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思故我在

    茫茫星海，无有烟火，也无人语......
    无边无际的孤独笼罩在苏墨的全身，漆黑一片的星海似乎有无尽的寒冷。
    “我从何处来？”
    苏墨深深的陷入了迷茫，双眼所见亿万星辰闪耀变幻。
    “我不知‘我’是谁，便无我......”
    “若无我......可我为何‘在’？若‘我’在......我又是从何处而来？”
    苏墨迷茫的低下了头，眼中一片迷茫。
    “何处来...何处来......”
    此‘来’非是从何处走出，非是‘出生’。
    这‘来’自是缘由！
    若无‘缘由’，‘我’又何必是‘我’......
    “若无‘来’，何有‘我’......”
    苏墨陷入沉思，不见时光流逝......
    苏墨所化的这颗星辰，在苏墨的沉思之中一直壮大，渐渐的似乎要无法承受了一般。
    星辰在深空之中游荡，带着苏墨的迷茫困惑，朝着那个不知去往何方的深处坠落而去。
    深空无尽大，便有无尽的路。
    从起始到永恒......
    又不知过了多久，如同跨过了无限远的时间长河......
    苏墨眼中的迷茫依旧，可苏墨的这颗星辰渐渐的露出了一股枯败之色，苏墨能在其中嗅到一股死意。
    “无有生...何来死......”
    苏墨看着自己所化的星辰，似乎极为不解......
    “无我，又何须有‘来’......”
    深空之中荡来一股无形之力，苏墨看向那道寂静无声却庞大雄伟的无形之力，没有畏惧，没有害怕，只是迷茫......
    无形之力扫过，苏墨所化的这颗星辰溃散消亡。
    苏墨呆呆的看着，看着星辰土崩瓦解，溃散成一块块星石朝着深空的各个方向消失不见。
    星辰消失，苏墨依旧是苏墨，孤独却依旧孤独......
    苏墨迷茫的看着身旁的一片黑暗，点点星辰似乎都和他隔着无限远。
    那种茫然的感觉，让苏墨又起了第三个问题：
    “我往何处去......”
    ......
    万里群山沟壑之中，古木参天，草花遍地。
    风吹乱叶发出不停的沙沙声响，偶有声声鸟兽嘶鸣响彻林间沟壑。
    群山深处的虚空之上，三道人影飘然立了不知多久......
    “多久了？”大凶紧紧的盯着苏墨身上的气息变化，开口问道。
    此刻的苏墨身上萦绕着一种极为虚幻的气息。
    这道气息似乎带着虚无，又似乎带着永恒，浩瀚而缥缈......
    “快两个月了......”玄女看着紧闭双眼的苏墨，缓缓的说道。
    “你第一次悟天玄之道用了多久？”大凶问。
    “三日！”玄女想了想，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他此番悟的已经不是天玄之道了......”
    “我看出来了......”大凶看着苏墨身上飘起的古怪气息，那种悠深和无限，“我没在你身上看到过这种气息。”
    “他还要多久？”大凶又问道。
    玄女抬手，对着苏墨轻轻一挥，一道幽深的规则之力入了苏墨的体内，似乎想要借着苏墨的肉身寻找在冥冥之中的什么......
    只是可惜注定无功而返。
    玄女无奈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知。”
    大凶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亦有一抹焦虑，这两种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情绪让她感到有些烦躁。
    “你觉得他会借你的天玄之引，却越过天玄之引去悟什么道？”大凶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对着玄女问道。
    “不知。”玄女回复道。
    “有没有可能......”大凶眼中的闪过一道精光，“他悟的道比你的天玄之道还要完善，并没有你天玄之道的缺陷？”
    玄女扫了大凶一眼，“不知。”
    看大凶的脸色不好看，玄女又开口道：“也许吧......”
    “不过也有可能......”玄女又补充了一句。
    “缺陷更大！”
    “......”
    ......
    苏墨低垂着眼睑，思不透，道不明。
    那个星辰的初生成长和死去似乎就如同苏墨自己经历的一般，无情之物，看不懂生长死......
    苏墨呆立在深空之中，眼中星辰变幻。
    遥远之处的一片虚无之中，忽然间又亮起了一颗闪耀的星辰。
    那颗刚亮起的星辰与苏墨隔了无限远，知道过不去，苏墨就只能怔怔的看着它。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跨过了无尽长河......
    苏墨看到那颗星辰又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
    苏墨静静的看着，缓缓的想着，眼中的迷茫不减。
    一颗又一颗的星辰亮起，最终又黯淡了下去......
    “既然终归去，何必始出来？”
    苏墨恍然如梦，喃喃自问。
    万物终归去，无有永恒，无有永生。
    “走来之处不可见.....”
    “归去之处不可闻......”
    “我不知‘我’......”
    苏墨看着又一颗星辰消亡，眼中的迷茫之中升起了一丝绝望。
    这种绝望并非是面对生死之时的绝望，而是找不到答案的绝望。
    连星辰都要面临消亡，星海是否同样有一朝面对消亡？
    “既然万物都要消亡，那‘我’与‘在’又有何意义？”
    “万物既无意义，万物又何须‘在’？”
    茫茫星海解不开苏墨的困惑，无人可解苏墨的困惑......
    苏墨看着星辰一颗颗寂灭而去，心中无限迷茫。
    连星辰都逃不脱陨落，何况人乎？
    星辰万物亦在‘我’中。
    “无有来处......”
    “无有归处......”
    “无‘我’，无‘万物’......”
    “‘我’与星辰同，星辰与我皆归去......”
    “‘我’与星辰也不同，星辰无灵......而我有‘思’。”
    苏墨茫然看着自己坠向深空深处，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不以眼见，不以耳闻。
    那是一个无尽的深渊，黑暗，寒冷，孤独，无我，无意义，无来处，无归去......
    亿万星辰俱灭，只剩苏墨和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无边的黑暗之中，苏墨紧闭着双眼，身上渐渐出现了一道古朴恒远的未知之意......
    “我之所见止于‘我’所见，万物于我而言的意义，只是‘我’所见。”
    “若无‘我’，则万物于我无意义......”
    “我‘在’，万物则于我‘在’......”
    “我在...故我思......”
    “我思......”
    苏墨睁眼，星辰震颤。
    “......故我在！”
    轰！