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出击

    另一边，确定了日军援兵已经进入预设战场之后，林一凡当即下令龙立天领兵出击。繁昌县段长江北岸，顿时奋起，埋伏其中的飞虎特战队和独立师二团很快出动。
    很快，国军的前锋就和日军派往河谷警戒侦察的哨兵混战在了一起。两边加起来一共有几十人，都是骑兵，此时正在相互追逐躲避，不是在背后朝着对方开枪，就是冲锋抵近，企图白刃相交，带起了滚滚烟尘。
    这些原本不过是打算往河谷里面溜一圈，走个过场，完成任务的日军骑兵看到突然出现的大队国军兵马，很明显吓了一跳，等他们退到主力附近之后，又恢复了勇么，和接应的士兵一起，迎着这些追击而来的国军骑兵反攻而去。
    而且，龙立天一早就算计好了，完全没有投入足够的骑兵，这部分骑兵都是原本大别山招安的土匪们培养起来的，这些反击的日军骑兵一下子就取得了预料之中的突破。
    而后方的日军主力看到突然出现的国军骑兵连连败退，很明显已经方寸大乱，此时正自得意满地调整兵马应战。
    在骑兵的掩护之下，原本就早有准备的独立师二团明显占据了先机，两侧山腰茂密的树林中，数千名国军士兵组成的伏击队伍，正严阵以待。
    他们小心翼翼地藏身在山腰上新挖的战壕和一些坑洞，石块等天然掩体后，准备着对追击他们而来的日军进行猛烈的打击。
    连连败退的国军骑兵越过山坡，然后冲下丘陵，“逃”到了了河谷处的缓坡平野上，正一步步地将日军往真正的战场上引。
    “利刃特战队”的狙击手王志趴在东面山腰北麓，机枪阵地附近的一个山坡高埠上，面前一丛低矮的灌木把他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狙击枪的枪管从杂草灌木杂生的枝桠中伸出。
    透过瞄准镜，他看到十几个鬼子骑兵正在奋力追击，其后是上百个穿着黄色军服的小鬼子正在朝着山间快速推进，他们的身后是连绵不断的日军队伍。
    很快，王志就锁定了一个瘦瘦高高，骑着马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军官，瞄准镜里面，那人的脑袋清晰可见。
    “砰！”
    一颗狙击枪子弹从枪膛中射出，刺耳的枪响高调地在空旷的山间响起。同时，一团血雾从被王志盯上的那个日军军官脑袋中“嘭”的一声喷出。
    “轰，轰，轰轰轰——”
    以王志的枪声为信号，下一刻，炮兵阵地上的十二具掷弹筒一齐发射出炮弹，十二颗威力巨大的炮弹呼啸着砸进了刚刚被枪声惊到，为之一顿的日军队伍中。
    震耳欲聋的炮轰声中，战马发出疯狂的嘶鸣，十几个鬼子被炸得身体飞起，肢体碎裂，惨叫惊呼声此起彼伏，同时还夹杂着残肢断骸跟着哗哗作响的土花重重摔落地面的声音。
    反应不及的日军失去了利用地形阻击国军，将后者堵在河谷之中的机会，川岛正雄这时候也意识到了局势不对，自己很明显中了国军的埋伏。
    他是看不起中国人，但不是没脑子，这个时候也没了刚刚的志得意满，而是立即下令大军准备迎战。
    炮弹从国军藏身地方倾泻而出，队伍里的日军士兵们乱作一团，纷纷惊叫，哀嚎着四散奔逃，炮弹爆炸的冲击波迅速扩散，周围所有的鬼子顷刻间化成了破破烂烂的血肉碎块，鲜血四溅。
    日军的“趁胜追击”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硬生生截断之后，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紧接着就被一轮又一轮的炮弹从天而降，当头砸下。
    山间从近到远，从日军的前锋到中军，皆是火光冲天，一炸一大片，近百个鬼子被炸成了断肢残臂，山道中血肉横飞。
    炮火交织成一片火海，日军士兵们纷纷倒下，国军士兵们紧紧抓住了战机，一个个装了树枝杂草，用来遮挡机枪，掩护阵地的伪装物被推开。
    刹那间，十二挺重机枪，二十挺挺轻机枪，十二具掷弹筒，还有数不清的三八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射向被炸得一团乱的日军。
    “哒，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砰砰——”
    日军士兵们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躲避，最前方的几十个日军瞬间就被密集的火力网盖了进去，子弹轻而易举地撕碎他们的身体和血肉，把他们打成浑身喷血的血葫芦，无数的碎块烂肉四处飞溅。
    “八嘎！这是支那人的圈套！”
    “埋伏！有埋伏！”
    “掩护，散开躲避！杀叽叽！杀叽叽！”
    鬼子们惊慌失措，大声尖锐的喊叫着，惊恐地四处寻找着可以躲避的掩体，许多日军试图利用地形和树木作为掩护，然而，国军的炮火异常猛烈，几乎要将整个平野夷为平地。
    而且，他们躲避的速度又怎么会有子弹飞得迅速呢？
    在国军士兵疯狂的攻势下，依旧不断地有日军被致命的子弹射中，砰然倒在血泊之中，满地的鲜血开始在山路中汇聚，空么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刺鼻血腥味。
    “砰，砰，砰……”
    在机枪阵地疯狂扫射的同时，王志和两外三个“飞虎特战队”的狙击手也在不同的方向，分别朝鬼子队伍射出一发发一击毙命的子弹，专门点射那些反应快速，已经找好掩体趴下，正在开枪还击的日军精锐。
    遭到了国军密集的掷弹筒轰炸和机枪扫射的日军前锋防线，这个时候几乎已经全盘奔溃了，这一线日军人数本来就不多，即使他们顽强的反击，试图打开一条逃生之路，但局势依旧无法逆转，他们已经没有活路了！
    “骑兵上！杀叽叽！杀叽叽！”川岛正雄目眦欲裂，尖声狂喊道，日军后方的两支骑兵中队只能策马迎战。
    与此同时，国军这边的一个骑兵团也随即出战，这是薛岳从湘西带来的骑兵，坐骑是大名鼎鼎的利川马。
    “轰！！！”
    两股骑兵在长江北岸的河谷缓坡和平野上迎面对撞，两边的战马都同时爆发出了惨烈的嘶鸣吼叫声，马背上的骑兵更是喊杀声震天。
    在不适合机械化部队行动的战场上，骑兵的机动和突破作用还是非常可观的，两军阵前迎面对撞的战马无不声嘶力竭。
    那些躲闪不及，或者是根本就无处可躲的战马被撞倒在地，然后又被前赴后继，源源不断而来的战马肆意践踏，惨不忍睹。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两军前排交错而过，无数战马在这个过程中被撞倒撞飞，马背上的骑兵们更是腾空翻滚，然后在惊恐呼嚎中重重坠落马下，大部分都在命丧于紧接着践踏而来的马蹄之下。
    这个时候，别说是日军那个混乱的骑兵方阵了，便是国军的骑兵营，大部分战马在对撞的那一刻，都下意识地选择了躲避。
    这是动物天性，再多的训练也无法绝对避免。但训练有素的骑兵营与毫无章法的骑兵群相比，优势就在于偏也是偏到同一边去，就如同射不准的枪一样。
    而且，战马不受控制，马背上的国军骑兵，就全都是训练有素，他们死死盯着面前的鬼子，一面降低自己的身形，一面迅速调整枪口瞄准。
    国军骑兵的枪口并非是对准其上的日军骑兵的，而是对准他们胯下狂奔的战马。
    战马的体型较大，即使是在极速运动中也很容易被打中，被子弹击中后的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声，疯狂地挣动了起来，将背上的日军骑兵毫不留情地甩到了地上，无数身影朝后翻去，哀嚎着死去。
    就算有个别日军骑兵反应灵敏，调转马头闪躲开面前的攻击，也不过是迎面撞上了另外一个枪口罢了。面对国军密集的骑兵阵列，日军骑兵们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
    不过，还是有不少日军骑兵巧妙控制住了胯下的战马，然后挥舞着手中的上了刺刀的枪杆，攻击迎面冲来的国军骑兵。
    但是更多散到两翼，甚至是反击不及的日军骑兵使得他们这些勇士不得不同时面对数个枪口的冲击，而他们就算是再武勇，也躲不开数颗子弹的攻击。
    而这个过程，往往只有一眨眼的时间，在高速冲锋的骑兵中，根本就是转瞬即到，那些被掉落马下的身影，也只是在国军骑兵眼中一闪而过罢了。
    又是一轮人仰马翻的冲击，国军以极小的损失击溃了面前的日军骑兵群，三轮前所未有的冲击使得日军骑兵群原本就松散的阵型一片大乱，国军骑兵横扫而过的地方，一片狼藉，满地都是人马的残肢断臂。
    在这样高速的冲击对撞中，日军无法进行调整，随军冲锋的各级军官也纷纷被冲散，他们不是被裹挟着散到两翼，就是在混乱中相互挤压推搡，动弹不得，直接被穿插而来的国军骑兵收割。
    整个日军骑兵群几乎是失去了指挥。
    而这个时候，国军的第二个骑兵营紧接而至，他们依旧保持着严整的冲锋，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不需要任何复杂的战术动作，就是借着战马冲击的力量，平举武器，再轻轻一挑或一挥，在两军交错之间，便足以完成挑刺，砍杀的任务。
    于是乎，经过三轮冲击，面对已经近乎失去了反击能力的日军骑兵群，国军骑兵营再度横扫而过的时候，轻易间就带起了无数小鬼子的残肢断臂，还有他们的头盔兵器，也伴随着喷射而出的血雨一起抛撒向了半空。
    而如此对冲，国军也还是免不得有所损失的，骑兵营再强，也得受重力约束，那当然也会被惯性反作用。第二骑兵营中，就有好几名首当其冲的国军骑兵便被强大的惯性掀翻，不受控制地朝着面前的日军骑兵群砸去。
    如此冲击之下，自身的损伤确实是不可避免的，第四排充当骠骑兵的散兵线，并不能完成扩大战果，最大限度杀伤日军的目的，更不要说他们还得牵制散到两翼的日军骑兵，以免他们发动突袭了。
    所以，林一凡特意交代龙立天安排了第三个骑兵营，一来是以防万一，可以作为后备军，二来，也是最重要的。
    这个兵力上只有前者三分一，同排每个骑兵之间的间距要大一倍还多，前后排之间错位排列的第二阵，就是要无差别猎杀溃不成军的日军骑兵了。
    日军的骑兵群虽然纵深要大很多，但前后速度不一，在冲锋的过程中也有很多空隙，特别是前排受到冲击之后，后排已经开始减速。
    这其中的间隙就使得日军骑兵很大一部分没有在战场上发挥出作用，反而是在减速分神的过程中，又被冲来的国军骑兵冲杀搅乱。
    在第二阵三排骑墙，数十匹战马的冲击下，那些已经乱作一团的日军骑兵成排倒下，很快就被淹没在了骑兵群中。
    国军密集重合的骑兵阵型使得他们几乎无一幸免，便是一些漏网之鱼，也很快会被第四排的国军骑兵收割。
    曾经不可一世，让中国军队焦头烂额的日军骑兵被打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就如同被狂风暴雨席卷而过一般，只剩下一地狼藉!
    恐惧，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这些日军中迅速蔓延，此时已经没人还有战心！
    与此同时，国军炮兵阵地上的迫击炮手再次找准位置，调整好了迫击炮的角度，然后瞄准日军主力的几个集结点开始发射。
    在这样的地形中，迫击炮的火力十分凶猛，破坏力极强，可以很轻松的摧毁坚固土木或者砖石结构的防御工事，更别说如今国军拿来轰炸的是山间只能依靠地形和树木遮蔽的日军了。
    “轰，轰，轰，轰轰轰！”
    十二门迫击炮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声，炮口绽放出绚丽的火光，高速旋转的炮弹呼啸着冲出炮筒，狠狠地砸向前方。
    威力巨大的炮弹坠入大地，日军阵地上成了一片冲天火海，一团团冲腾而起的火球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凄厉的哀嚎和惨叫震耳欲聋，冲击波横扫起无数的残肢断臂和破碎枪支，锋利的炮弹碎片毫不留情地摧毁着周围的一切肉体凡胎。
    日军原本借着前面士兵的人肉盾牌，好不容易在山道上勉强建立起来的轻机枪阵地，不过朝着国军阵地开火反击了一小会儿，就再次被国军猛烈的炮火摧毁了，因为日军此次是在崎岖的山地中急速行军，并没有多少沉重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等重型武器，如今只能陷入被动挨打却无能为力的局面了。
    爆炸的余波卷起山间一片飞沙走石，山路上铺满了凌乱而残缺的日军尸体，泥土和石块上洒满了黑红的鲜血，歪倒的树木杂草上挂满了破碎的残肢肉块，满目疮痍中看不见一具完整的尸首。
    “轰隆隆”的炮声延绵不绝，激烈的枪战还在继续，硝烟弥漫，弹片飞溅，惨不忍睹。
    日军阵地上死伤遍野，他们第一次感受到国军如此凶猛的火力压制，对面火炮的轰鸣，机枪的咆哮，无一不在鞭打着他们的心理防线，鬼子们心中愈发感到绝望和恐惧，然而他们却无法撤退，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川岛正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迸发出了一股无以言喻的巨大惊恐，亲眼目睹了前方军队被炮轰和枪击的惨烈景象，他心里再也不敢轻视国军了，可这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吃。
    一旁的手下立花勇之助此时此刻，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赶忙对着川岛正雄劝道：“大佐阁下，支那人的火力太猛了，明显是早所准备，引咱们入套的，我们是否先要立刻撤退？”
    “八嘎雅鹿！”川岛正雄怒骂一声，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东面突然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原来是一支国军部队迂回，从侧面发起突袭。
    “哒，哒哒，哒哒哒……”
    国军士兵们么势汹汹，子弹泼水一般地扫向前面的日军士兵，把最面前那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日军打得浑身上下全是血窟窿，当场死绝。
    不过，日军经过前面一轮的狂轰滥炸之后，此时的反应已经变得快了很多，他们发现被突袭之后，迅速卧倒在地上，连连开枪还击。
    国军士兵们火力全开地快速突进，直接踩在日军尸体上猛烈扫射，打得鬼子一边胡乱的朝前方射击，一边惊恐地不断后退。
    很快，在国军的两面夹击，以及骑兵近乎死绝的败势之下，日军再也支撑不住，开始节节败退，国军的炮火甚至波及到了日军队伍的最后方。
    在炮火的轰炸下，川岛正雄原本一直强撑着的那最后一口么，也最终撑不住了，整个人都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这个时候，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害怕和绝望了，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逃命！
    整个日军队伍也全都被国军打怕了，原本一千七八百士兵的队伍仅剩下五六百人，死伤过半，几乎已经没了战力可言，就连撤退都撤得异常慌乱，
    要知道，几乎所有人，都是怕死的，小鬼子也一样，只不过他们此前都以为自己最后能赢，所以十分拼命，现在这种心理支撑断绝了，一个个自然都争先恐后地抢着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