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王座之上

    我……在哪儿……
    虚无的世界之中，徐初的意识渐渐苏醒，但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而自己就像是漂浮于虚空之中，无依无靠。
    耳畔传来低沉的祈祷声，不知来自何方。
    晦涩难懂的陌生语言充斥着他的意识，不知是属于哪个时代。
    他无法理解，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解。
    只是听着，无法回应，也无法拒绝，任由它不断地萦绕在耳畔。
    隐约之间，他似乎看到无尽岁月之前，无数的人类匍匐于大地之上，向着那伟大的存在祈祷的模样。
    祂端坐在王座之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徐初看不清祂的模样，又或者说没有资格去窥探祂的真容，但他却能真切地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冷漠，以及那绝对的威严。
    祂不像是一个生灵，而像是一种法则。
    就犹如宇宙初生之时便已定下的规则一般，不可更改、不可忤逆，不在意天地间的一切，只是按照最初定下的那样机械地运转着。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之后，徐初并没有感到恐惧，而是有一种愤怒与不甘涌上心来。
    为什么而愤怒？为什么而愤怒？
    徐初不知道，就好像那并不是属于他的情感。
    他愤怒地望向那王座之上的存在。
    而祂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将目光投向徐初。
    刹那之间，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被绞碎，连同这虚幻的景象如镜片般一同破碎。
    徐初的意识之中，只剩下一双充斥着威严的金色瞳孔。
    …………
    秦笙缓缓坐了起来，睁开双眼看向窗外，皱紧了眉头。
    他深吸一口气，又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又睡着了。
    梦境之中，有一名青年，但却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湛蓝色的双瞳十分醒目。
    他有些懒散地坐在破碎的王座之上，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深邃的双瞳似乎要将自己全部看透。
    “呵呵，真有意思啊，审判这么快就和死亡打上照面了。”青年笑着说道。
    “我该怎么做？”
    “那名少年一定就在这座城市之中，尽可能快的找到他。只是，我有一个疑问，审判为什么要去迷宫与死亡发生碰撞？我怀疑审判的状态可能出了些问题，所以当你找到那名少年后，便将他带离这座城市，我需要亲自与祂沟通。”
    “您与祂……”
    “朋友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青年笑道，“好啦，你先离开吧，不然就要被那个家伙感应到了。”
    “嗯。”
    …………
    徐初睁开双眼，擦去额头的汗水，打量着眼前的房间：“我还活着……”
    记忆的最后是那一只只血红的手臂向着自己袭来，而之后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片段。
    他看向窗外，心里仍有些余悸：“那……究竟是什么？”
    窗外明月皎洁，挥洒着圣洁的光辉，但却让徐初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轮血红的月亮依旧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咽了下口水，然后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脸，努力将思绪从那轮月亮上拉了回来。
    睡觉吧，别想那么多了，那可不是我能涉猎的范围啊……
    哪怕徐初并不清楚太多，但他隐约中也明白那轮红月，一定蕴含着他所不能了解的隐秘。
    但就在徐初将要睡觉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伸出了左手。
    一把断剑浮现，依旧是那副断裂的模样，但却好像泛着金色的光芒。
    这是……
    徐初盯紧手中的剑，感到了一种不同的感觉。
    意念一动，断剑上的金光瞬间覆盖了整个断剑，如同火焰般流淌其上。
    这就是我的能力？
    徐初觉得自己应该感到高兴，但却总感觉有些压抑。
    自己的意识似乎是有些排斥这种能力，可是为什么？
    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吧。
    徐初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简单的答案，然后收起断剑，躺在床上，回忆着这些天的种种。
    …………
    “老板，没找到黑鸦的下落。”
    “我也是。”
    白沐与夜枭站在戚谢面前，说道。
    “嗯。兴尧，先说说你的事吧。”戚谢看向夜枭，静静地说道。
    陈兴尧，也就是夜枭，想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道：“我遇到了一片森林还有一轮血月，有很多手臂从那轮血月上垂下来，向着我伸了过来，虽然很慢，但我却躲不过，您给我的猫头鹰……因为抵挡那些手臂炸开了。”
    “你有在那里见到其他人吗？”戚谢问道。
    “当时我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普通人，另一个是执剑人，那名执剑人被困在那里了，我没有办法……”说话间，陈兴尧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嗯，如果下次还能见到他，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戚谢点了点头，说道。
    听到戚谢的话，陈兴尧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啊？为什么？”
    “那是来自旧日神明的污染，如果他还活着，就意味着他已经成为了祂的奴隶。”
    “可是……”陈兴尧想要说什么，但却说不出来。
    “你是觉得一个刚刚成为未命者的家伙可以抵御来自神明的污染吗？好啦，你们两个先离开吧。”戚谢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白沐与陈兴尧离开后，戚谢闭上双眼，用手按着眉心，自言道：“祂已经开始尝试了吗？还有刚刚这座城市里那一闪而逝的气息，似乎与四年前的气息很像。还有那个叫秦笙的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诶，现在的问题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啊？”白沐看向走在前面的陈兴尧，问道。
    “哈哈，也没什么，就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听话的小弟，就这么说没就没了，难免有些难受啊。”陈兴尧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语气中有一种难掩的失落与悲伤。
    “那……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帮你。”白沐听出他的犹豫，想了一下说道。
    “算了吧，你没听老板说吗？来自神明的污染啊，如果他真成了祂的奴隶，怕不是咱俩加起来都打不过他，最后还得靠老板动手。”陈兴尧摆了摆手，不再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