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自我哀悼

    “我家族的秘藏里有一份秘文，叫《最后一个神灵的自我哀悼》。”
    “里面是这样讲述的......”
    伊芙琳声音低沉悠远，如呓语。
    “愚昧世界，神灵孕生，天生神通，无所不能。——此为兴盛。”
    “万灵窃取神力，神灵怒，行走四方，屠戮盗窃者。——此为祸根。”
    “神灵神力渐弱，集众神之智，创魔法，依仗魔法威力，依旧镇压天下。——此为衰颓。”
    “神灵亡，独剩我一人残喘，竟遭盗贼围攻，羞痛欲绝。”
    “神力如干涸之池，而盗贼竟也能使用魔法......”
    “神灵岂可亡于盗贼之手......”
    “我为众神缅怀，可谁又能来缅怀我？——此为消亡。”
    ......
    威廉听得如痴如醉。
    最后一个神灵的自我哀悼？
    他该有多么悲伤。
    伊芙琳短短几句，竟然在威廉心中便刻画了一个浩瀚的远古世界。
    沉重、苍茫、无喜无悲。
    从这篇“哀悼词”中，威廉终于明白了魔法诞生的真相。
    如果罗齐尔家族的秘文没错，那么这份真相就太沉重了。
    神灵、盗贼、最后一个神灵......
    最后一个神灵说‘岂能亡于盗贼之手’，那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令人不敢深思。
    伊芙琳停下讲述，目光却失神的望向天边，似也沉溺于故事中。
    威廉定了定神，道：
    “这么说来，所谓的‘远古巫师’其实就是秘文里的‘神灵’。”
    “魔法是他们创造的，但他们却死在了自己创造的魔法手中......”
    伊芙琳平静的点头。
    “历史真相早已不可考究，哪怕是这篇秘文，也带有太多个人情感，不能全信。”
    她当时最开始看见这个，内心无比悲伤。
    但她的父亲跟她说，“这是别人说的话。只要是别人说的话，就不能全信。”
    过了许久，她才明白父亲的意思。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变得更加成熟理智。
    “怎么样，听到这份隐秘知识，有什么感想。”
    伊芙琳回复过来，玩笑说道。
    感想？
    威廉确实有很多感想。
    关于神灵的由来、神力的本质、以及盗贼盗取神力的方式......这篇秘文虽然帮他解答了疑惑，但却又制造了更多、更大的疑惑。
    但他没有说这些，而是逗趣道：
    “这位神灵的文笔真不错。”
    他比了个大拇指。
    伊芙琳拍了他一掌，道：“这篇秘文是如尼文写的，如尼文的具体释义很复杂，谁知道他当时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跟你讲的内容都是我家祖先翻译的内容。”
    威廉唔了一声，改口道：“原来如此，看来你家祖先的文笔也很好。”
    伊芙琳白了一眼。
    威廉站起身。
    “很精彩的知识，伊芙琳，谢谢你。”
    “不用谢，反正你付出了一个承诺，以后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没问题。”
    伊芙琳小皮靴踩在地面上，威廉注意到小皮靴上的绳带是白色。
    昨天的似乎是银色？
    她到底是每天换鞋，还是每天换鞋带？
    伊芙琳说道：“走吧，上课了。”
    言罢。
    起身向教室走去。
    威廉跟上，讲到：“话题都被你带偏了，我刚才只是想让你尝试一个魔法。”
    他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最初目的。
    只是想尝试一下“育灵术”，怎么就突然聊到了这儿？
    伊芙琳脚步不停。
    回头招了招手，道：“一个魔法而已，还不是简简单单。等下课了我就试。”
    她的语气和某些人说“下次一定”时一模一样。
    威廉额头冒起几根黑线。
    ——怎么感觉她在应付我？
    ......
    魔药课。
    斯内普的台风依旧稳健。
    稳健中带着气势凌人。
    不出意外，他上课只抽了两个问题，而且都是选的赫奇帕奇回答。
    哪怕伊芙琳和威廉都举着手，他也视而不见。
    因为这事儿，伊芙琳又气鼓鼓的。
    她低声对威廉道：“真气人，他还是我们俱乐部的监督人呢，一点都不帮我们。”
    威廉正襟危坐，嘴巴翕动。
    “你要是少顶他几句，或许他还会帮你几次。”
    “我才不。”
    “那没法了，你要是想帮学院加分，只有在其他课堂上弥补了。”
    伊芙琳低头想了想，攥拳道：“没错，比如变形术课。”
    她没有提及魔咒课。
    魔咒课老师是弗立维教授，是拉文克劳的院长，肯定会偏帮他们一些。
    可惜，弗立维教授并不喜欢抽问。
    ......
    讲台上，斯内普在黑板上龙飞凤舞。
    他转过身来，一下就注意到了伊芙琳。
    只见她的小嘴巴一张一合，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他一眼看出她是在讲小话。
    斯内普双眼一凝，发射出无形的阴冷目光。
    伊芙琳：？？？
    她快速闭嘴，抬头看向黑板，露出乖巧的微笑。
    哼。
    斯内普轻哼一声，没说话。
    等斯内普又转过头，伊芙琳这才舒出一口气。
    旁边座位。
    坐的是拉文克劳的学生：秋张。
    她注意到了斯内普的视线，心里还感到心惊胆战，以为斯内普要发飙了。
    这种情况比较常见。
    光是他们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两个学院的课，斯内普就发飙过好几次。
    她还听说，斯内普在另两个学院上发飙次数更多。
    可出乎预料。
    斯内普竟然没有说话？
    他假装了没看见？
    秋张大感惊奇，忍不住用口语对伊芙琳说道：“太惊险了。”
    伊芙琳淡淡一笑，安然自若，似乎全然不为斯内普的气势威慑。
    没等1分钟。
    她就漫不经心的看向威廉，挑眉，得意一笑。
    威廉摇摇头，露出官方的表情。
    哼。
    伊芙琳琼鼻微皱，攥住了拳头。
    ......
    现在上课，威廉逐渐减少了记笔记。
    经过他在一二年级的课程来回学习，加之刻苦自习，包括在图书馆查资料拓展知识。
    现在简单的一年级知识他几乎信手拈来。
    包括今天斯内普讲的这个魔药知识。
    他在斯内普还没有讲解前，自己就在脑海里思考这个知识点，该怎么讲解、有什么用处、需要如何炼制、需要什么材料......
    虽然跟斯内普讲的内容有出入，但关于这个魔药的核心知识，两人的见解却一丝不差。
    威廉暗自欢喜片刻。
    学习进度非常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