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原来是小瘪……咳，楚人美

    “姓名？”
    “眼镜。”
    “问你大名。”
    “廖伟生。”
    “尸油从何而来？”
    “九龙城寨一家地摊上买的……”
    鬼体凝实不假，就是有些痴，孟凡问什么，他就保持那副惊恐面孔，麻木地回答。
    真相一点点被还原：
    最初通灵时，他看到了一个红衣女鬼，即尸油的主人，另外三人借助仪式，也察觉到一抹红色。
    而阿明天生阴阳眼，在门口看到的披发女，并非红衣鬼，其实是在厕所和客厅吓死眼镜的那个。
    据当事人回忆，那女鬼一袭蓝衣，像是戏服……
    至于仪式所念咒语，经过孟凡仔细辨认，就是纯粹降低自身运道的粗浅法子，毕竟倒霉蛋最容易看到脏东西。
    “蓝衣……戏服……”
    “自晦咒语、鲜血、尸油，三者配合之下，看到红衣女很正常。”
    “但蓝衣女的媒介是什么？总不见得不请自来吧，对了，怨气源头！”
    念头急转之间，坐在沙发上讯问鬼魂的孟凡站了起来，目光锁定桌子上呈现出淡红色的玻璃缸。
    成分：四人血液、自来水。
    正常人的血不可能带有怨气，那只能是自来水，想通这些以后，心里隐约有答案的孟凡走向卫生间。
    摄影师立刻追随。
    看到眼镜男鬼魂，本就颠覆三观认知的女警花也攥着话筒，快步跟上。
    客厅里只剩下表情阴郁的眼镜。
    哗哗哗……
    流水声潺潺。
    一股股看似纯净，实则饱含怨气的自来水顺着管道喷出。
    “水源地被污染了。”
    “那个吓死眼镜的蓝衣女鬼以水为媒介，可以出现在任何饮下它的市民眼前。”
    要不是摄影机正拍着，孟凡一句话都不会说，直接调查自来水的源头。
    如果没记错，是个叫黄石村的地方，而罪魁祸首叫：
    楚人美。
    她原是一名粤剧名伶，为人善良，经常照顾村里的孤儿。
    但渣男自古有之，楚人美的丈夫在村里当老师，某天他找到楚人美，说自己欠了地痞流氓的钱，已经没有办法偿还了，让妻子去赔这个流氓一晚，这钱便可一笔勾销了。
    无奈之下，楚人美答应了丈夫的无理要求，然后就在她到达约定地点，被地痞流氓调戏的时候，一群人冲进来抓奸，那个流氓也突然改口说是楚人美勾引他，想与自己通奸。
    为了丈夫的面子，仍在局中、尚未反应过来的楚人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实情。
    而古代女子通奸是重罪，所以她便被愚昧的村民们用石头活活砸死，尸体被一块草席裹着，随意抛至荒郊野岭。
    过去一直被楚人美照顾的年幼小强知道了一切真相，便哭着走到楚人美尸体旁，将真相告诉了她——
    原来一切都是楚人美丈夫的谋划，他想要见异思迁，想要迎娶富家千金，但这个教书先生不想落下坏名声，便找村内流氓，合谋了这一出戏。
    死去的楚人美听到真相后，怨气冲天，本来垂下的手直直伸起，开始了她的报复之路，先干掉丈夫，接着是那些愚昧的村民……
    小强见状，用楚人美生前送给他的镯子平息了这场屠杀，但时过境迁，施工队不小心将其骸骨挖出，也没想着重新安葬，直接扔进了水库里。
    因为找不到复仇对象，楚人美就开始无差别杀人——以被自身污染的水为媒介。
    孟凡之所以反应迟钝，是因为自己没有看过这部剧。
    不过，由于它名气很大，号称吓死过人，所以穿越前曾浏览相关解说，知道剧情大致走向和一些内幕。
    杀？
    还是不杀？
    一个充满悲剧的女鬼借助水源，不断放大饮用者心中的恐惧，让其在幻象中自杀。
    已经算是无差别杀人了。
    那些市民可没招惹她。
    最终，唯有证明真心爱着对方，不惧鬼怪的男女活了下来。
    简直离谱……
    假如没记错，原剧中那个勇敢爱，保护别人女友的备胎，像极了知名古惑仔靓坤：
    我们出来混的，说话得算话，要他全家死就让他全家死。
    我伤心个屁啊，他还欠我两千多万，死了我找谁去要啊。
    我现在火很大！
    （一个女人被按着头缓缓蹲下）
    正在开车的孟凡突然回忆起，解说中有一幕，是神似靓坤的男人不顾一切，抱着夺命厉鬼楚人美，来证明自己对暗恋女子的爱。
    那种情况下，要是来上【火很大】这么一句，再配合相应动作……
    冥场面立刻被抛出脑海。
    “如果楚人美识趣，便让阴司抓走，押送至冥府受审，倘若冥顽不灵，就魂飞魄散吧。”
    “身世可怜不是为恶、滥杀无辜的理由。”
    此刻，孟凡已经在心中作出了决断，因为楚人美已借助媒介，杀死过不知情的市民，远远超越正常复仇的界限。
    杀人者，抵命。
    自古就是这个理。
    “孟sir，那栋民宅的自来水供应点已经查出来了，新界郊区黄山村山腰水库。”
    正想着，车载通话机里传来声音：
    “根据流传下来的县志来看，那个黄山村在七八十年前，也就是清末民初，发生过骇人听闻的大案。”
    “三天之内，死了大半村民。”
    这么凶的鬼，还活了上百年！
    坐在旁边的女主持人脸色煞白，她想吃后悔药，这档子栏目爱给谁给谁。
    而孟凡浑不在意，打断通讯频道内的话，追问道：
    “这些就不必说了，那家自来水厂关停了没有？立刻组织人手对涉及到的相关市民进行排查，确定非自然死亡人数。”
    “老大，已经派人去做了，初步估计整个新界至少有五十六人遇难，阿信警司想知道抚恤金谁出？”
    “……”
    孟凡叹了口气，回答道：“自来水厂和相关施工队，前者没有及时派人排查取水点，连里面有尸体都不知道，后者的员工素质低下，要抓起来判刑！”
    “女鬼呢？”
    阿信舅舅的声音响起：“不查不知道，一查谁都坐不住了，短短几天死这么多人，还跟某一事件直接关联。”
    “您觉得该怎么办。”
    听这语气，孟凡就知道更高层有意见，或者说，有指示。
    “抓起来，公开处决，平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