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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学会听字术与呼蛇功

时间:2024-01-03作者:鲍尔日

    石哥提了一串卤菜来了,二话不说就进厨房。
    师父和释延峰到书房叙话。我忙烧茶、上果品。忽听得外面客厅有响声,便走出去。一个青年男子见了我,笑道:
    “大师在家吗?”
    我觉得他有点面熟,便问:“你找大师测字?”
    “我叫肖立明,大师曾经给我测过一个字。”
    我恍然大悟:“哦——给你测了个‘立’字,说你会上位。”
    他放下一个袋子:“我回老家钓鱼,顺便给大师送几条鱼来。”
    “这么客气,坐坐吧。我师父在书房会客。”
    “不打扰了。”
    我把鱼提到厨房,对石哥道:“陈姨陪师母走亲戚去了,要我帮忙吗?”
    石哥一脸嫌弃:“走开点,你的功夫在嘴上。”
    我笑道:“油盐酱醋茶,你都寻得到?”
    “厨师都有第六感觉。”石哥朝我挥挥手,示意我别站在这儿碍手碍脚。
    我进书房倒水递茶,释延峰正在说着与师父离别六年间的经历。
    他侃侃而谈,那江湖上的奇闻异事,高手过招,华山论剑,英雄相惜,同行比技……听得我合不上嘴。
    想不到他身上的技艺这么多,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涎着脸插话:
    “延峰大师,我师父常跟我提及你身怀绝技,后学非常佩服。能不能教我几招?”
    师父道:“山红聪明好学,今后应该有点出息。你的招术,教他一两招吧。毕竟行走江湖,艺不碍身。”
    延峰抱拳道:“既然道长开了口,我做个游戏吧——耳朵听字。”
    听说是“耳朵听字”,我忙去厨房叫石哥。
    石哥一听,放下手头活计,来了书房。
    延峰大师说:“你们俩各写一字。”
    我立马裁纸,每人一张。
    我跑到客厅,写下:这可能吗?
    至于石哥写了个什么字,不得而知。
    我们把对折好的纸片放在桌上。延峰大师从桌上随意抓了一张,放在耳朵边听听,说道:“四个字,我是厨师。”
    又见延峰大师打开我写的纸团,说放在耳边,说道“还是写的四个字——这可能吗?”
    说完,惊得我和石哥都傻了。
    石哥连说神奇,边说,边回了厨房。
    我问道:“师父,他这神技,您应该破解得了吧。”
    师父点破道:“山红,我们这职业,在过去叫三教九流。三教有道,九流实为混口饭吃。但无论是三教还是九流,就不免要学些旁门左道来保护自己。”
    我朝释延峰拱手道:“大师,您就教教我吧。”
    释延峰笑笑:“听字并不难,这一招分两种情况。一是有托,二是没托。有托的话,就是先与托儿计较好。表演者随意拿起一张纸团一听,说是个某某字,托儿答:对,您听出来了。
    其实,他拿的这张纸片,是下一个他要听出来的字。他展开一看,说:随意说个字,托儿说听对了。其实,他是看了另一个字。此后第三,第四,依此类推。”
    我关心的是没有托,忙问:“若是没托呢?”
    释延峰笑道:“先在口袋里装一张一模一样的纸团。表演时,摸上一张写了字的纸团,右手将白纸团放在耳边听。左手将有字的纸团在手心弓开。你就听出来了。这一招就靠练,练得炉火纯青时,别人根本看不出。”
    说完,他当众表演了两次。尽管在我的严密注视之下,但释延峰偷看内容时,丝毫看不出破绽。
    我说:“您手法之快,可谓迅雷不及掩耳。”
    他双手抱拳:“雕虫小技而已,只能在常人之间玩玩。在你师父面前就是献丑了。”
    这时,石哥进来说:“可以用餐了。”
    中饭自然丰盛,宾主相谈甚欢,酒足饭饱。
    释延峰有个惯例,中午必打坐一小时,然后小睡一会儿。
    等他去客房打坐时,师父说道:“下午要他教你呼蛇术。”
    “呼蛇?”
    “对,有时与人较量,你呼出几条蛇,别人就先输了底气。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内心沸腾,若是学会了这呼蛇术,像上次强四那种角色,我根本就不必用“定身粉”,呼出几条蛇,说我的帮手来了,不吓他个半死?
    “您帮我说说,我太想学了。”
    师父沉吟半晌:“等会,我单独和他说说。”
    下午三点,释延峰起床。师父和他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儿,两人走了出来。
    释延峰说道:“山红,世上没有神鬼,只有药功,既然你想学,记住一点,以后不能打蛇。”
    我慎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释延峰向院子里走去。
    自我来“悠然居”两年多,这院子里从没见过蛇。只见延峰大师蹲下,合掌拍了三下,一会儿,不知从哪儿竟然爬出两条青蛇。
    两条青蛇懂事似的,径直往他身边逶然而去。
    延峰大师在蛇头拍拍,蛇就不动了。
    一会儿,他挥挥手,蛇们竟然自己爬进下水道,走了。
    这一招,看得我目瞪口呆。
    回到屋里,延峰大师二话不说,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xx50克,xx100克,xx200克,研磨成粉。
    然后,他把纸烧了在茶杯里,分成两半,对我说:
    “喝,喝到心里去。”
    次天,无论师父如何挽留,延峰大师一定要走。行前,他与师父作揖而别,说:“在下欲往终南山寻师,会后有期。”
    一向坚强的师父,那天竟也泪光盈盈,抱拳道:
    “老弟,一路保重。”
    延峰转身,朝阳下,微风中,我看见他身背一柄长剑,宽大的衣裳,在风中展开,像一只巨大的黑蜘蛛,一会儿,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师父叹息道:“每次相逢,他总是来去匆匆。旁门左道不过是他的防身之术,他一生寻找的是天人合一的至道。浪迹江湖,四海为家,此去终南山,望他修成正果。”
    今天你又要远行,正是风雨浓,你浓,我浓,情更浓,何时再相会……
    想起延峰大师无私授予我听字术与呼蛇功,我抱拳的双手一直不曾放下,直至他消失在我的视野。
    风里,雨里,我一直会记住你。
    大师,好走!
    我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深深地施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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