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崩溃的卡莉

    中枪的绒毛玩偶被霰弹的威力击退，十一用念力抓住了那东西的脑袋，将对方狠狠地按倒在了地上。
    玩偶生物还想伸手抓住十一，李察德抽刀一斩，将那东西的手臂直接斩断，露出了无骨的切面，肿胀的血肉暴露在众人眼前，血流如注。
    嘭！
    玩偶生物的脑袋不可动弹，就压在地上，霍珀没有道理不开枪射击，再次一发强射，那东西的脑袋一震，类似碗状的脑袋瞬间被打掉了一个缺口，露出了里面还会蠕动的脑花。
    十一满脸嫌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敢直视。
    霍珀也屏住了呼吸，继续给枪上膛，准备开出第二枪，彻底击碎这玩偶生物活动的大脑。
    但有些看不下去的李察德却是突身而起，一刀便把玩偶生物的头颅给整个切了下来。
    脑袋断开的刹那间，玩偶身躯迅速萎缩腐朽，脑袋也在慢慢萎靡，黑洞洞的大眼睛流露出不知对何物的眷恋，玩偶生物的脑袋在彻底失去生机前，呢喃着一个名字：“玛莎……”
    “你妈也叫玛莎？”李察德诧异的低头看着玩偶生物，与对方的目光对上了，那玩偶生物便直到最后一刻都死死的盯着他，像是想要把他的模样刻在灵魂中，下辈子都要记得他。
    霍珀从一边的桌子上抽下了一块盖布，覆盖在了这玩偶生物的尸体上，一方面是玩偶生物的尸体不忍直视，另一方面也算是给这个疑似变成怪物的人类最后一丝体面，是人道主义关怀。
    十一环视四周：“我们现在在哪里？”
    李察德看了眼这遍布灰尘的房间，纸皮箱和破旧的玩偶四处乱摆，杂乱无章，空气十分不新鲜，之前因为战斗过于投入而没注意房间的气味，现在才确定，这个到处是恶臭味的房间里飘荡着腐烂陈旧的尸体味道，并不是玩偶生物刚死去的那种新鲜尸体味。
    霍珀打开了其中一个纸皮箱，顿时被一群黑色的小飞虫扑面，他被恶心的大叫了一声，连续往地上吐口水，似乎是不小心吞进去了几只。
    十一和李察德也皱紧了眉头，胃里翻江倒海，李察德捂住口鼻，往箱子里面看上了一眼，立即避开了。
    “和刚才那只蓝色玩偶生物一样，类似的生物，但这个好像有点不完全的样子，我看到有只小孩的手臂。”李察德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森森白骨，确认那种手臂长度，排除死者生前是侏儒的可能，就只可能是十二、三岁左右的孩子了，就和十一一般大。
    李察德从背包里拿出口罩，分给了霍珀和十一，然后三人一起上前再看了一眼纸皮箱里惨不忍睹的尸体。
    严重腐烂的半玩偶生物半人类小孩尸体，肉蛆肆意在腐肉上钻进钻出，这副惨象无疑是让李察德他们确信了玩具工厂里的怪异生命几乎是由人转化过来的猜想。
    霍珀在被恶心一阵之后，感受到的是一种强烈的愤怒：“开设这工厂的人，真是一群该下地狱的家伙，居然拿小孩做实验。”
    十一也感到无比的愤慨，因为会让她想起自己在实验室里的经历。
    随着三人打开越来越多的箱子，在里面发现了越来越多转化失败的孩童尸体后，十一和霍珀的愤怒也达到了极点，十一气得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玩具工厂或许是和曾经的霍金斯实验室一样，曾是某个财团，甚至是联邦政府支持的专门研究超自然的反人类的研究机构。”李察德因为自己超人的嗅觉而受尽了折磨，这里的冲天尸臭让他脑袋发昏，勉强保持一丝理智的分析道，“这也难怪卡莉会忍不住找过来了，就算不为了这里有可能出现的超能力者同胞，肯定也要摧毁这个鬼地方。”
    “你还好吗，察德？”十一扶住有些摇晃的李察德，关心问到。
    李察德摇摇头，继续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废品库房了吧，转化失败的玩偶生物就会被关到这里，让他们在这里面待到自生自灭，之前图书室里的那张纸条上说‘想杀死一个人就带他去废品库房’，内容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如果这里的实验体还活着的话，被扔进这里的人，恐怕只有死这一个下场了。”
    “先别说了，先出去吧。”霍珀指着库房里的一扇大门说道。
    来到大门口，看着这个足有五米多高的铁大门，不难想象就是为了困住那些实验体而设计的，如此一来，超大门配超大钥匙，也就很合理了……
    李察德从背包里取出那个巨大的粉色钥匙，插进了铁大门的钥匙孔里，霍珀想来开门，发现光靠自己一个人竟然很难拧动，还是十一用念力为他助力了一把，这才让他终于打开了铁大门。
    推开沉重的大门，李察德终于走出了废品库房，呼吸到了相对新鲜的空气，令人作呕的尸臭减轻了许多。
    重新焕发精神的李察德立马带着十一和霍珀离开废品库房的，再一次在走廊里跑了起来，这片走廊里有灯，不用手电筒也没关系，看得十分清晰。
    “又有血迹！”三人跑着跑着，很快就注意到某个十字区域的一侧走廊内墙壁上，地上，都有一大片血迹，看样子应该是这几天留下的。
    李察德没有犹豫，直接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再次驻足。
    就在地上那滩鲜血所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丁字路口，在那走道不远处，躺着两具尸体，是李察德见过的两个人。
    “是艾克斯和米克，是卡莉的队友。”李察德叹了口气，他预想过卡莉队友最坏的下场是死在军方、警方或者是联邦政府探员的手里，没想到，还有更坏的，死在这个鬼地方。
    他查看了一下他们的致命伤，都是利爪和啃咬，应该是李察德他们杀死的那只蓝色玩偶生物做的。
    “明明是来拯救他们的，可却被想拯救的‘人’杀死了。”霍珀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的尸体，也猜到了一些事情，不住的惋惜感叹。
    “变成玩偶的那些孩子已经不是人了，是怪物，如果那些孩子们还是人类的话，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十一否认那些会伤人的玩偶是“人”，内心十分难受，她看见这条道路上还有血脚印一路延伸，“如果卡莉的队友死在这里，那么卡莉应该也在附近吧。”
    三人继续向前，随后看到了一个跪倒在一处房间大门前的壮汉尸体，对方的背部几乎被掏空，双手变形的穿插进大门的两个把手的中空处，两只手的手掌紧紧交缠在一起，用死死不放开的两手，构成了门锁。
    李察德微微沉默，走到了尸体前面。
    稍稍用力，将乐光指骨变形的双手小心打开了，然后将他的尸体放倒在走廊一边，想起卡莉和她的伙伴在原作中对乐光这个面相粗犷的黑人汉子的评价，称赞对方是一个像泰迪熊一样温和有爱的人，李察德就不进为这壮汉的死感到叹息。
    他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听着屋内沉默的呼吸声，李察德犹豫着敲响了门板，说道：“卡莉，你在里面吗？我是李察德。”
    里面的人闻言，微微有些动静，但久久不回应。
    李察德想推门而入，但他的举动却似乎被屋内的人提前预判，卡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别开门。”
    李察德的手放在了门上没有用力，“为什么？”
    “我没资格走出去……”卡莉语气里充斥着懊悔和自责，话音落后是到达崩溃边缘的颤息，“你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或许我早该听你的，他们就不用……”
    “卡莉。”房间里传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卡莉的另一个队友，她气息很弱，“出去吧。”
    卡莉说道：“朵蒂，事到如今，我如何还能离你而去？”
    “里面的女孩是你的队友吗，需要帮助吗？”李察德问。
    朵蒂：“不……我已经没救了。”
    卡莉小声啜泣。
    十一和霍珀面面相觑，十一走到门前，又再次敲了敲门，“卡莉，你好卡莉，也许你没有印象了，但我们许久不见，我其实是你的妹妹，我是当初曾与你在霍金斯实验室里共处一室的11号。”
    “十一？我知道你。”悲伤中的卡莉听到十一的自我介绍后，有些错愕，“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看到了你，在调查一个小女孩的照片时，看到了你。”十一说道，“我看到你处于危险之中，于是过来救你，只是……我们好像来晚了。”
    换作是一般人可能无法理解十一的话，但卡莉多少能猜到这是十一的能力。
    卡莉没有一丝生气，她只是自嘲的笑了一下：“不，这不怪你，如果我不那么沉迷在复仇的事情中去，对自己的能力有更清楚的认识，这些事情本来都不会发生。”
    “我们可以进来吗？”十一询问，“除了我和察德以外，还有一个……我现在的爸爸。”
    霍珀听到十一的称呼，脸上不禁浮现笑容。
    卡莉这次没有出言拒绝，于是李察德和十一推开了房间的大门，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两个女孩相互依偎在墙壁上，其中那个叫朵蒂的女孩腹部上和身下是一滩鲜血，脸色苍白，双目涣散，她刚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