的横肉抖动着，眼里已经没有了凶光，更多的是不甘和求饶。
    我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如果，此时、此刻……
    输的是我……
    我手中现在提着的这把剁骨刀，恐怕早就已经剁下了我的两根手指，骨肉分离，血沫横飞。
    我没有说一句话，眼神冰冷的朝着胖子走近了些。
    “爷，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娃儿真的还小！”
    胖子忽然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道：“规矩不能坏，伸手吧。”
    胖子抬起眼看了看我，不甘求饶的眼神反而又被十分的凶厉和仇恨取代。
    胖子满脸的横肉抖动着，咬着后槽牙瞪着我道：“妈的，来吧！”
    说完，直接将左手压在了摊子外边的坎子上。
    “铛……”
    我提着剁骨刀，高高扬起，狠狠斩下。
    刀到指落，骨肉分离，血水四溅。
    摊子前响起了胖子一声惨绝人寰的痛呼声。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胖子要是一直狠到底还行，可惜落了下层。”
    “是啊……”
    “这小兄弟，天赋极高，手段也如此厉害，前程似锦呐！”
    “不可限量，不可限量……”
    旁边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剁手指的赌局，更是吸引了不少新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