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英北奥兰，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前文伏笔填上)

    人怎么又健康又显疲备呢?
    奥兰见识到了。
    玛尔姆的脸颊虚弱，可每当努力说话，那声音听起来甚至比以前还响亮。
    因为小爱德华总喜欢喊着“妈妈”，同时一边骑着木马，让妈妈给她鼓掌。
    所以玛尔姆的声音，必须保持稳定，让孩子别担心。
    孩子世界中，没太多计算，喜怒随心。
    可时人相信，父母将遗留内心邪恶的特质给孩子，等有一天，就会完全显示。
    人有原罪，需从小教育，以知识跟信仰挽救。
    所以玛尔姆在他还没断奶时，就开始教育他。
    其中的一课就是分享，两岁多的爱德华，身边也有其他孩子。
    玛尔姆让这些孩子穿着相同服装，与爱德华不分高低。
    让他们一起游戏，一起玩耍。
    教育他分享的重要性。
    很快，他的木马被骑走，但不哭闹，甚至开始喜欢这么多小伙伴一起，几个两三岁的孩子靠在一起，眼珠乌溜溜的转，有时就笑了起来，抱在一起又亲又啃。
    后院是女人管的事，如果孩子成长的健康，那奥兰也不打算插手。
    白胖的小爱德华，长的像谁呢?
    奥兰觉着自己跟玛尔姆各占一半。
    不过那大眼神以及慢慢长出的金发，明显遗传自己更多。
    爱德华是法理上来说，自己唯一的儿子。
    他的出生，稳固家臣团的担忧，给奥兰带来的只有好处。
    所以，一开始他就是被偏爱的。
    更何况，就连阿黛沙也成为他第二个母亲。
    玛尔姆教育他仁慈跟分享，阿黛沙指导他冷静与果断。
    将来，这小子将会是个好领主。
    三人加上仆人们，在后花园玩耍到接近黄昏，才准备散去。
    玛尔姆看着昏暗的天空，失去光芒的大地，联想到自己的身体。
    那眼神一下子就迷茫起来，与之而来的是咳嗽。
    小爱德华喊着妈妈，蹑手蹑脚爬了几下来到母亲身边，给她拍拍手，拍拍脸，拍拍身子。
    由于玛尔姆已经没有太多气力，抱不动自己的孩子了。
    只能由阿黛沙抱起爱德华，帮他更靠近亲生母亲的身体，
    “要听话，听父亲，母亲的话。”玛尔姆说的母亲是指阿黛沙。
    奥兰回来这几个月，每天都会来陪玛尔姆一会，玛尔姆已经很满意。
    随后，阿黛沙抱孩子下去，留奥兰跟玛尔姆独处。
    两人没说话，静静对看，时而望着远方的花圃。
    玛尔姆的心，没有远离这座宅院，可奥兰的心看了会，已飘到云外。
    飞蛇除了下达“总无事令”外，还根据他先前发布的“厄运之书”法典，
    宣告将实行“飞蛇检地”跟“骑士诸法度”。
    把国土面积，可以种植食物的产区，掌握到最大，及在王权法，民法，刑法中取得均衡。
    各种名词一套一套的，每一天过去，混蛋的程度都在增加。
    “我最近总想起，第一次见你的那天......那天，在教堂......”玛尔姆的声音打断奥兰思考。
    “我带了很多人去见你跟你的父亲，因为我害怕，怕的要命，我的父亲就是死于暗杀跟阴谋，
    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所以有人出来干扰我时，我生气了。
    有的人后来说我拔剑儿戏，
    有的人说我残暴，但我当时就想这样干。
    因为我被你迷住了。”
    “你骗人......”玛尔姆笑了，但眼皮越来越沉。
    “睡吧，日子还很长。”
    “我最近......又见了陛下(王弟)，他......学习经典，学的很好很好，他说，想一辈子都学习，所以......不要伤害他，好不好，如果我不在了。
    还有佩帕跟米婭，我总想起小时候一起玩的快乐时光，
    无论我是不是父亲(埃拉)的血脉，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作为姐姐，我要照顾他们的......”
    感受玛尔姆的呼吸急促，奥兰开始害怕，只能点头。
    “你被我骗了，其实我没事的......”
    “你太累了，别再说了!”
    “我很幸运，成为你的妻子，我明白了一件事，僧侣说爱情是可耻的，我以前同意，现在不同意了，两个人互相珍惜对方而在一起，没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如果可以，我希望爱德华，甚至你其他那些孩子，将来都可以娶到自己喜爱的人......”
    “别再说了!”
    最终，妻子睡了过去。
    不过之后的一个月，她先是吃食难进，接着又开始发烧。
    好了之后没几天，脸上消瘦下去。
    妹妹们奥兰被喊来面前，连被软禁多时，几乎再没见过生人的小国王，也出现了。
    七岁，八岁?
    奥兰也忘了这孩子多大了。
    但他确实是埃拉王的孩子，跟自己有杀父夺国之仇。
    年幼的孩子，穿着教袍，头发全剪光，没有同龄少年应该有的天真浪漫，
    只有恐惧跟害怕。
    他因为玛尔姆的病得到短暂自由。
    但看管他的骑士们全都忠诚鹰主，想活着，只能卑微如虫那样活下去。
    10月，阿尔弗雷德的妻女来见玛尔姆最后一次，两母女准备返程。
    奥兰霸据英北，阿尔弗雷德管控英南。
    交换人质的时代结束，两方阵营都可以不再看人脸色。
    威塞克斯多管齐下，甚至在雷普顿周边，当着维京跟麦西亚叛徒的面，直接跟奥兰打了一仗。
    战争延伸到特伦特河。
    此河流经英格兰中部地区，与乌兹河汇流形成亨伯河，最终在赫尔河畔京士顿和伊明赫姆间注入北海。
    这一场冲突，在中英格兰地区造成大恐慌。
    因为开战前，奥兰出兵一千三百，号称一万三千。
    飞蛇更狠，一千六百人，号称两万六千。
    也就是说按照传言，这条河流会出现四万战士的身影。
    以格利泽跟昆桑为首的鹰军，率军抵抗，互有胜负。
    两方都往自己想要的结果宣传。
    这一次，飞蛇比奥兰不要脸的多。
    在得到王妃已经确定要回来之后，英南地区，歌颂起国王的威名。
    各种赞美之词叠加。
    简单形容就是：“英南飞蛇，超世之杰也!”
    有正派自然会有反派。
    老弗列，阿库，阿塞尔，罗德维等人更是进言，联手左脸女王以及更多盟友，把维京包围网给扩大。
    他们对于罗马僧侣的死去，都把矛头指向奥兰，只是还没有证据。
    内部流传的会议上，作为谋士兼僧侣的阿塞尔更批评鹰主，以“拉丁文言文”说，
    “英北奥兰，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指的是他主导十字军，却总躲在后面占好处，
    见到麦西亚衰落，不救盟友，反而偷袭谋吞。
    当然，这群文盲率高过九成的时代，还需要用接地气的话来翻译。
    阿塞尔把奥兰这一路走来，各种阴谋手段都列举，如同奥兰编排飞蛇那样，说的口沫横飞。
    英南贵族耳中，奥兰干的恶事就是形容都会让人呕吐。
    最后此战虽以误会而告终，但态度很明显，卡琳我也放了，你再不交人，事态会很严重。
    奥兰可以跟古斯鲁姆合作，飞蛇一样可以。
    肯特地区古斯鲁姆留下的看守将领，陆续见到来自威塞克斯的使节团。
    奥兰的国境连不到那里，伸手的速度，明显比飞蛇慢些。
    人都不傻，在英南，飞蛇的势比白鹰强，贵族们一旦跟奥兰失去接触久了，
    心中天平又开始摇荡，
    使飞蛇玩弄手段起来，越发得心应手。
    飞蛇王妃走前，爱德华跟未婚妻艾琳互相捏着脸。
    对这个小弟弟，大一点的艾琳很喜欢，她说着把弟弟带到南方去。
    可爱德华逐渐长大后，反而越来越不重视这个小姐姐。
    也许，父亲凉薄的男女天性，完美的刻印在小爱德华骨血中，难以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