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宫宴嘲讽

    马车辚辚而行，一路从国公府向宫城大道驶去。
    今日的皇宫格外热闹。
    一年一度的盛大宫宴就在今日，白天，夫人姑娘们可以畅游御花园赏雪，夜里还有超大的烟火。
    听说后宫还养了一双丹顶鹤，闲来就在御花园的雪地里优雅走动。
    小姑娘们哪见过这般奇珍异兽，三五成群的结伴去看。
    热闹了一会儿，有宫人过来传话，说是陛下皇后娘娘召见。
    大家便有说有笑的往玉华宫去请安，为陛下和皇后献上新年贺礼。
    顾樱进去后，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凤椅上的皇后，她生得一张银盘般的圆脸，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淡淡的酒窝，眉眼慈祥和蔼，看起来很是亲人。
    陛下坐在龙椅上，天家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右下首坐着身份尊贵的绾妃娘娘，绾妃来自江南，自有一股江南女子的婉约动人。
    至于其他几个妃嫔皆是不受宠的，顾樱叫不出名字来。
    不过，今日宫中盛会，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几乎都在，端王李灏与舒王李漾也坐在前面首位。
    玉华宫里一片祥和，君臣同乐。
    顾樱与世子坐在一起，一坐下，便感觉无数目光朝她似有若无的打量来。
    她知道自己在外面名声不好，什么悍妇，悍妒，欺负婆母，与大嫂相处不和谐，不许世子纳妾，诸如此类的话。
    所以在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对她十分好奇。
    不管是谁的打量，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神色若定。
    可李漾那毒蛇般阴冷的眸光向她看来时，她还是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不舒服？”
    赵长渡伸出手，将她小手包裹住。
    顾樱摇摇头，“没事儿。”
    如果她没记错，自己上辈子与李漾没有半点儿交集，这辈子也只有那一次。
    也许是她多想了。
    舒王什么女人没有，不可能对她这个有夫之妇感兴趣。
    宴会进行到一半，各家开始献礼，程氏挑了挑眉稍向顾樱看来，目光中的挑衅显而易见。
    顾樱淡淡一笑，见她前头的宁家姑娘魂不守舍的起身将抄好的经书送了上去。
    皇后脸色不太好，“宁姑娘身子柔弱，也难为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经书抄好了送来。”
    宁姒脸色发白，知道皇后明里暗里在说她被舒王抱了的那件事，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倒是绾妃言笑晏晏的夸了句宁姒的字写得好，让她日后多到春熙宫宫走动走动。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说得就好似宁姑娘马上要成她儿媳似的。
    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
    宁姒一句话没说，失魂落魄的退了回来，顾樱多看了她一眼，就见霍栖云已经起身将修好的座屏送了上去。
    她绣工极好，在汴京也算数一数二的女红，这座小小的卧冰求鲤双面绣座屏，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连连夸赞。
    皇后娘娘自然也很喜欢，霍家三朝元老，霍老先生家里教养出来的姑娘，总是和其他姑娘不一样。
    若宁姒这边与绾妃结了亲家，她便借此与霍家好好接触接触。
    霍栖云之后，便是顾樱。
    身为国公府世子爷新夫人的顾樱比霍栖云更引人注目，她笑着起身，送上自己抄写的经书。
    一瞬间，所有人齐刷刷向她看来，有看笑话的，也有看热闹的，更有多方猜测的，毕竟霍大姑娘是世子当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这顾二姑娘不过是个横插一脚的，也不知嫁过去后过得怎么样呢。
    顾樱目不斜视，落落大方的将经书奉给小太监，“臣妾顾樱，祝端王殿下身子早日康复。”
    皇后取了经书一瞧，意外的看顾樱一眼。
    这满纸的簪花小楷，写得又漂亮又整齐，可见抄写之人用了心。
    这时有人说话了，“可不是说，顾二姑娘大字不识，文墨不通么？这经书莫非是找人代笔？”
    一时间，大殿里一阵阵窃窃私语。
    月颜公主盯着站在宫殿中央的女子，亭亭玉立，身段儿婀娜，就连那张脸也是得天独厚的精致漂亮，她今日身穿芙蓉色宫装，乌发梳成新妇模样，发髻上缀着几缕白色的兔毛，成熟中不乏俏皮可爱，小兔子一般唇红齿白。
    她气质独特，至纯至欲，让人看了总会生出几分侵占欲。
    这殿内，不少年轻男子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世子哥哥的眼神更是寸步不离的缠在她身上。
    月颜心里越发嫉妒，烦躁的揪着手里的帕子，心里琢磨着，今夜一定要让世子哥哥喝下那杯东西……
    “是啊，早就听说顾二姑娘不会写字，这经书字迹清丽流畅，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啊。”
    “抄写经书最重要的就是诚心，若让人代笔，岂不是欺君之罪。”
    大殿内议论声频频。
    程氏得逞，神情得意。
    她早就料到顾樱不敢忤逆皇后娘娘，必定会找人代笔，可皇后娘娘是为了爱子祈福，顾樱此举，说不上欺君之罪，却正好能让皇后不悦，让闺秀贵夫人们嘲笑，日后也就没了能进宫的机会。
    殿内嬉笑声传来，大多数都是看不起她的，她不过是嫁了个好夫君，其实就是个无德无才空有美色内里空空的花瓶罢了。
    赵长渡眸光森冷，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中酒杯，周身寒意四散。
    顾樱在他发怒前，红唇微启，“陛下，皇后娘娘明鉴，这经书确实是臣妾亲手所抄，若臣妾撒谎，便叫臣妾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话将众人都镇住了。
    赵长渡不悦的拧着眉，这丫头，胡乱发什么咒。
    皇后淡道，“你说是你亲手所抄，有何凭证？”
    顾樱弯起唇角，“请娘娘赐下笔墨。”
    皇后挑了挑眉，“来人，赐笔墨。”
    有太监呈上笔墨纸砚，又有人准备好书案。
    顾樱执起衣袖，当场默写了一段地藏经里的文字。
    程氏脸上肉直抽抽，惶恐不安的一看那纸上的文字，顿时两眼一黑。
    失策了，她居然会写字！
    天启帝让人将之前的经书用以对比，发现，字迹文字都一模一样，这说明，此经书非但是顾樱本人所抄，她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