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委屈一下殿下

    一瞬间，秦爽在剪竹心目中形象高大了起来。
    “殿下，咱们应该再招一些下人了。诺大的府邸，总得有人打理才行。”剪竹有些气愤地说道：“不过，这次想要来的人，都必须签卖身契。不能和之前一样，否则下人不忠心。”
    在大宁王朝，有雇工和长工之分。
    雇工就是每个月给工资的打工人。
    长工则是要和主家签订卖身契。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使用的都是长工，就是防止下人卷款私逃的现象。
    大宁律保护这种契约。
    如果长工没有拿到卖身契的情况下逃走，一旦被抓住，先打三十大板，刺配岭南。
    但是，一旦签了卖身契，那就是主家的心腹，收入自然会多一大截。
    而且部分心腹还能够参与到主家的产业之中，地位和收益都比普通人强得多。
    “这个事情你去办就行。”
    秦爽对着她说道。
    “对了，这钱如果拿来干这些事情，王承嗣的债，咱们还还得起吗？要不先还债？”
    剪竹突然间想到这个事情，有些失落地问道。
    秦爽却摇摇头。
    “他的债，我就没打算还。”
    他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这笔钱不能还。
    这些人把自己当傻子一样骗，如果自己真把三千两给了他，心里面也是憋屈的很。
    “那他要是告到刑部、大理寺的话，对您的名声是不是不太好？”
    剪竹担心地问道。
    “不会的，我自有应对之策。”
    秦爽却无比自信地说道：“你先把家里安顿好了。”
    “是。”
    剪竹看着秦爽成竹于胸的样子，也不再追问。
    殿下落了水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变了，换了个人似的。
    说话语气耐心温柔了不少，脑子也聪明了很多，一晚上赚这么多钱，除了自家殿下，谁还有这个水平？
    想到这里，小脑袋骄傲地扬了起来。
    秦爽随便吃了两口饭就站起身来。
    这里的饭菜虽然已经算是不错，但还是以煮、蒸为主，完全没有炒菜的概念。
    导致他吃起来，总觉得差了点味道。
    如果自己搞个炒菜的饭店，是不是也能赚点钱？
    自己老娘在宫里面的日子也不好过，没了钱，在哪里都得受欺负。
    自己得赚钱给老娘花花。
    另外，因为分餐制的原因，家里面的这些桌椅板凳也太低了，吃饭都得跪坐着，难受。
    牙刷也是柳条沾牙粉刷，洗澡还得坐在大木桶里面，伸不开腿……
    生活着实有些不便。
    自己的目标是当个享受人生的逍遥皇子，生活品质方面必须得严格要求。
    自己想要符合人体工学的官帽椅，想要陶瓷大浴缸、想要抽水马桶、想要柔顺的牙刷……
    那三千两银子，也就刚刚勉强支撑起府里面的开支，还是得有源源不断的进项才能支撑起自己逍遥快活的人生。
    自己先去把陈述的那个房契拿到手，炒菜或许可以试试？
    经过一番化妆打扮之后，带上面具就再次来到了平康坊。
    ……
    “公子，王承嗣的那张欠条已经买回来了。”
    一个下人对着裴阳虎恭敬地说道。
    “嗯。”
    裴阳虎端坐在矮几面前，自顾自喝着茶水。
    “咱们要不上门去要账？”
    下人明显有些激动地说道：“逼得他非得流落街头不可。”
    “不急。”
    裴阳虎却笑着摇摇头，“现在去要账有什么意思呢？等到崔家退还婚书之时，咱们再去凑个热闹，让整个金陵都看看他的笑话。”
    之前，崔家只是口头退婚而已。
    下一步，便是要退还婚书、信物之类的东西，媒人出解除婚书，整个婚约才算是彻底解除。
    到时候，宫里面作为男方代表，都得来人。
    在达官贵人家里，秦爽还是第一家被退婚的。
    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他到时候加一把火，绝对让秦爽再次投湖自尽。
    “高，实在是高。”
    下人忍不住给他点赞。
    这是要制秦爽于死地。
    ……
    紫宸殿。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着红色常服，坐在书桌旁边，认真听着下面男子的汇报。
    此人正是当今皇上——秦暠。
    “陛下，与梁国互市一事可能已经被人走漏了风声。”
    他对着皇帝说道：“此事怕是要再起波澜。”
    “与梁国通商关乎我朝与北戎战场的大局，早一日互市，便早一日有良马，以便早一日收复幽州故土。”
    胡佑钦道。
    大宁与北戎的战斗中，属于防御的一方，常常处于劣势。
    根本的原因在于北方多战马，北戎多骑兵，经常是打完就跑，劫掠一空就撤。
    等到大宁部队赶到，这些人早已离开了战场。
    在正面交锋之时，步兵相对于骑兵来说也常常处于劣势。
    秦暠起身看着身后的地图，道：“若无骑兵则收不回幽州，若无幽州，北方将会一直倚仗江北六镇。门阀垄断、军权在握，我怎能放心得下。”
    因幽州被北戎占据，北方几乎无险可守。
    大宁开国之初便在江北设立六镇，负责应对北戎的进攻。江北六镇的存在，在防守国门之上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
    但也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全国武将皆出自六镇，文官大部分出自北方世家门阀，江北文武已然形成了派系和利益集团，朝内没有制衡势力。
    皇权受到挑战，他心里也没底。
    “与梁国互市之事必须得成。”秦暠一拍桌子说道。
    胡佑钦趁机也站了起来，毕竟一直跪坐着腿麻。
    他走上前说道：“臣有一计，或许可减轻此事的阻力。不过，可能得利用一下秦爽殿下。”
    “哦？”
    秦暠顿了一下。
    他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秦爽就是前不久那个调戏胡咏灵而被自己关禁闭的纨绔皇子。
    “臣绝不是出于报复，而是觉得崔家退婚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胡佑钦道。
    紧接着，他左右看了看，走上前小声地在秦暠耳边说了好一会儿。
    秦暠听完之后，脸色并不是很友好。
    “这是以皇家脸面，来换取崔家的支持。”
    “崔家毕竟是五姓七宗之首，有他的支持，这件事推进便容易得多。所以，当天，您必须亲自去接退婚婚书。”
    胡佑钦说道：“只是此事得委屈一下秦爽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