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部门

    “小林，去把这些排版好，打印五份，中午吃饭前给我。”
    “那个小林，先别忙那些，去销售找他们部门boss，他会给你个方案要求，你给我拿回来，该死，不知道我们都已经忙成狗了吗，还给我加量，人事还在裁裁裁，都是白痴吗？”设计部的主管罗伯托周，圆滚滚的身材还触发生气颤抖buff，不过唾沫星子在光线下分外明显。
    靠，真恶心，本来站的足够距离的林下还是不免向后半步。
    “还好招了个你，能力出众，一个人能当几个人用，不然我感觉我脑梗都能给犯了。”话虽友善，表情不忍直视。
    来到万兽已经半个月了，林下第一站选择的是企划部。
    忙不完的工作量，停不下的手和脚，听不完的吆喝声，还有一个脾气爆炸的主管。
    忙忙忙，碌碌碌，下班吃饭主管没。
    没错，等林下从销售部取完甲方要求后，他，主管没了。
    “他对公司方针不满意，高层对他的工作岗位做了调整，他被发配到破事部去了。”主管助手解释道。
    林下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任领导就这么没了，不过却没有什么关系，无非是换了个领导而已，更何况这不是早知道的事情嘛，早上还在肯爷爷那里多点了个汉堡庆祝了下。
    眼皮轻颤，一条条无形的线在眼前交织，每一条线上穿着一张张画面，有各个时间节点，有与其他事情相交，时而无数条虚线卷起来成为一个奇点，时而张开如衍生无限的画卷。
    他可以调整因果，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局，不过现在只是看看自己下一任领导是谁，早在来万兽的时候就下了决定，不轻易改变因果，否则整个万兽经历就和自己手中的木偶戏有什么区别，又会重新陷入无趣。
    他林下，江湖人称：“林大仙”，大仙开眼不看卦。
    一个月后，林下在完成一个明星企划案后离开企划部，正式加入项目部，参与刚开始研发的虚拟现实技术中。
    四个月后，告别万分挽留自己的项目部经理，与同事吃了个散伙饭后离开项目部，正式加入销售部。
    五个月后，不喜节奏过快的销售环节和经常外出的作息的林下离开销售部，加入网信部。
    六个月后，作为it方面的小白感觉自己看电脑代码有点晕，果断离开，转入传媒部门。
    八个月后，体验完毕，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离开传媒部，加入行政部门。
    十个月后，为了避免行政和秘书部门的之间女人的明争暗斗，感觉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也听烦了，转入安保部门。
    今天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一天，也是林下来到万兽一周年纪念日。
    “嗨”
    “乔治，好久不见了，有点胖了啊，该运动运动啊”
    “Anna，一次买这么多零食啊，吃的完吗？”
    .......
    来来往往的员工，不乏有许多认识的。万兽集团是个大集团，光在集团的人办公的就有七千左右，人均办公用地二十平，就林下这一年来认识的人，只能说对于整个集团来说算是很小的一群，毕竟每个岗位的事务范围都是固定的。
    不过认识林下的员工，远比林下认识的人多的多。他一年换七个部门的事情被当作职场八卦流传着，像那些部门领导或者消息灵通的，多多少少都猜出其中肯定有内幕。
    “哟，老胡，这么巧，今天不去作为作为了？”远远的看到胡强一脸着急的样子，林下骑着自己的手扶体感车过去问候道。
    “林下，是你啊，你是不知道，最近不知道是谁没有公德心的把那些标语乱涂乱画，好好的‘小螺丝，大作为’硬是给改成了‘小螺丝，大作死’，我都要疯了，现在正到处找梯子给改回来。”胡强一脸愤慨，他的工作内容就是糊墙，有人破坏就是和他过不去，增加他的工作量，要是被领导看到，挨骂的还不是自己嘛。
    “哈哈哈，语句通畅，感觉没啥毛病。”林下听到后顿时笑了起来，很有创意的嘛。
    “你还在笑，要是被Lisa看到了，我可就完蛋了”胡强手锤胸，语气中充满着绝望的气息。
    “好了，没事没事，等一会我去Lisa那里坐会，给你说说情，今天可是我上班一周年纪念日，一会下了班，我开车，接上小侄女，一起去庆祝一下，去年的今天可还是你把我带去人事的，转眼就一年了。”林下的工作难免要和后勤打交道，Lisa也是一个机灵的人，懂得为人 处事。
    和胡强搬了梯子，告别他，就往Lisa办公室去。
    坐而饮茶。
    “Lisa，你们后勤最近好像动静有点大啊，我这段时间已经看有十来个人收拾东西走人了，怎么，公司这是要整体大裁员呀。”林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这茶够香的啊，还是Lisa你会享受。”
    “哈哈，你可说笑了，这茶也就一般茶，什么时候想喝过来就是。至于裁员，我看上层的意思是裁了一批后将部门整合下，说不准到时候再招新的，换换血，将一些旧的、没用的血液排出去。”Lisa轻笑了下，透露一些消息，有意拉近关系。
    “我这个保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裁了，哎，果然是优胜劣汰的职场法则啊。”林下随口感叹，他倒不担心会裁掉自己，主要是在万象呆了一年了，有些感觉没意思，忙来忙去，争来争去，最后得到的东西对自己一点诱惑都没有。
    “这哪会，我看就算裁掉我，您也会照样安安稳稳的上班吧。我可是听说董事长曾经和您单独吃过饭呢。”Lisa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哈哈，哪有哪有，都是谣言、谣言。”林下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进”Lisa喊到。
    进来的是胡强，看起来样子有些狼狈。
    “过来，给你说个事。“Lisa对着林下笑着点了点头，离开办公室的休息区，坐回她的办公椅上，对着胡强道。
    “丽萨，您找我？”胡强心里很慌，该不会因为标语被改的事情事发了吧。
    回头看看坐在休息区的林下，眼神传递出问询的意思。
    林下微笑了下，举了下杯子，表示没事了。
    “强尼啊，先坐。”Lisa一只手拿起一根签字笔，指了下对面的位子。
    “我叫强。”语气弱到爆。
    “你来万兽已经整整十年了吧，我问你个问题，你想好回答我。”丽萨一脸严肃的看着胡强，让胡强心里发虚。
    “您，您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厌倦了糊墙的工作？”丽萨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指头交叉。
    胡强听到这个突然冒出一身的冷汗，本来忐忑的内心感觉像是被泼了冷水。
    “怎么可能！”
    “我特别喜欢糊墙的工作，每次拎起浆糊桶，我就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
    “每贴一张新标语，我就有新的人生感悟。”
    “领导啊，最近标语被人乱涂乱画真的和我没关系啊！就算您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把‘小螺丝大作为’改成‘小螺丝大作死’啊，把‘弘扬万兽精神’改成‘弘扬万兽神精病’啊！”
    “我对公司真的没意见，我可是将领导当作我家的啊！”
    “请领导一定相信我啊。”
    胡强心里一阵发苦，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到林下，呼道：“林下能替我作证。”
    “胡强，从明天起，你不用糊墙了。”Lisa说话说半截。
    “领导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这工作我不能丢啊，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领导啊.....”胡强都快哭出来了，差点给跪下了。
    林下看不过眼了，真是人到中年身不由己，但毕竟胡强也是自己的朋友，还是帮他保留些尊严。
    “强，冷静些，听Lisa说完，Lisa你也一次性说完，看把人给吓的。”林下笑着说道。
    “公司决定升你为经理，让你负责一个部门！”Lisa将剩下半句话说道。
    胡强懵了，反差太大，一时反应不过来。
    升职这件事他知道，但是升值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有些不现实，要知道自己在万兽十年了啊，刚开始几年盼望升职加薪，再后来就做梦的时候想想，到现在连想都不会想了。
    “升职？那会加薪吗？”胡强有些腼腆地问道。
    “不会。”得到Lisa肯定的答复，没有一丝丝犹豫。不过感觉这样说不太好，接着说到：“但会给你不设边界的空间，敢作敢为的平台，以及延迟满足的待遇！”
    林下反应比较快，Lisa说的好像很高大上，但是内容好像很low 。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去挑战？”
    “好耶，棒，谢谢领导给我这个机会。”胡强可能自己也明白没有Lisa并没有给自己什么实质的承诺，不过他能怎么办，他什么都不能。
    “公司决定，让你去特别紧急事务联席快速反应与处理部担任经理。”
    “什么部？”胡强觉得自己这十年的班自己白上了。
    “特别紧急事务联席快速反应与处理部，简称——迫使部。”Lisa重复道。
    迫使部——一个集‘破旧’‘事多’为一体的部门。
    “能不能算我一个？”一个声音加入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