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SS级天才与BA级

    第七星校内，深蓝学院。
    一个金碧辉煌的圆形会议室里，理事会的成员们正在安静等待。
    大门打开。
    一个男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坐在了第二张椅子上。
    至此，十个理事会成员悉数到场。
    “晚了一分钟，是因为什么原因？”为首的一个白眉老者看向刚到的男人。
    男人穿着大衣，脸上带有胡渣子，一双眼神也透着不知是疲惫还是因为无聊而产生的乏味。
    他直接翘起二郎腿，没有回答，而是先问了句，“能抽烟不？”
    “请注意，这里有女士。”白眉老者不满。
    “那你们聊吧。可以开始了，我们没有意见，也没什么可看的。就这样。”
    闻言，男人摁下桌前的按钮，接着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离开。
    全程坐下只有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大门又被打开，然后关闭。
    至此，会议室就剩下了九名理事会成员。
    剩余的九名理事会成员虽然脸上露出异色，但并没有没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那个男人是李家的代表。
    本来也就是按照规矩，只要人到了，根据流程走一下过场就行。
    “医疗小组都准备好了？”
    白眉老者拉回众人的注意力。
    “准备好了。”
    有人点头。
    “那就开始吧。”白眉老者开口。
    同一时间，第一、第二、第三...七大星校的理事会里的每个成员都按下了己方的确认键。
    圆桌上方立马投射出了深蓝学院内此时的考核现场画面。
    毕竟是第一次公开尝试。
    这可比起前面的联考要重要不知多少倍。
    那些老家伙们也不确定他们搞出来的这一套考核是否有足够的含金量。但肯定也是在基于大量实验结果之后才推出来的。
    在理事会确定开始后，考试场馆里的工作人员就扯掉油画上的帆布，让那副黑暗诡异的场景暴露在了刺眼的灯光之下。
    场馆内的学生们发出一片惊哗声。
    会议室里，理事会的成员们也专心致志地看着。
    “灵感，通俗意义上来讲，是指搞创作的学者或科学家对某件事情的突然想法或研究，是思路与经验的碰撞。”
    白眉老者开口讲道，“灵感来自于外界万物有形的元素，小到细胞，大到宇宙。但它往往也来自于抽象无形的形式。”
    “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人类与外界相互连接的通道。我们相信的一点，我们能够全面了解前者，但恐怕永远也搞不明白后者。”
    “有的人感觉敏锐；有的人却看不见、想不到、永远也接触不到那种东西。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先天差异。”
    “简而言之，根据我们的研究发现，通过观察这幅画，根据他们产生出的灵感，就能进行一层筛选。”
    “这也是我季家提出的第一个考核环节——灵感。”
    话音落下。
    会议室里的理事会成员们早已得悉，所以没啥太大的震惊。
    接种这件事，各家这么多年都实验了不知多少次。
    拿身强体壮者做实验，结果接种失败；拿老人做实验，结果接种失败；拿黑人做实验，结果接种成功...
    当实验数据不断增加，大家渐渐发现，一个人能否成功接种，似乎并不取决于人种、身体素质、年龄等等因素。
    如今，联邦星院改革。季家才拿出了他们家这些年一直压箱底的重大研究——灵感测试。
    听上去很虚无缥缈。
    凭大脑的遐想就能判断出以后种子与身体的适应程度？
    但现实就是这样的没有逻辑可言。
    换句话来说就是，目前的人类还没有资格用“逻辑”去剖析关于种子的一切。
    “我倒是好奇，标准‘答案’是什么？你们当初又是因何判定的？”
    会议室里，一个黑袍老者看向白眉老人。
    “不用标准答案。家主大人的那枚种子很特殊。”
    白眉老人淡淡道，“经判定，那枚种子各个方面甚至都要强于特级种。”
    闻言，另外八名理事会成员内心一凛。
    品阶比特级种还要高的种子？
    结合季家家主曾经对外界展露出的实力......想来的确可怕。
    “因为那枚特殊的种子，家主大人少年时期就时常容易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说到这里，白眉老人顿了顿。
    没有说到了后期，家主大人甚至还出现了幻听、幻视。如今都闭关两年之久没见过外人了。
    白眉老人继续说，“这幅画的内容本就是家主曾梦到的场景。他给出的判定方法，可够？”
    ......
    遍布着窟窿的地下洞穴，如人体复杂的肺部结构。
    潮湿的岩壁像是附着了某种粘液。
    在黑暗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是基于一种冥冥中类似血脉的感应。在接近于永恒的死寂里，它在向宇宙发出呼唤...
    “喂！”
    “喂！你怎么了！”
    急促的呼唤声突然将沈然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映入眼帘的一张帅得要掉渣的混血儿脸。
    唐冠害怕地说道，“我看你刚才眼睛里都瞪出了血丝。”
    “...有吗？”
    沈然不确信地摸了摸脸。
    方才那一瞬间，自己的灵魂就像是突然被拉去了宇宙的另一头，对外界的一切都被剥夺了。
    “难以置信，方才是发生了什么？小子，你脑子里有大恐怖呀！”脑海里突然响起狄罗的声音，连它刚才都有一刹那入坠无间深渊当中。
    “你是在说你吗？”
    沈然回道，然后就没搭理狄罗。
    他知道三叔给自己的种子不一般。
    自己也曾经做过关于那副油画里的场景的诡异梦境，至今对里面的虫蛹都心有余悸。
    “普通人如何联想得了那玩意儿？”沈然觉得奇怪，接着又发现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那副油画明显是一个高阶用户画出来的。
    对方大概率还是念力系的进化者。
    油画里隐藏有一股异常可怕的精神威压，同时也会在无形中引导观众进入到那些个窟窿的黑暗深处....
    只一眼，沈然赶紧收回目光。
    “窟窿里有什么？这我哪儿能想得出来？”
    唐冠挠了挠头发。
    他也在看那副油画，但是看了一会儿后像是没有头绪，又扭头看向一名女同学。
    “同学，你觉得那窟窿里有什么？”唐冠问。
    女同学安静着，脸上慢慢无神，接着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唐冠被吓了一跳，“你别是看见了你死去多年的祖奶奶在窟窿里对着你笑吧？”
    “噗！咳！！”
    一旁，沈然被憋出了硬伤。
    与此同时。
    整个场馆都因为那副油画而陷入了一种类似恐怖片场的气氛。
    那副油画就像是一个魔鬼的作品。
    但也有不少和唐冠类似的学生，他们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只是因为油画上的精神威压而觉得难受。
    沈然这时候开始画了起来。
    一旁，唐冠东张西望。
    但别人都防着不让作弊偷看，连考官都注意到了这货的小动作，冷冰冰地警告了一次。
    唐冠撇嘴，见沈然在作画，立马就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拼命瞄过去。
    可瞬间，唐冠就和看见新大陆一样，“我靠，你画的这是个啥啊！”
    “你偷看我干嘛？”
    沈然简单一笔就画出来了。
    白纸上的图画再简陋不过，一眼就被唐冠给瞄了去。就是一条线，一个蛋的形状。
    “把那小妹妹吓哭了的就是一个蛋是吧？这个蛋比她祖奶奶还吓人。”
    唐冠压低了声音。
    沈然被这家伙烦得不行，不忿道，“这又不是一般的蛋。”
    “这是丫的臭鸡蛋。坏了几亿年，臭得让人可怕，恐龙见了都流眼泪。”唐冠吐槽。
    “哎行行行，我随便画的。你自己想去。”
    沈然懒得多说什么。
    要是真让自己画的话，并且画工优良，沈然甚至能把虫蛹表面的一圈圈螺旋纹都给画的栩栩如生。
    但他并不想留在第七星校，尽量沾点边，到时候当个谁也看不入眼的吊车尾才好。
    “自己画就自己画...反正也是说让我们随便画。”
    唐冠嘀咕几句，又看向那副油画，然后想了想，在纸上画了一个小人。
    这家伙还在小人的头上专门画了一朵花，身上也加了条小裙子。
    沈然还是瞄了眼。
    他总觉得这个唐冠有点奇怪，结果瞥到纸上的内容后忍不住噗呲一下。
    “笑什么？他又没说窟窿里一定就是吓人的东西。”
    唐冠不满道，“可爱的多好，反正我就这样画了。”
    “你就是一个色狼。脑子装的全是黄色废料。”沈然吐槽。
    ......
    不久后，考试结束。
    但并没有人来收卷，而是依次按照顺序，每个考生带着自己的卷子进入一个房间。
    等沈然进去后，才明白这个考核还有第二个环节。
    房间里有点像是银行办理业务的柜台，只是封窗被遮住了，看不清坐在后面的是什么人。
    沈然把自己的卷子递进去。
    安静了有大概十来秒后，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画的这是什么？”
    “一个...蛋。”沈然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是虫蛹。
    “蛋？”
    对方再问，“为什么要画一个蛋？画的还这么的粗糙简陋。”
    沈然答道，“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就觉得窟窿里应该是一个蛋。我的画画本来也烂。”
    对方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后，问，“最后一个问题，在画的过程中，你的感觉是什么？”
    “感觉？”沈然稍微想了想，然后答道，“一般。稍微有点不适，但没太大的感受。”
    砰！
    话音刚落，后面就传出一道类似盖章的声音。
    白纸卷被递了出来，上面有了一个B级的通过证明。
    看样子是过了...
    沈然对于B级这一结果也勉强能够接受。
    走出来后，沈然就看见穿着一双拖鞋，裸露着毛腿的唐冠站在不远处，正挠着头发。
    这家伙居然也过了？
    沈然大为意外，他走过去，刚想问，就被吓一跳。
    “我靠！你怎么是S级？”
    沈然不敢相信地看着唐冠手里那张画着女性小人的白纸卷，上面盖的章居然是S级。
    唐冠本来也在纳闷，见沈然这副表情，立马一本正经起来，“我S级不很正常吗？你懂什么叫天才吗。”
    正常个毛线啊喂！
    那个地下洞穴的窟窿里是排列着一个个怪异的虫蛹，和这女性小人差了有十万八千里！
    “不对！”
    突然间，沈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有误。
    他立马看向四周。
    恰巧其他通过第一关考核的同学们也在彼此交流。
    沈然很快就发现，所有通过的学生，白纸卷上的内容都是偏向于中性、甚至于好的一面。
    而那些在之前临摹过程中表示出恐惧、厌恶抵触、越想越害怕的学生则全都被淘汰掉了。
    “他问你画画时的感觉了没有？”沈然立即问唐冠。
    “问了啊。”唐冠回道。
    “你怎么回答的？”
    “喜欢啊。”唐冠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你不是都说我是色狼了吗？喜欢女人有什么错，天经地义的好吧！你想，黑暗潮湿的地下洞穴里，充满神秘与未知的窟窿里，藏着一个美少女，啧，太戳我性癖了。”
    沈然用一副见鬼般的眼神看着这家伙。
    能对那种场景做出这样的YY遐想.....
    “牛！”
    沈然竖起大拇指，“你是真的猛，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然稍微一想自己曾亲眼见过的那些东西都毛骨悚然，不可能生出亲近之感。更别谈唐冠这种猛人的YY，这性癖都快突破天际线了。
    “如此看来，这考的其实是...我们对于种子的接受程度吗？”
    沈然思忖，随即又皱起眉头，
    “潜在层面里，骨子里越是亲近那些玩意儿，日后的适应度就越高？”
    这样一想，进化者光心理层面就已经和正常人相差甚远了。
    大部分正常人对于那种黑暗诡异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抵触呢？感到不适应才是符合人类社会的一个正常人。也就是意味着——抗拒接种其实的才是正常人。
    沈然于是又看了一眼正在打量其他女同学的唐冠，
    这位，那更是重量级！
    ......
    两个小时后，第一个考核结束，沈然目测大概有六千人通过。
    除了唐冠以外，还有七名被打出S级评价的学生，全都是对于那个地下洞穴感到亲近之上的喜爱。
    A级是亲近，数量有一千余人。
    B级是平淡无感，数量有三千多人；后面的C级则是略微抵触，因为深蓝学院扩招，所以就比较宽松，也放了进来。
    “我要当SSS级天才！”
    唐冠骄傲地挺胸抬头。
    “还是高了点...”
    一旁，沈然心想自己后面还得再放点水才行。
    话说，
    他猜测，除了画出那副油画的人以外，其他人包括那些考师其实也不知道窟窿里到底有着什么。
    要不然，唐冠的那个女性小人也太离谱了。而自己的蛋非常接近标准答案。差点就闹出大的了。
    季家的灵感测试过后，是另一家族研究出的判定方法——他们直接派出了一名特殊少女。
    少女通过手掌接触每位考生的额头，可以将自身体内的星能转移到对方体内，以此来判断这些人对于星能的适应程度。
    沈然立马谎称自己闹肚子，然后去到洗手间。
    足足花了十来分钟，一直通过天煞消耗星能，最后才把自己给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等他回来的时候，唐冠还吃惊道，“你是吃了什么，怎么拉肚子拉到人都虚脱变相了？”
    沈然摆手，不想解释太多。
    等到他的时候，那名少女将手掌贴在其额头上，然后明眸还是露出了惊讶。
    “好厉害。”
    少女讶然。
    对方真的是一个普通人吗？
    其身躯竟...如此完美。
    甚至都感觉好像是一个大水池，自己全部星能涌进去恐怕都填不满。
    “哎哟哎哟！”
    就在这时，沈然见状不对，赶紧发出惨叫声，“不行了！我不行了！快停下，哎哟喂~”
    霎然间，在场众人疑惑地看向沈然。
    前面虽然也有撑不下去叫停止的学生，但少女挺温柔的，就和温水煮青蛙一样。像沈然这样反应如此夸张的，还是第一个。
    “是那个聂然。”
    “这一届联考的全球第二，火星天才啊...”
    众人立马认出沈然的身份，对火星人这一身份不报以太多好感。
    只有那个少女蹙眉，面带思索地看着和煮熟大虾一样的沈然。
    “A级。”少女最终给了一个答案。
    “啊？”沈然立马就不痛了，他赶紧抬起头，“不是吧，你给我A级？？”
    “那S级吧。”
    少女也改变了注意。
    沈然一听这话，肠子都差点悔青了，想抽自己嘴巴子。
    这要是S级，那自己下轮弃权，说不定到时候都免不了被争抢。
    还好因为S级的标准较为严格，最终自己在第二轮考核还是落了个A级的成绩。
    “哎，差一点。”唐冠对沈然此轮成绩深表遗憾，“那女的明明都改口，打了S级。”
    “也不知道她怎么打的成绩！”
    沈然骂骂咧咧。
    这一轮测试看似就凭一个考师的判断，其实非常公平。毕竟谁体内涌入大量星能后，身体都会变得发烫升温，这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不久后，第二轮考核结束。
    共计有四千六百人通过。
    其中双S级有五个，唐冠居然就是其中一个；
    深蓝学院的考核内容基本就全是围绕着进化者。而像双S级的学生，后面接种成功肯定是板上钉钉。
    用资本市场的话来讲，这就是一支支潜力股。
    而沈然拿到的成绩则是B级，A级。
    “感觉好危险啊。”沈然心跳加快。
    这成绩绝对不算差，自己也算是一支优质股。
    暗地里，有不少除林承德以外，观察着这个“火星天才”表现的人。他们此时都在暗暗点头。
    趁着空闲时间，沈然又去了趟洗手间。
    不出所料。
    林承德打来电话，劈头挂脸就是一通骂，“你干什么？昨晚我是怎么说的，你考这么好，是打算跳槽到哪儿去？！”
    “我已经连着两次保留了太多好吧！”沈然心里叫苦，无奈道，“没办法啊，我总不能前两次直接弃权不参加吧。”
    “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现在的成绩在放眼所有考生都是中流偏上！再加上你火星人的特殊身份，薛德他们后面肯定要争你。”
    林承德以再严肃不过的语气，道，“要是你不想让我们后面付出更多的代价，冒更大的风险，接下来我不管怎么样...”
    说到这里，
    林承德突然一咬牙，“算了！下一关测试，你干脆想办法淘汰。”
    “淘汰？”沈然一愣。
    “结束后，我直接让我的人捞你。”
    林承德语速极快地说道，“要不然，B级，A级，我都害怕你下一关整个S级出来。到时候你要我们怎么办？你知不知道，那些深蓝世家的人一个个都在暗中如狼似虎的盯着你们呢！”
    闻言，沈然不假思索地给出答复，“行，绝对没问题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管他到时候考什么，我这次连一成实力都不用。我看到时候谁还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