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长街之战（一）

    楚谟抬起头，对上尼飞彼多的视线，他望着这张清丽的脸庞发呆了两秒，挥了挥还握着手机的手。
    “感觉好久不见。”他调侃了一自己句，“这次我打的瞌睡有点久啊，不知不觉一周就过去了。”
    “下次提前说一声？”
    “好，当时太困了，所以没来得及。”楚谟笑了笑，“这一周，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嗖——
    夕阳刚刚垂落而下，灿烂的烟花，就好像被碰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不断地在和都的夜空中绽放开来。
    天空就像是海面，花火如同涟漪般地在海面荡开，一圈又一圈，连绵不断地向海面洒去零散的光点。
    嘭——
    世界，宛若绚丽的烟花一般，令人眼花缭乱地摇曳着，四溅的色彩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将四人的身影渲染成了相同的颜色。
    “真漂亮！”
    雨宫凛轻呼，她清澈的双瞳倒映着花火绽放的夜空，忍不住拉了拉雨宫真理的衣袖。
    雨宫真理沉默了一会，他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即揉了揉雨宫凛的头发，平静回道。
    “是.....真漂亮。”
    “我说.....”楚谟盯着天空中的花火，俊秀的脸庞被火光照得十分清晰，“尼飞彼多，如果我以后每一次沉睡，时间都会变得越来越久，那你.....”
    “我一直都在。”
    “就算我睡了很多年很多年，一转眼一个世纪就过去了？”
    “.......”
    “真的有那种可能。”楚谟说。
    “那至少.....”尼飞彼多顿了一下，“你醒来后，能看到我的墓碑在你身边。”
    楚谟愣了一下，他声音有些复杂地说：“哈，那我真的会孤独死的。”
    “原来，你不是在开玩笑？”
    尼飞彼多雪白的发丝，飘散在荡漾的狂风中，被烟花的光染得橙红。
    “不是，我真的有可能......”楚谟抬起头，轻声说，“会睡很久很久。”
    身为一条永生的龙。
    除非根除了“不死”的诅咒，否则他将永远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不踏足黑暗大陆，他就能以旅人的身份，见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接连死去。
    日后的每一次沉睡，都只会越来越久。
    楚谟通过三次沉睡的规律，清晰地洞察出了这一点。
    或许下一次，他会睡上整整一个月，三个月，甚至是半年，再最后是以年为单位的沉睡，一眨眼的时间，身边的人就会老去了。
    当然，往有趣的方面想。
    说不定他在醒来过后，可以带着已经五六十岁了的巅峰期小杰和奇犽，去一起探索黑暗大陆，顺便干翻奥尔伦斯，成为黑龙之王。
    可是这些充其量也只是奇思妙想而已，光凭着他无法控制沉睡的时间，他就永远有可能会错过身边的人还活着的时候。
    一丝虚无感，涌上了楚谟的心头。
    “要享受当下，不能发呆哦，楚谟先生。”
    雨宫凛天真无邪的声音，打断了楚谟的思绪。
    楚谟从发呆中回过神来，他的双瞳传来一股鼓胀感，稍微摸了一摸才发现，他的瞳孔和虹膜不知觉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又是一束烟花冲向天空。
    楚谟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对，享受当下。”
    烟花还在上升，少了烟花爆裂声的掩饰，雨宫真理忽然发现港口的环境安静了许多，他将目光从满天的花火收走，转而看向后方的街道。
    街道上空无一人，寂静得匪夷所思，分明港口是观看烟花的最佳地点，此刻却只能见到雨宫真理他们四人的身影。
    “从刚才开始，街道上的人就不见了。”尼飞彼多面无表情地提醒道，“我认为，这应该不是巧合。”
    “是这样的......”雨宫凛也面露疑惑，“好奇怪呢，大家都去哪了？”
    “困死了......”楚谟转身延着台阶向上走去，他没回过头地挥了挥手，语气淡然地说：“你们继续看，我解决一下他们就来。”
    仅仅两秒过后，从街道的两侧，涌入了一大批手持太刀的武士，黑压压的人潮朝着楚谟包裹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港口的雨宫真理和雨宫凛，楚谟和尼飞彼多对于他们来说，是根本无关紧要的人物。
    楚谟就那样站在通往港口的台阶前，他一只手插在和服宽大的袖子里，另一只手捂着嘴巴，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小孩子吗.....”为首的一名身穿盔甲的武士，语气颇为冷漠地说，“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让开，我们可是黑道。”
    “正好我的心情有些不快，拿着你们来出出气好了。”
    楚谟用手歪了歪脖子，骨头发出一声脆响，睡得太久了，他的身体实在有些僵硬，但又有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感觉。
    黑龙在又一次沉睡之后，身躯定然得到了确切的进化，并且这一次的饲料价值极高，进化的程度自然也无需言喻。
    像是绯村九郎这种级别的念能力者，楚谟还是第一次吞入腹中。
    “楚谟先生！”雨宫凛惊呼出声。
    “连这种时候也要......”雨宫真理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没想到其他三大家族的势力，竟然恶劣到了这种程度，就为了不折手段地宰掉他，连和都一年一日的烟花大会都要破坏。
    “不用担心。”尼飞彼多看着楚谟的背影，声音平静地说，“他的话......应该这样的对手再多个一千个，也输不了。”
    “啊？”雨宫凛愣了一下。
    “小鬼，我再说一遍，让开。”为首的武士，已经将手中的太刀对准了楚谟，刀锋处反射着森冷的光芒。
    “一个机会，十秒内离开我的视线，理智一点哦，这可是四百条性命。”楚谟环视四周，淡淡地说。
    密密麻麻的武士堆聚在一起，如果从上空俯瞰，这一幕简直能让人犯密集恐惧症。
    四百人。
    依赖着龙瞳的优越视力，以及强大的思维直觉，楚谟很快估计出对方的人数。
    我要宰掉四百人么......
    说实话楚谟有那么一丝犹豫，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是很想在同一时间屠宰这么多人，多少有些过于残暴和血腥了。
    估计整条街道都会被染红。
    可一边心中这样想着，不知为何，楚谟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丝兴奋，就好像一条龙类在渴望着杀戮，渴望着暴力的冲突。
    渴望着......用最狰狞最暴戾的手法，将这些渣滓剁碎成肉沫。
    “嘭！”
    又是一束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开来，楚谟双瞳散发出的暗红光芒，却是丝毫没有被烟花的火光盖去，反而还要更胜一筹。
    在听到楚谟的话语后，那些武士歇斯底里地狂笑了起来，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这个体型单薄的少年。
    为首的那名武士的脸色很快沉了下来，身为西谷家族的一名权重人物，他从未受到过这样赤裸裸的挑衅。
    “小鬼，倒是我劝你，在十秒内离开这里。”武士将太刀抵在了楚谟的脖颈上，声音冰冷地说道：“我不建议宰掉一个小孩。”
    “还剩下五秒......”楚谟打了个呵欠，眼中噙着眼泪，“宰掉四百个人，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些过了，所以你还是带着他们快跑吧，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