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商与农，乃是环环相扣

    “公子问的正好。”
    听到公子高的悉心发问，冯征笑道，“公子不问，我也正要给公子讲解一番。”
    不错，公子高这些人，能有这样的疑惑，也属正常。
    毕竟，大秦重农抑商了两百年，突然朝廷本身都要大兴商业之道了，这简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更是让太多的人，感觉无法接受一般。
    让他们去重视和参与一直被自己瞧不上的经商之道，尤其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宗室子弟？
    想不通，心里更是会本能的有些排斥。
    但是，公子高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和不满，而只是在悉心发问。
    这也是他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性格虽不如扶苏那一般温厚待人，但是，沉稳，以大局为重，却是他的特点。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公子高，比起扶苏，更适合成为一个继任者。
    但是，奈何秦始皇，独宠扶苏。
    “请长安侯赐教。”
    “恩……”
    冯征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朝廷牟利。”
    给朝廷，牟利？
    听到冯征的话之后，一旁的七公子游龙上前问道，“昔日商鞅变法，乃为利秦之举，如今，长安侯意欲推翻商君之法，而也说是利秦，此番，不是矛盾否？”
    “七公子，这并不矛盾。”
    冯征笑道，“因为，之所以如此，乃是今日的大秦，不是往日的大秦了。商鞅变法，意在强国而称霸诸侯，如今，诸侯已经没了，而商鞅变法中的，很多只为与诸侯决战而设立的法则，那就不是最适合的了。从之前的利于大秦，变成了，阻碍大秦的法则。”
    “何以见得？”
    听到冯征的话，游龙即刻问道。
    “简单。”
    冯征笑道，“当时商鞅变法，设立了军功制度，鼓励士兵，争相立军功来安身立命，反补军属之家。
    但是如今，中原十年无大战，这些士兵还能靠着军功，来获得名利么？
    他们的军属之下，十年之间，丁壮不得还家，没有多余的补助，境况遭遇，还不如普通民户。
    这是昔日大秦未一统之前，截然相反的事。”
    听到冯征的话，游龙稍稍一愣，惶惶然的点头，“这，却是如此。”
    “所以说，商鞅变法，有很多地方，当时非常适合大秦，但是，大秦现在不同于以前了，那就不适合了。”
    冯征笑道，“如今，大秦坐拥四海，四境之内，暂无大战，军力，不再是大秦最大的财富，更成了需求量大，喂养量高的负担。这，是不利于大秦之举。
    但是，大秦也断然不能在此时此刻削减军队的规模，毕竟，六国初定，现在削减军队，不利于四方的安稳。”
    “正是如此……”
    听到冯征的话，游龙重重点头。
    显然，这些道理，他们都是认同的。
    “既如此，那就有矛盾了。”
    冯征笑道，“大秦的需求量大，但是，需求的规模又不能减少，那就只能想办法，增加产出了。”
    “是这个道理……”
    游龙点头，继而发问，“那既如此，只想办法，增加粮产，不就好了？”
    “唉，增加粮产，才是第一步。”
    冯征笑道，“或者说，兴盛商贾，为的，就是要让粮产，增加的更加便利，更加有火力。”
    “这……”
    听到冯征的话，游龙顿时一阵疑惑。
    商贾之道，和利于粮产，有什么关系？
    这，这俩问题，挨着吗？
    “我这么跟公子说。”
    冯征说道，“比如一家农户，如何让他，多增一些粮产？”
    “农户为生计，自然愿多增收也……”
    听到冯征的发问，游龙有些不以为然。
    “嗨，这是人之本能，但是，天下农户，从神农之后，都这么想了，但是，为何时至今日，依然没什么效果？”
    “这……”
    游龙听罢，苦笑摇头，“不知也，愿闻其详。”
    “因为，光想是不够的，光有决心意志，那也是不够的，得找到合适的办法。”
    冯征笑道，“这合适的办法就是，让外界，对其耕作有更多的帮助。”
    恩？
    让外界，对其耕作，有更多的帮助？
    听到冯征的话，游龙三人，不禁一心疑惑。
    “此言，何者？”
    “公子，你这样想。”
    冯征说道，“若是一家普通的农户，他自己下地耕作，与给他一头牛帮助其耕作相比，哪个更好？”
    “自然是有牛了。”
    游龙听罢，马上说道，“牛马之力，远胜于农夫。”
    “这就是了。”
    冯征笑道，“所以，最简单来说，这世上能给百姓提供的牛马越多，百姓是不是，就更容易耕田，种地收获也就更多？”
    “是也……”
    “好，因此上，我们得想办法，让牛马更多一些，因此，得发展畜牧业。”
    冯征说道，“而畜牧业，除却要给百姓提供牛马之外，更牵动皮毛肉食，为了让畜牧业发达昌盛，因此，皮毛业，和肉食业，也得给其提供可能和便利吧？”
    “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们也让皮毛业和肉食业，也更可能的兴盛起来……”
    冯征推手道，“诸如此类，一行一业，息息相关，让他们都能蓬勃发展，到最后，位于根基的农业，才能得到最大的反补和照顾。
    而且，这还只是与农业相关的一环，除此之外，除了对地的照顾，还有对人的照顾，因此，也都会衍生出，一个个的行业，利用到一个个的物质和物品。
    而商业，就是生产和流通这些物品的最佳手段。所以，朝廷为了让天下不再短缺，就得兴盛商业。”
    “哦，是这番道理？”
    听到冯征的话之后，游龙几人微微一愣。
    这话，似乎是很有道理……
    虽然，他们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完全明白。
    “而且，这商业兴盛了，不止是利于农业，对朝廷来说，更是有好处。”
    冯征笑道，“天下的东西多了，钱粮多了，那朝廷的收入也就多了，因此，宗室子弟，和权贵们的生活水平，那能差的了吗？那还不是能多翻好几倍的享受？”
    恩？
    听到冯征的话，公子高三人，顿时眼前一亮！
    这，却是如此！
    “而且！还有就是……”
    冯征呵呵一笑，“让宗室子弟，管理钱庄，也不只是为了朝廷，更是为了诸位，你们的子子孙孙啊……”
    什么？
    更是为了我们子子孙孙？
    听到冯征的话，公子高心念一动，“长安侯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