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别山枪神

    但这种不安和猜想很快就结束了，随着“铿锵”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大院之内，众人惊叹不已地看着擂台上已分的胜负，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王五惊慌中脚步大乱，连连后退，他看着胸口被划破的衣服，表情突然变得异常惊恐。现在，他已经很清楚林一凡的本事了，对方如果想要杀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林一凡的速度到底有多快，没人能比身在其中的王五有更深刻的感受。要知道，速度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大的优势，他永远能在对手行动之前就把手中的刀插进对方的心脏，十几年来从未遇到过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
    而对面的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王五不过是刚刚挥出第一刀，被躲开之后还来不及有下一步的动作，林一凡的刀已然飞到了他的面前，如果他的反应再迟钝那么一点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很显然是因为林一凡无意伤他的性命，否则不会直接在他衣服上画了一个圈，让他在兄弟们面前露出了心窝，也仅仅只是露出了心窝子，上面甚至没被伤到分毫。
    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炫技，是睥睨一切的强者，是杀你如杀鸡的霸气！
    这个时候，王五再看向林一凡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不少畏惧和惊骇，以及十分的佩服，习武之人，从来都是慕强的，如果真的碰上了实力在自己之上的人，他们更多的时候是甘拜下风，而非继续无脑挑衅。
    毕竟，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想死很容易，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愿意这样冤枉的，毫无意义地死去！
    王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朝着林一凡拱手抱拳，恭敬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林兄弟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了，在下输得心服口服，也任杀任剐！”
    “五当家真的输了！”
    “恁娘的，这人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居然能这么快，五当家都比不上？”
    “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五当家的心窝子都要被人剐下来了，这家伙怎么会如此强？”
    “……”
    擂台周边围观的土匪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惊叹不已，甚至就是眼睛都忘记眨了。在他们的眼里，这些当家们已经是世间的绝顶高手，无人能敌了，而擂台上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轻而易举就打败了其中用刀最强的五当家。
    这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特别是林一凡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只要你眨一下眼睛，便会错过决出胜负的关键一幕。而最关键的是，五当家还输得心服口服，这说明此人的实力，是要远胜于五当家的！
    “太强了！”王建邦忍不住发出了喝彩声，激动的情绪让他一时间全然忘了自己还身在匪窝，坐在土匪头子们的旁边。
    刘彪此时也是欣喜万分，看到林一凡展现出来的绝对实力，他也终于把一直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能有此等的速度和身手，也难怪张团长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果然，张团长还是那个慧眼识珠的张团长，这不是自己能比的！
    不过嘛，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赵日天的心情就非常不妙了，伴随着二当家无可奈何地宣布：第一场比试林一凡获胜，他狠狠地一掌拍在虎皮椅的扶手上。
    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就不是自己小看了擂台上的那家伙了，而是因为那家伙实在太强了，竟然连王五的刀都没他快。
    紧接着，赵日天朝着二当家使了个眼色，主持比试的二当家立刻叫大家移步到外面的场地，准备开始第二场比试，“飞龙寨”这回派出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有着“大别山枪神“之称的四当家了。
    很明显，老谋深算的赵日天一开始根本就是奔着逼迫国军服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去的，否则，他不必直接派出自己手下实力最强的两大高手来应战。
    如果是平常，只有王建邦和刘彪两人来，这一招必然已经奏效了，但问题是，他这一回直接撞到南墙上，碰到了林一凡这种软硬不吃的硬茬。
    第二场比试也很明了，就是比“枪法”。规则更简单：在一分钟之内，用步枪射杀二十步之外，放出笼子的十二只野鸡，打下最多野鸡的一方就是胜者。
    这些生活在当地山间野地的野鸡动作敏捷，十分擅长飞翔，而且速度极快，一般人面对这些野禽的时候，即使它们已经被圈养在围栏里一段时间，也有可能一枪不中。只有大山中最优秀的枪手，才能在它们自由活动的时候将它们精准射杀，用它们来比试枪法，自然是最适合不过了。
    林一凡刚刚取得了第一轮比试的胜利，王建邦两人见识到他的恐怖实力之后，此时对于即将开始的第二场比试，已经一点也不觉得紧张了，反而是期待起了最终的结果。
    野鸡出笼的距离放置在大约二十步外，这些野禽的体型不大，而且相当活跃，由此可见这个四当家对自己的枪法有多自信了。同时，他也是有意为难林一凡，就算这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对距离这么远，体型还这么小的野鸡还能做到“快准狠”！
    一个人如果用刀很强，那他的枪法或许就不值一提了。毕竟，每一个都是需要精练的，王五选择了刀，赵华泰赵四选择了枪，他们都只能算是各有所长。
    只不过，林一凡的实力，或许要打破他们的固有认知了，他可是现代军事科学培养体系下，训练出来的天才特种兵，不是这些自学成才，或者传承自所谓师门的民间高手可比的。
    “军爷，你是客人，我先开始，顺便也给军爷做个示范吧。”四当家赵华泰挑眉道。
    林一凡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然后摆手道：“四当家的，请。”
    赵华泰随即迈步站到了地上拿石头划出来的一条横线前，手上的三八大盖端在胸前，一只手稳稳地握着枪把，一只手搭在扳机上，气势十足。
    不过，就在马上要开始放野鸡的时候，他突然挥了挥手，示意停止，周围正在围观的人一时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军爷，二十步是不是太近了，显得咱飞龙寨小家子气了，要不四十步吧，我担心一会打完了这些野鸡还没到时间，那不是欺负军爷吗？”赵华泰朝着周围的土匪看去，大笑着道。
    出人预料的，林一凡听了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反而是赞同地点头道：“说得也是，二十步太近了，但四十步也还是近，我觉得要打就六十步，不然怎么对得起大别山枪神的称号呢，四当家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围观的土匪们再一次发出了嘘声，但并不是起哄，而是惊讶。经过了刚刚那一场比试之后，他们对于面前的这个国军，已经产生了畏惧，对方现在那么说，恐怕是早有准备的，说不得还是刀枪双全，样样精通呢！
    赵日天眉头紧锁，二当家也一脸不快，至于王建邦和刘彪两人，更是一时不知所措，他们知道林一凡神枪无敌，可现在并不是用他的神枪，没有了神枪，手持汉阳造的枪神，还是枪神吗？
    但他们这些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华泰冷笑了几声，便随即点头应了下来，还嗤笑道：“找死！”
    很快，比试重回正轨，原本准备好的野鸡也立即被放出了笼子。或许是被圈养的时间久了，它们并没有蜂拥飞走，而是悠闲地一边散步，一边啄着地上的泥土。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这只是因为它们此时还没有受到任何惊扰，只要枪声一响，这些受惊的野鸡就会立刻展翅腾飞，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开枪的人必须要快准狠，否则不用一分钟，便是枪神下凡，也休想再射中飞远的它们。
    “砰，砰砰……砰砰砰，砰……”
    赵华泰手中的三八大盖即刻响起，伴随着十一声接连不断的枪声，腾飞的野鸡不断发出凄厉的鸣叫，五百米之内的半空中，十一朵血花接连绽放，数只掉在地上的野鸡扑腾着翅膀，它们大多被射中了身子，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倒在地上痛苦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六十步的起始距离，最远相距四百多米，居然打下了十一只自由活动的野鸡，赵华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绩，得意的吹了吹冒着些许硝烟的枪口，他又创造了自己的记录。
    “四当家太厉害了！”
    “大别山枪神！百发百中！”
    “这小子输定了，他拿什么赢咱们的四当家！”
    “想赢咱们四当家的，他还是再回去练个二十年吧，哈哈哈哈！”
    正在围观的土匪们看着这样的战绩，几乎疯狂，刹那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取得这样的成绩，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他们赢定了！
    毕竟，虽然有十二只野鸡，赵华泰并没有百发百中，但开了十一枪就中了十一枪，已经是无敌了。他不相信手持汉阳造的林一凡比得上他。要知道，这不仅是他不行，还是枪也不行，否则十二只野鸡，他完全可以全部打下来。
    赵日天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端过桌上一杯热茶悠闲地吹着，便是一向稳重的二当家，都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这飞龙寨四当家的枪法实在是太好了，王建邦和刘彪两人不由得又开始担心了起来，本来他们对于失去了神枪的林一凡就不够信任，这个时候自然免不得又开始动摇了起来。
    林一凡面上还是一派从容淡定，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土匪们给他准备的汉阳造，和赵华泰用的三八大盖可不是一回事。这就很不公平了，明显是这群土匪在故意使坏。可是，土匪做事又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若是林一凡等人质疑，他们自然不介意来一个指“汉阳造”为“三八大盖”，然后再来一个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没有撒谎！
    不过，林一凡对此却也不提出任何异议。对于他来说，拿在手里的枪只要能打得出子弹，那便是一把好枪。他动作娴熟的上膛，打开保险，细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又把枪端在了身前校正，确认这把枪射击的精准度，膛线的磨损程度，这些都会影响他的射击。
    过往多年的战场经验使得林一凡熟知多种枪械的运用和特性，他在野外潜伏，突袭毒枭和恐怖组织的时候，自然不可避免要用敌人的枪，如何确认和校正枪支，提升射击的精准度，他的经验可谓是十分丰富。
    “砰！”林一凡甚至还突然朝天开了一枪，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枪还不算太旧，这些土匪也还是要点脸的。
    “啪”的一声，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一只飞鸟直接掉了下来，砸到了公正席的桌子上，文质彬彬的飞龙寨二当家毫无准备，很明显愣了一愣。
    林一凡面对不公，从来不会选择忍气吞声，他固然不会冲动行事，但这就是他的反击，足够硬核。紧接着，他丝毫不顾其他人眼中的惊诧，抬了一下手，示意一切已经就绪。
    在飞龙寨二当家的点头下，关在笼子里的另外十二只野鸡随即被放出，它们被之前的枪声吓到，一开笼就直接蜂拥而出，振翅往远处飞去了。这其实也是赵日天的套，第二个射击的人面对受惊的野鸡，很明显难度会大大提升。
    毕竟，野鸡们也没有蠢到这种地步，他们看着同类被杀，听到刺耳的枪声，为了逃出生天，自然拼尽全力地起飞。
    “砰，砰，砰，砰......砰砰砰……”
    当第一只野鸡展翅想要飞起时，枪声随即爆发，一团接着一团的血花爆开，有些野鸡甚至刚刚跳出笼子，还没来得及展翅，就已经倒在地上断了气，因为它们全部都是被打中了脖子，林一凡的枪声干净利落，依旧是弹无虚发。
    现场围观的所有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们看到林一凡的右手不断退弹不断上膛，左手居然能一边持枪，一边扣动扳机，随即爆发出了阵阵吸气声和惊叹声，这枪法和身手，这速度和力量，都太可怕了。
    如果说速度是高手的唯一诀窍，那林一凡不仅拥有超乎常人，甚至超乎高手的速度，更拥有绝大部分人无法比拟的力量。他是现代军事科学体系下培养出来的天才，无论是先天禀赋，还是后天训练，都不是这些走野路子的人可比的。
    很快，就有几个土匪跑过去把被林一凡打死的野鸡拎回来，此刻的赵日天也坐不住了，猛地从虎皮椅上站了起来，一双虎目瞪向了此时垂头丧气的众手下。
    所有人都跟着在心里去数野鸡的数量，那几个小喽啰数好之后，似乎还有些高兴，乐呵呵地报告道：“大当家的，军爷打下来的野鸡也是十一只，和四当家的一样。”
    赵日天闻言，好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只见他嘴角一咧，扯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对着林一凡抱拳道：“林英雄，一胜一平，这场比试就算是军爷赢了，我赵日天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押金我会全数奉还的，就当是咱们交个朋友的见面礼了！”
    林一凡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笑了笑，然后朝着赵日天抱拳道：“那就有劳赵当家的了。”
    其余的人看着赵日天和林一凡有说有笑，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赵华泰则是低着头，看起来十分低落。
    毕竟，这场枪法比试的结果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只不过是被好面子的赵日天抢先一步，盖章定论了而已。
    要知道，林一凡枪枪打中的都是野鸡的脖子，枪枪毙命，而“大别山枪神”赵华泰打中的则都是野鸡的身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更厉害。而枪的事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林一凡手上拿的不是落后了那么多的汉阳造，他的表现绝对会更让人惊叹！
    只不过，林一凡，王建邦和刘彪三人也都知道，他们现在身处别人的地盘上，有些事情是不好点破的，点破了对谁也都没有好处。
    “按照规矩，二当家这‘大别山枪神’的称号是不是让林英雄给夺去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那么一嘴，随即一众土匪们又开始了一阵熙熙攘攘的交头接耳，众多带着畏惧和惊叹的目光，纷纷投射在了林一凡的身上，甚至还带着些许躲躲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