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情深义重

    翠微阁，住的是那个南越来的和亲公主，建昭帝在潜邸最宠爱的就是她，每日回到府中，就会去她那里，楚后作为正妃，与他相处的时日却寥寥无几。
    她死了以后，建昭帝失魂落魄了一个月，然后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日，不去上朝，不进饮食，谁也不见。
    先皇亲自过来，在房门口外骂他，他开了门，说了声：“是我做错了。”
    他走出房门后，闭口不再提起那个南越的和亲公主，对楚后越发地好了。
    楚后和楚氏都以为他是翻然悔悟了，很满意。
    自那之后，即便是建昭帝登基，后宫妃嫔多了几十人，建昭帝对楚后的看重，依旧无人能及，旁人都羡慕不已。
    但她辜负了他对她的看重，和楚成敬一起几次三番同他作对，害自己的孩子。
    是以如今建昭帝对自己这般冷漠，她知道是罪有应得，也不敢到他跟前求情。
    可今日得知，建昭帝去了翠微阁！
    他居然没有忘记那个南越和亲公主！
    一股恶寒从脚底窜来上，楚后禁不住发抖，手中的梨香菊掉落在地上，瑞珠和宝珠急忙过来扶住她。
    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知道每一件看似奇怪的事，都不是偶然发生的道理。
    她早该明白，在潜邸时，南越和亲公主受她和楚成敬虐待羞辱，是瞒不过建昭帝，建昭帝那般宠爱和亲公主，怎会在公主死后不闻不问，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宠爱她。
    楚
    后的身子抖得厉害，“他，他对那个贱人，还真是，真是情深义重。”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声音高亢而尖锐，回荡在富丽华奢却又寂静的宫殿中，有一种诡异的凄惨。
    楚后到了咸阳宫，张和看见她惨白的脸，虚浮的脚步，犹豫了一下，进去向建昭帝禀报。
    建昭帝道：“朕在正殿见她。”
    他把那根竹纹木簪捏在手中，来到正殿。
    楚后直愣愣地站着，望着坐在主位上的建昭帝。
    她与他二十多年的夫妻，从青春年少到不惑之年，这么多年，她却从未了解她的夫君。
    “陛下，您还记得臣妾的名字吗？”楚后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建昭帝平静地回道：“你是皇后，是母后给朕安排的皇后。”
    “陛下，臣妾的名字是什么？”楚后固执地追问。
    “你的名字是什么，并不重要。”建昭帝道。
    他的正妃，皇后，必须是楚氏贵女，不是眼前这个楚后，也会是另一个楚后。
    楚后流下眼泪，看着建昭帝，一字一句地说道：“臣妾名唤楚丽仪，是丞相府嫡女。”
    她有名字，有来处，不是其他人。
    “丞相府嫡女？”
    建昭帝念着这几个字，他抚摩着竹纹木簪，嘴角噙着一丝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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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县，彩瓷互市如常开市。
    楚钦从上阳赶来，和祁渊他们站在窑炉前，等着老师傅开窑。
    他听了昨晚惊心动魄的经过，带着后怕，“还好发现得及时，要不此刻就是
    一场灾难了。”
    陆芷沅在旁边，听到围观的百姓议论昨晚之事：“昨夜我看到这边起了大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听说昨晚有几个小孩在这边玩灯笼，不小心把草垛点燃了，好在官府的人及时发现并扑灭。”
    陆芷沅望过去，窑炉那边有块地方的地面是黑色的，是火烧过的痕迹，应该就是杨易火烧狼卫的地方。
    此刻上面站满了人，他们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昨晚有一群人竭力守护，今日被烧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人群突然的喧闹拉回陆芷沅的思绪。
    开窑了。
    众人看着精美的彩瓷，欢呼起来，向窑炉前靠近。
    虽然他们周围有长风三人，还有虎豹骑和校事守护，祁渊还是伸手搂住陆芷沅，护着她。
    陆芷沅向他靠近一步，贴着他。
    祁渊低下头看她，眼中带着探究的意味。
    陆芷沅向他嫣然一笑，“靠着你，我能安心些。”
    祁渊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
    闻春突然说道：“侧妃，顾姑娘，不对，叶娘子在那边。”
    陆芷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顾月澄在人群中向她招手，她身后的叶溪怀里还抱着小山石。
    祁渊让长平去把他们带过来。
    顾月澄笑道：“我们听说晋王殿下要来彩瓷互市，猜华侧妃也会来，就带着小山石一起来了。”
    一直在看着王略的关羽舒总算收回了目光，从腰间的绣囊摸出一颗烤栗子，剥了给小山石。
    陆芷沅问起许
    子昙和致静，顾月澄笑道：“师父如今也在医馆住着，他们现在天天拌嘴，跟孩童似的。”
    小山石把栗子吃完了，又巴巴地望着关羽舒。
    关羽舒失笑道：“你怎么跟庄宜那个小馋猫一样。”
    她把绣囊的几颗栗子全拿了出来，给他剥着。
    小山石又拿到了一颗，小脸笑成一朵花。
    陆芷沅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小馋猫。”
    小山石看着她，突然说了两个字：“妹，妹。”
    陆芷沅笑道：“我可不是妹妹。”
    “妹，妹。”小山石又重复道。
    关羽舒凑到他跟前，“小山石，那你叫我什么？”
    小山石看着她笑，却不再说话。
    关羽舒故意把栗子收起来，吓唬他，他还是不说话。
    闻春心下一动，“奴婢听老人说，小孩子的嘴巴很灵验，小山石对侧妃说妹妹，还不会是侧妃要有个女孩儿了吧？”
    听夏兴奋地往前一跳，“真的吗？”
    陆芷沅的手下意识地搭在腹部，紧张道：“怎么可能，致静道长的药我才喝了多久。”
    关羽舒把栗子给了小山石，“这里有两个郎中呢，让他们帮你诊脉就知道了。”
    顾月澄道：“您喝师父开的药虽然不久，但师伯开的药，您可是喝了很久了。待会臣女帮您诊脉，若是真有了，就最好，若暂时没有，也不打紧，继续喝药就是。”
    祁渊和祁泓楚钦他们，在不远处和商人说话，陆芷沅让长平过去同祁渊说一声，自己和顾月
    澄他们先回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