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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3章:柱子(二合一)

时间:2024-01-19作者:想吃红烧排骨

    “好像什么都没有。”
    短暂的戒备过后,铁钩率先松懈下来。
    四周除了那些火刑和穿刺之刑的柱子以外,并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危险的东西。
    或许王锦的推测并不正确,这里的怪物不是按照领地划分的。
    广场只是个普通的广场,没有白鼠那样的怪物,也没有什么潜在的威胁。
    “终于可以歇歇脚了。”铁钩松了口气,缓缓坐下,“这钩子磨得我好疼…你们怎么都看着我?”
    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之后,他的面色瞬间白了起来,黝黑肥胖的脸上满是冷汗。
    “喂,不是吧?”
    “别动,也别说话,算兄弟求你了。”独眼拼命对他使着眼色。
    稻草人双腿发颤,强撑着后退。
    王锦则眯起眼睛,缓缓摸出几个精致的金属圆球。
    铁钩开始疯狂吞咽口水,以免心脏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陷入了危机,明明没有任何呼吸与心跳,更没有脚步声。
    一切都跟刚刚过来时没有区别,身后只有那些…
    那些柱子。
    “我,我回头看一眼。”铁钩咽了口唾沫,一顿一顿地转过头去。
    嗡!
    带着血迹的木制方柱猛然砸落,带起的狂风几乎要把人压死在地面上。
    “啊!!”铁钩惨叫着,下意识想要抬起胳膊格挡。
    可惜,他那最有可能挡住攻击的钢铁假肢,在几秒钟前被他亲手拆了下来,放在地上。
    铁钩只能抬起光秃秃的手腕,等待死亡。
    轰!
    石砖粉碎,血肉成泥。
    两道身影滚落到远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却依旧存活。
    穿着皮大衣的影子在地面重重一踏,冲向了混乱的源头。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直到震颤的灰尘缓缓落地,独眼那声压抑的哀嚎才从嗓子眼里顶了出来。
    “我操!”
    他看的很清楚,那身材消瘦到像是会被风刮跑的稻草人,在最后关头合身撞了出去,勉强救下了铁钩。
    “咳,咳咳,妈的?”铁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仍旧有体温,这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还活着,老子还活着…”他失魂落魄般地低语着。
    “我,我的腿…”稻草人的声音响起,那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木柱倾倒之下,他左腿膝盖往下的位置一片模糊,肉泥混合着筋络,断骨刺破皮肤。
    已经成了残废。
    稻草人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咬紧牙关,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冷汗如雨而下。
    “离开那里!去左边的断墙下包扎!”王锦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噢…好!”还没丧失行动能力的独眼点点头,抬手给了铁钩一耳光把他打醒,架着稻草人迅速转移了位置。
    ——
    “没人推柱子吗?”王锦眯着眼睛,自言自语。
    他分明看到那柱子在倒下前有了不自然的倾斜。
    王锦从一开始就有些在意那些柱子,因为它们…太多了,而且存在的本身就无比异常。
    火刑架都是一次性的,毕竟是木制,烧了就没了。
    这种东西要是循环使用,说不定受刑者烧到一半会挣脱束缚到处跑,点燃其他人。
    而那些作为穿刺刑具的木刺,上面没有任何血迹。
    这些都说明,它们从没有作为刑具被使用过。
    闲着没事建一堆这东西,放广场上当旅游景点吗?
    虽然不排除这种情况…不过王锦还是觉得另一种可能性更大。
    这些刑具正在等待受刑者。
    咚,咚咚。
    王锦伸手敲打两下,猛然后撤,等了几秒。
    发现没有反应后,他又换成了刀砍,火烧。
    确认这些破坏性举动并不会触发什么东西后,王锦掂了掂白磷弹。
    “算了…犯不着闹出太大动静。”他思索片刻,从腰带上摘下提灯,将煤油倾倒而下。
    刺啦。
    火苗涌动,木制刑具开始熊熊燃烧。
    热浪冲天而起,耳边那一直没消散的歌声愈发凄厉。
    王锦伸手按住眼角,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头。
    灵感预警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了反应,点燃柱子似乎让他收获了某个存在的注视。
    “hi。”王锦扯起嘴角,透过烈火跟那东西打了个招呼。
    同时竖起中指。
    ——
    “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没人说说为什么偏要来这个破地方吗?这里跟终北大陆有什么联系?”
    “眼下这个情况…威尔康真的老糊涂了,我们每个人都在危险之中,不是吗?”
    “是啊,力量和运气都离他而去,现在…理智也渐行渐远,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嘿,过来…我们有个计划。”
    海盗们刷洗着甲板,同时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舷窗后,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动作。
    目光被人挡住,威尔康看向面前的女人。
    “为什么不让我们下船!”孔雀叉着腰,仰头吼着。
    “老大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菲尔摇摇头,尽可能收敛了脸上的失望。
    在她们面前,威尔康的体态似乎放松了许多,身体也没那么僵硬。
    不过他的语调还是很古怪,像是许久没说过话的人重新发声。
    “我们必须小心,上次的逃脱或许已经用光了运气。”威尔康低声解释着。
    “我早就想问了!”孔雀双手抱胸,来回踱步。
    “为什么非要来这个破地方,从狼口逃生还要找新地方送死吗?什么他妈的臭毛病?”
    “孔雀,冷静点。”菲尔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孔雀停下脚步。
    “我们没有选择,而且…风险和回报成正比,投机者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不是吗?”
    “投机者?投机者!亏你还记得这个名字,我只认识霜矛威尔康。”孔雀丝毫不领情,她甩开菲尔的手臂,面色阴沉。
    “威尔康·弗朗基,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你可以让我陪你受苦,陪你遭罪…但如果这份苦受的毫无理由,那我会把它拍到你脸上。”
    “几天前的鞭刑是这样,冲进第六海域找死也是这样,你只想着自己。”
    “你现在真像个混蛋啊,从那个可疑的冒险家上船开始…不,还要在那之前。”
    “你骨子里就是个混蛋!真不敢相信…”
    “说完了么?”威尔康面无表情地回应。
    这总是很疲惫的中年男人,似乎丧失了该有的表情与情绪。
    他平静地看着孔雀,仿佛对方说的是另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人。
    “你…”
    孔雀突然愣住了。
    原本那语速极快,音调极高的辱骂瞬间消失无踪,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威尔康的眼睛。
    “你以前还会跟我吵架的…”
    “以前是以前,孔雀。”威尔康站起身。
    “现在的我跟以前不同,跟任何一刻比起来都不同,我在第六海域有必须做的事。”
    威尔康沉默几秒,缓缓开口。
    “但…希望你相信,我是为了让船队摆脱困境。”
    没得到孔雀的回应,威尔康并未等待。
    还有水手等着他去安抚,他要找到那多出的三个人到底是谁。
    “相信…让我相信这个跟以前任何一刻比起来,都完全不同的你?”
    孔雀眯起眼睛,无视了菲尔的宽慰,气冲冲地起身离开。
    “他只是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跟人打交道…”菲尔点了根烟,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她不知道这个理由还能骗自己多久,如今的威尔康到底又在想些什么。
    ——
    “我…我不行了。”
    稻草人面色苍白,肾上腺素逐渐褪去,失去肢体带来的钻心疼痛正在迅速侵蚀他的理智。
    视线越来越模糊。
    “清醒点!”铁钩用力晃了晃肩膀,试图让背上的稻草人跟自己交流。
    “疼…把我放下,给我个痛快,成吗?”稻草人勉强睁开眼睛。
    “老子不喜欢你,你这个迂腐的书呆子,但你救了我一命。”铁钩摇了摇头。
    “我也会救你一命的,我奶奶说过,这叫礼尚往来。”
    “伤员很拖后腿。”王锦转头看了看身后那冲天的火光,“从个人角度来讲,直接把他杀了确实是最优解。”
    “是啊…铁钩。”
    “如果你实在不忍心,咱们就把他放在这,明天再来取,不行吗?”
    独眼的表情一直不太对劲。
    他抓挠着自己的眼罩,额头有汗珠渗出。
    “这样我们就能尽快完成探索,早点回到船上…这破地方我不想再待了。”
    “不可能。”铁钩皱起眉头,“老子是个有原则的人。”
    “随便你。”王锦没多说什么。
    他不打算在这些海盗身上浪费太多口舌,那毫无意义。
    铁钩也好,独眼也好,甚至是好像知道什么的稻草人,他们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在王锦眼中,每条生命都有各自的重量。
    那是除开他们作为“生命”本身,由于各种各样特质而附带的特殊价值。
    简单来说…
    把小狐狸放到铁轨岔路一端,另一端则是无辜群众。
    自诩正义伙伴的人可能会大义灭亲,正义与邪恶都不够纯粹的人,则会在纠结中看着火车呼啸而过。
    而王锦,
    他会尽可能尝试所有方法,发现实在束手无策,便在火车开来之前迅速杀死所有无辜者。
    王锦觉得这样做毫无问题。
    掀翻火车什么的...没必要。
    因为他们跟自己不熟,“陌生人”到处都是,而小狐狸独一无二。
    只要被放在天平一端,她就是毫无意外的优胜者,永远如此。
    王锦能做的,仅仅是出于人道,给陌生人一个没那么恐惧与痛苦的死法。
    私心也好,冷血也罢,王锦就是这样的性格,他痛恨着幻想自己是救世主的傻子。
    当然,这一路走来王锦确实有了改变。
    换做加入公司之前,估计连“尽可能想办法”和“帮他们无痛去世”这两个步骤都没有。
    “噢对。”
    王锦挠挠头,喊醒双目无神的稻草人。
    他要进行“尽可能想办法”的步骤。
    “你想继续当残废…”跟稻草人对视一眼,王锦又看向铁钩和独眼,
    “还是想变成四肢健全的疯子?”
    绿色雾气在指尖悄然而过,被诅咒的生机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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