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攻破广州城

    国军前锋部队在珠江南岸停下，与此同时，南门以西的珠江上游，数十艘小舰艇开始被放下，上面都是两广新建海军中水性极好的赣江老兵。
    在他们精准地操控下，这些新型小舰艇如同一条条灵活的水蛇，巧妙地穿梭在江面上。舰艇的炮口骤然喷出一团火球，炮弹精准地击中了水门，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水面瞬间被烈焰染红。
    珠江在广州城城南宽窄不一，但便是最窄的地方，也足足有三十多米，国军要想成功渡过这几十米，甚至近百米长的江面抵达北岸，必须依靠这些小舰艇，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珠江距离城墙只有五六百米左右，有的地方甚至只有两百多米，城头上的大小火炮在这样的距离内，很难充分施展火力，特别是那些弹道平直的山炮，城下根本就是它们的射击死角。
    毕竟，舰艇上并没有多少士兵，士兵们大都是靠着北岸一侧潜游了过来，日军短时间内根本没有想到阻击的办法。
    而且，南面的两个城门都已经被堆砌的砖石堵住了，城头上的日军一旦缒城而下，就几乎不可能有活着撤回去的可能。
    珠江南岸的那上干名国军步兵，机枪手可不是吃素的，身后更有成百上干的援军可以随时支援，但日军就没有多少人能缒城而下阻击了。
    城头上，看到城下江面泛起了几十艘小舰艇，惊慌的日伪军们连声大叫，纷纷开枪和火炮打击江面。
    只是，最终的效果根本一言难尽，几十艘小舰艇，只有七八艘被打中，掀翻进了水里，其余的很快就被新海军士兵机动灵活地操纵着到了指定的位置。
    “轰轰轰！轰隆隆！”
    双方都不甘示弱，接连射出数发炮弹，直直砸向对方，日军炮弹爆炸激起的江水如同暴雨般劈头而下。
    四处袭来的弹片在舰身上铿然作响，威力巨大的弹片轻而易举地撕裂小舰艇薄薄的护甲，顿时多出破裂，而城头上的日军同样不时有人中弹摔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借着火炮的掩护，原本跟在前锋后面的壕桥也随即从提前预留的通道中穿过，开始往江面上架。
    这些壕桥都是军中的工兵根据侦察兵提前传回的情报和实地考察，特别打造的。前中后各带着两个轮子，长长的厚木板加上树干作为支撑，以防止架桥的时候木板受力不均变形
    不过，因为国军并不打算填壕，上面并没有堆放土石包，而是桥头那里特别挂上了几个铁钩，可以挂在小舰艇船舷舷壁上，然后岸上和江中两边一起发力，将壕桥架上珠江北岸。
    而在这个过程中，小舰艇中压舱的土石袋，甚至是多余出来的小舰艇本身，都可以作为士兵们的掩护。
    望着不远处高大的城墙，炮兵营营长用手中的望远镜目不转睛地观察城墙上的每一个细节，指挥着炮兵精确地调整每门火炮的仰角、方向，密集的炮阵整齐布置，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火力屏障，为前锋部队的进攻保驾护航。
    “准备好，开火！”营长的一声令下，整个炮阵齐刷刷地调整好角度，等待发射。
    炮手们顿时动作如风，重炮的巨大炮管缓缓仰起，吼声般的轰鸣震耳欲聋，弥漫在炮阵周围的硝烟被风吹散，露出一群紧张而严谨的面孔。
    紧接着，一连串的火光喷薄而出，炮弹呼啸着划破空气，直奔城墙而去，尽管城墙上的日军早有防备。
    然而，面对这种规模的炮击，他们也只能无奈地躲避在城墙后，祈祷着“天照大神”保佑自己不要被炮弹正中目标。
    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华丽的弧线，接连爆炸，城墙上溅起的炮焰如同绚烂的烟花，随着炮声震耳欲聋的回响，有一段城墙接连被数颗炮弹击中，石块飞溅，烟尘弥漫。
    城头上的日军在国军炮火的猛烈反击下，攻势锐减，这使得江中的行动并没有因为日军的打击而失速，南面的第一座壕桥很快架上了北岸。
    这个时候，原本浮在周围的几艘小舰艇也随即被海军士兵开到了岸边，上面的土石袋旋即被搬到了壕桥前面轮子的后方，以稳固上岸的壕桥。
    与此同时，国军的第二轮炮击也开始了，炮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城墙上的日军只能瑟缩在墙体之后，但仍有不少人被炮弹的碎片击伤，硝烟弥漫，战场变得混沌不堪。
    随着西面第一架壕桥架起，第二架壕桥也很快成功上岸，南岸的士兵们开始从壕桥上通过。而城头上的日军见状，果然上当，很快往南门附近调集士兵和武器，准备扫射国军。
    广州城南面的珠江江面上，近二十架壕桥被架起，三队进攻的国军士兵都很快渡河，并陆续来到了真正的护城河边上。
    这里距离广州城城墙只有二十多步的距离，为了防止误伤，南岸炮兵营的火炮口都调转了方向，开始攻击三个重点进攻地方的中间地带，以防城墙上的日军相互支援。
    城头上的日军机枪手没了火炮的威胁，随即朝着城下的国军士兵射击，城下不少国军被子弹射中，失去了战斗力。
    而城头的日军和砖石也是被国军的火力打得碎石横飞。这个距离内，双方的交战十分激烈，国军依靠着人数优势，依然占据着上风，
    日军在城墙下挖的护城河只有七八米多宽，比起刚刚的珠江江面，根本就是无足挂齿，一辆辆简易版的过壕桥迅速被架上，国军士兵很快就冲了过去，还有不少士兵扛着炸药包跟着后面。
    而且，只要过了这条护城河，城头上的日军再想攻击到他们，就得从墙垛探出身子，在国军猛烈的火力压制之下，他们将会承受巨大的损失。
    林一凡看着中路城墙下，前锋部队已经快要冲到城墙根了，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刘
    长风见状，随即说道：“水洞附近长期被流水侵蚀，刚刚又已经被炮弹轰松，外层的不少砖石应该都已经垮塌了，只要挖开一点，再用手雷一炸，到时候塞炸药包进去，一定能把城墙炸垮。”
    “小鬼子现在被打得抬不起头，短时间内应该还反应不过来，但他们不会毫无准备，告诉弟兄们，一定要快，否则上面一扔炸弹下来，咱们的损失很更大。”林一凡一面点头，一面命令道。
    “是！”刘长风立刻接下命令，然后立即安排通讯兵去传达命令。
    如今一切都还在计划之内，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就能登上城墙了。两军之间的对射虽然激烈，但是伤亡终归是日军比较大，国军的伤亡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此时的广州城墙根下，国军士兵们正拿着工兵铲奋力挖掘墙根，他们要在墙根挖出一个个洞坑，然后把炸药包放进去。
    但是，广州城的城墙实在是太厚实了，炮弹难以在短时间内炸塌，为了尽快破城，国军打算上下一起发力。
    墙根外围的砖石很快被他们挖开，但是再往里面，因为还堆砌着一层山石，而广州城城墙的墙体近七米高，几十年来已经压得很紧，国军士兵们只能挖开一个大洞，然后往里塞进一个个炸药包来炸。
    与此同时，也有一些水手出身的强壮士兵摸到了水洞里面，他们提前在水洞两边的洞壁上一点一点凿好了许多凹槽，等待下一批抬着炸药包的士兵可以往里面塞炸药。
    片刻之后，福清城南面城墙水洞附近的墙根下，发出了好几声闷雷般的爆炸，灰黄色的尘土翻滚而起，整个地面都微微有些颤动，城墙上更是传出了密集的碎石垮塌声，而水洞里面新砌起来的砖墙也被挖矿用的炸药炸塌。
    随即，徐小五亲自带队，掩护着两小队携带着炸药包的士兵迅速推进，车里除了几个他们需要趁着日军还没从刚刚的爆炸中缓过来，迅速将一个个炸药包推进水洞里面。
    徐小五大吼着指挥手下的士兵们，他们传递命令使用的是暗语，表面上是让士兵快挖墙根，以此误导城墙上日军的行动。
    这些国军士兵在此之前已经模拟训练了多次，行动的速度很快，他们迅速穿过了飞扬的尘土，冲到了被炸开了一小块的墙根边上。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直接顶在了城墙上，而是侧着靠了上去，将炸药包对准了水洞。
    墙根下的尘土慢慢散去，林一凡从望远镜中看到了模糊的人影，他们正在忙不停地往水洞里塞进炸药包，另一边，还有几队士兵在火力掩护下在挖墙根，吸引城墙上其他日军士兵的注意力。
    “比这几天模拟的时候要慢许多啊，到时候问清楚是什么问题，这个法子今后攻其他城池的时候可能还要用。”林一凡又对着身后的几个参谋吩咐道。
    一众参谋和刘长风同时掏出了小本子记下，前者是本职，后者则是积极的主动学习。
    “城头上的鬼子一直在往下扔石块，弟兄们随时有生死危险，还是和模拟的时候不同。”一个参谋当即出言道。
    “不过，总长放心，压阵的都是三十七军的精锐，水手当兵之前也全都是江西的老渔民了，他们很快便能完成任务。”
    “‘怕’这个问题可能是避免不了的，枪炮声那么密集，没有内心是真的不怕死的，怎么可能会不受影响？”
    林一凡还在举着望远镜看墙根，水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赤身的士兵，然后便是边上装满火药的炸药包开始了移动。
    “最重要的，还是流程，想办法去优化流程，缩短操作的时间，特别是那些可以同时进行的事情。”
    “总长所言极是，这些都是一支优秀的部队需要具备的素质。”另一个参谋赶紧接话，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我想起了总长刚刚所说的改良工具，突然想到，若是今后要经常挖墙根，或许可以让军工厂专门设计出一些造墙壁的工具，铲子挖土还可以，但是凿墙根，却不大合适。”
    林一凡闻言，放下了望远镜，对这个爱好举一反三的参谋笑了笑道：“确实该是如此，做好记录，此战结束之后，在战后总结会议中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一番。”
    “是，总长！”这个参谋意见被采纳，心中颇为振奋，当即应道。
    几人说话间，水洞里面已经架好了一个结实的平台，足以支撑得住两个装满火药的大型炸药包，然后，水洞附近随即跑出了许多赤身的新海军士兵。
    其他地方正在同时进攻的国军士兵声势很大，成功吸引了城墙上日军士兵的大部分注意力，这使得他们这支真正的破城主力受到的攻击并不算大。
    而就在他们刚刚架好支撑平台，搬运炸药包的同时，城墙上的日军冒着护城河边上国军机枪手的机枪扫射，朝城下扔下了大量的手雷。
    不过，还有的日军士兵不太敢扔手雷，担心手一抖，位置偏了之后，把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墙给炸豁口了，还倒下了许多油料和火瓶，墙根许多地方都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一些挖墙的国军士兵被火势侵扰，不得不提前撤出，还有的不慎被烧成了火人，哀嚎大叫着冲出。
    日军面对国军猛烈的攻势，应对得十分娴熟老练，国军也同样是准备充足，若是无法炸塌城墙，双方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耗战就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了。
    很快，得到了徐小五等人发出的信号之后，国军主力部队立即传出了一阵识别度极高的军号声，各部国军当即加大了攻击的力度，机枪火炮纷纷射出，打得墙头上的日军士兵根本不敢冒头出来。
    那些原本正在城墙下作业的国军士兵收到撤退的信号之后，也立马开始了撤离。
    其实，从墙头上的日军扔下石块和油料，熊熊大火燃起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巴不得撤退的指令了，只是严苛的军律又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中，没人敢抱着侥幸心理临阵退缩。
    城头上的日军士兵在国军一轮猛烈的打击之后，也随即从各个墙垛上探出头来反击，他们看到国军士兵正在不断撤退，以为对方知难而退撤兵了，一时间士气高涨，一个个都反击得十分卖力。
    数百名国军士兵很快从城墙下撤出，虽然有掩护，但背对着城墙上的日军，被对方居高临下射击，尖锐的弹道划破空气，子弹在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这些撤退的国军还是付出了数十人的伤亡。
    而等到墙根下的国军士兵悉数撤出之后，水洞附近的士兵们也借着掩护，纷纷往东面方向撤去。
    与此同时，原本沉寂得国军炮兵阵地上，突然又爆发了一阵地动山摇般的轰响，数十颗炮弹在还未散去的白烟中突然飞出，然后密密麻麻涌向了南门和东门中间水洞的一段城墙之上。
    眨眼间，原本就已经被浓烟尘土笼罩的水洞一段城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焰腾空而起，被炮弹接连集中的墙垛墙垣顿时碎石纷飞。
    这些碎石高高抛起之后，又如同雨点一般落到了水洞的江面和护城河之上，发出了“咚咚咚”的剧烈水花声。
    而就在这个城墙段上的日军士兵惊慌大叫，不知所措，其他城墙段的日军也根本就是已经看呆的时候，两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就在这个日军完全猝不及防的时候，陡然爆发。
    紧接着城墙根部的一个个炸药包，引线终于燃烧到底，炸药包发出野兽的怒吼，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中释放出来，犹如愤怒的野兽，朝着城墙猛冲而上。
    “轰！轰轰！轰隆隆！”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炸药包爆炸的巨响不断响彻天空，虽然城墙已经被日军紧急加固过了，但依然抵抗不住如此多炸药包的威力。
    城墙在炸药包的威力下开始不住地震动，砖石崩塌，城门破裂，火焰熊熊燃起，浓烟滚滚冒出，城墙上的日军不断发出绝望之极的哀嚎惨叫声。
    砖石崩塌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城墙根部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痕，砖石在爆炸中不断破碎掉落。
    如此打击，水洞之上的那段城墙此时再也支撑不住，宛如一个疲惫的巨人无法再支撑自己的重量，在日军的惊叫声和混乱声中开始倾塌，轰隆隆倒下了一大段，浓重的灰尘翻江倒海般升腾而起，很快笼罩住了一大段城墙。
    “弟兄们，冲啊！杀鬼子！”
    “冲啊！杀鬼子！杀鬼子！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冲上去杀光鬼子，杀光鬼子！“
    潮水一般的国军士兵开始朝着垮塌段城墙涌去，他们一边火力全开，一边亢奋地大声嘶喊着，每个人的声音里都充满了高昂的士气，他们丝毫不惧鬼子的枪弹，一路朝着滚滚浓烟猛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